第351章 第一关
此时的殷天正吓得瑟瑟发抖,他乃是世家成员,哪里经历过这种仗势。他被张淼捏在手中如同小鸡一般,他呜呜的叫着,眼中全是恳求。
张淼看他不说,当即用力捏起他的喉结,眼神冰冷的说:“你要是不说,我就将你的喉咙捏断,看你还能不能活下来!”
他的这声威胁让殷天正疯狂的挣扎起来,他不断的拍打张淼的手臂,却没有撼动张淼丝毫。这个时候,赤鬼才从张淼的身后飘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殷天正,对张淼说:“主上,伱捏着他的喉咙,他说不出话……”
这时候张淼才恍然想起,这些怪物修士连神念传音都不太会,他们的修行路子实在是太低端了!于是他松开手,这殷天正才鼻涕眼泪一起出的说:“大……大哥,我想说也说不出话啊。你到底是何人?你现在得罪的是所有世家!你会死的!”
他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这一下不由得将张淼给逗乐了。
张淼微微一笑,说:“死不死不关你事,你就说你们在这里干嘛就行。”
这人苦着脸,他眼珠子转了转,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命金贵,于是他就说:“我们来这里,是受到了指引,来参加最强新秀选拔的。”
“?”张淼听着这个‘最强新秀选拔’几个字,这像是综艺节目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这人看张淼不懂,他连忙说:“这是老传统了……每隔几年,就有神秘人组织一次选拔,选出的人就能去九歌天参拜圣物,然后得到圣物的馈赠,获得更进一步的机会。能得到大道灌输,成为合道境的高手。”
“这个选拔只在九重天的地仙境同道中选择,实际上,除了我们世家中人,其他人就算得到了指引,也会被驱逐……”
说完这话的时候,这人忽然看了看张淼,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淼此刻也再次笑了笑,他露出一口白牙,说:“你的意思是,就从来没有过非世家的修士进入过这个选拔?”
这人咽了咽口水,他摇摇头说:“这怎么可能,百密也会有一疏,以前就有野生的地仙混入会场,但是他们被发现后,就会被一致针对,最后也失败了。”
说到这里,这人心中也大致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修士极有可能是得到指引的野修士,他不知用什么办法来到这里,却装作路过的路人诓骗了自己。
张淼恍然,忽然伸出手在这人眉心一点,黑莲禁法一出,直接将这个人禁锢住,半分不能动弹。张淼淡淡的说:“我不是嗜杀之人,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说完,他的手一松,这人如同石头一样往下方掉去,他很快就跌落在云海中,一下就看不见踪影。
做完这些,张淼才顺着脑海中的指引,向着那座仙山飞去。怪物修士由于路子不同,他们的神念不强,更多的是靠着怪物一般的五感观察世界。他们有强大的视觉、嗅觉、听觉,但是在神念这方面确实是不强。张淼靠了很近,这些修士都没有发现他,但是张淼的神念却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张淼绕过这些修士,静静的潜伏在云海中。
忽然,前方的仙山冒出一阵光芒,隐隐有仙音响动,红霞满天。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心中一动,他们知道,妙善山开放了!
这时候,所有的修士都向着妙善山飞了过去。小小的妙善山波纹一闪,将飞进去的人全部接纳。待到接纳了这里所有人,这座不起眼的仙山忽然消失,仿佛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一阵恍惚。天地一番变化,从云海进入到一座洞窟中。高高的洞窟上面光明一片,看不清顶在何处。深深的洞窟下漆黑一片,看不到底在何处。
洞窟之中,只有四壁是石壁,可以看见上面的苔藓水痕。而在这洞窟之中,有一个高台悬浮在此,在高台上有一三丈巨人,他背有赤红色的肉圈法圆,浑身金光闪闪,如有金漆。他的头有三面六耳,每一面有五官口舌。
他的下半身是蛇身,蛇身盘踞成团,正安静的坐在高台上。
当张淼众人出现的瞬间,这金身蛇人睁开六只眼睛,用冰冷的眸子看着大家。而张淼等人则是漂浮在洞窟之中,围绕着这高台。
此时,一个声音在张淼心中响起。
‘巽人爱乐,当以乐侍之。通过巽人考验着,方可进入下一环。’
这个声音让张淼微微一愣,他还在思索这句话的时候,却看见旁边有人动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女子飘上高台,她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朗声对金色蛇人说:“还请巽人大人听我独奏一曲。”
说完,她就掏出一把瑶琴,开始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来。
此女技艺极高,曲调急缓有序,声音动听悦耳,让人不自觉的沉迷进去。过了良久,这女子的弹奏结束,就略有紧张的看着眼前的金色蛇人。
此蛇人睁开六只眼睛,然后三张嘴小声的讨论了一番,接着一张嘴说道:“此音有情,听之动容,当可过。”
这张嘴说完,另一张嘴就开口说:“技艺略显生疏,工匠之气明显,显然有突击学习的痕迹,不过用心去弹了,也算有心,我也过了。”
这张嘴说完,那姑娘松了口气,然后看向第三张嘴。
这第三张嘴撇了撇嘴,然后说:“敷衍之色浓重,并不是真正的爱乐之人,心情不能与曲和,曲不能以心转,琴艺稀松平常,人也稀松平常,我不可过。”
三张嘴,两票通过,一票未过。那女子微微捏紧拳头,有些不服气的看着第三张嘴,那第三张嘴冷哼一声,说:“怎的?可有不服气?要不然我们练练,你能打得过我,我也给你过。”
这女子听见这话悚然一惊,她连忙赔笑说:“大人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那金色蛇人看她的样子,也没在开口,然后手一挥,她就从高台消失了。这人一消失,马上就有一个年轻人落了下去,他同样对金色蛇人拱拱手行礼,然后说:“我叫臧杜生,来自……”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金色蛇人就有一张嘴开口道:“聒噪!我这不过!”
那还在介绍的小伙子一听,当即吓出一身毛毛汗,他立刻闭上嘴,深吸几口气后,才拿出一支笛子吹了起来。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吓到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技艺不达标,他的笛子吹得磕磕绊绊,还没等他吹完,蛇人就有一张嘴说:“吹的什么狗屁,你出局了!”
那年轻人一听,当即就急了,他马上说:“巽人大人请容小人禀告,今日这等发挥,并不是我寻常水平,我臧杜生在家中也是乐道天才,自幼跟着奏笛大师……”
他的话还没说完,最后一张嘴也忍无可忍的吼道:“够了!你已经出局了!你还有一个选择和我们打一场,打赢了就让你过,打输了就被我们吃掉,你有什么选择!”
这臧杜生被这么一吓,竟然是将自己的怪物身躯都变出来了,竟然是一个驴一样的怪兽。他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疯狂的摇头说:“我不和你打,我打不过的……”
他的话还是没有说完,他就被一道金光打中,然后惨叫着跌落洞窟深处,显然是被赶走了……
周围好些人看到这一出,他们是想笑又不敢笑,这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这等话痨加迷之自信,也没谁了!
这人被丢出去后,又有一个公子哥落上高台,他对金色蛇人躬躬身,然后说:“在下是古琴独奏,还请大人品鉴。”
说完,他双手抚琴,只见他手一甩,颇有一种潇洒不羁的气度,琴声也变得铿锵有力起来。他的琴谱高亢有力,琴声大气磅礴,隐隐有金戈铁马之音,让人他听着一阵热血沸腾。在他的弹奏下,那金色蛇人的眼神也柔和下来,口中轻轻合着拍子,竟然有三分沉醉。
曲毕。
巽人的第一张嘴就说道:“此音有情,听之动容,当可过。”
第二张嘴也立刻说:“技艺大开大合,娴熟有度,显然是经过苦练的,这琴也应该不差,能经得住你如此弹拨,在技艺上,你是没问题的,可过。”
第一张嘴和第二张嘴都认可了,公子哥微微一笑,等待第三张嘴的点评。这第三张嘴就说:“曲意大气,虽有刻意之感,但是也能有三分峥嵘,有情,有意,倒也不落下乘,我勉强给过。”
三票皆过,这公子哥大喜,他微微拱手想要说点感谢的话,不过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道金光给送走了。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上台表演,大多是乐器表演,只有一个姑娘是唱歌。乐器表演的只有一个没通过,其他都是两票通过。张淼算是看出来了。这第一张嘴就是老好人,它从不投反对票。所以只要没犯错,大家都能得到一张保底票。
而第二张嘴主要是从技艺水平考虑,只要不是太差,他一般也给过。但是第三张嘴的要求就很严格,也最毒舌,它是很挑剔的,往往都会将弹奏着贬的一文不值。
不过那唱歌的女子是例外,她的歌声极美,空灵而婉转,明媚而大气,没有一丝瑕疵,得到了三张嘴的一致好评。
就这样,高台附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不是淘汰了,就是晋级了。最后只剩下张淼等两三人。落在最后的,不是手无把握的,就是如同张淼这种不太懂情况的。
实际上,这个比试已经有了很多届,世家大族都知道,这对世家子弟而言并无秘密。只有张淼这种野人,才是纯粹的新人。
这个时候,张淼也不等了。他也落在高台上,刚刚落下的时候,他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金色蛇人身上散发出来,这股气势强大而肆无忌惮,让张淼心跳加速,口舌发干。
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弹奏的极差了,多半是被这股气息给影响了。
他定了定神,对着巽人拱拱手,然后说:“鄙人只会吹埙,还请指点。”对于声乐之道,张淼也不是一无所知的,他在地底的时候,是经历过麻姑培训的。别的不说,他的埙吹得还不错,起码也是能打动小狐狸的。
不过在这里,他还是没底的,因为那些得两票通过的人,很多技艺都比他强。但是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掏出陶埙,然后就‘呜呜’的吹了起来。吹着吹着,他仿佛看见了地下星河边翩翩起舞的麻姑。在他的埙声下,麻姑翩翩起舞,河水沾湿了她的裙裳,打湿了她的秀发,在她的舞动下,星河中的星光泛起,在她身边点点升空。在漆黑的地下世界中,宛如漆黑的天空繁星闪烁。
此曲有情,金色蛇人听了也微微动容。他乃是乐道大家,他能听出演奏者是真正爱音乐的,还是为了应付他们而学的音乐。音乐这种东西,易学难精,想要登峰造极,那需要的是热爱和无限的投入。
他被放在这里,当做第一层的考验,自然就有被考验的人专门研究他,用应试的手法通过他的考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些修士都是出身世家,有大把时间学习乐器,也能针对性的学习乐器。真正喜欢乐道的,那是少之又少。
眼前的小子,明显是沉浸到了乐道之中,已经曲中有情,情不自禁了。
张淼的埙声越来越缠绵,微微的星光从他的埙中飞出,将他的周围点缀出一片星海。看到这里,那蛇人更加满意了。
良久,曲毕。
张淼慢慢的停了下来,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下来。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吹埙了……
这个时候,第一张嘴就说道:“此曲‘未有曲调先有情’,大赞,通过!”
第二张嘴也接着说:“埙以简洁古朴着称,你一个小伙子能吹出绵绵情意,也算本事。不复杂的乐器被你弄得复杂了,你也不错,我这里也过了。”
两张嘴说完,第三张则是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在你曲中,我听到了对过往的不舍,这是对一个姑娘吹的曲,那姑娘听到,也会很开心吧。我这里也过了。”
三票通过,张淼还没说什么,就有一道金光闪过,他一下就消失在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