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京知道虚惊一场,又带着镰刀回到地里,继续种地。
大虎有心学艺,知道她要把这片荒地都开出来后,经常帮着开荒,也算交学费了。
纳兰京阻止过他,见他心里过意不去,也没再多说。
结果,刚回到地里一刻钟,里正小儿子又跑过来了,让她赶紧回家看看,似乎是她家三郎去了私塾接四郎五郎刚到家,后脚隔壁梅花村的村霸王赖子就带着人上门了。
纳兰京听得直皱眉头。
大虎听到村霸的名字,脸色狠狠一变,担忧道:“小四小五他们怎么会惹上王赖子?”
小四小五才七岁,当然不可能惹上王赖子,只是王赖子有一个十岁大的儿子,一方在私塾上课,另一方在村里逗猫遛狗,是怎么打起来的?
纳兰京这次拿着锄头和镰刀回去了,让大虎也收拾回家。
大虎和小虎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躲回家,兄弟两跟在纳兰后头,往山脚的屋子走去。
此时院子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有樟木村的,也有梅花村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人。
纳兰京回去的脚步很快,大虎和小虎都跟不上。
她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一道粗矿的声音骂骂咧咧响起。
“我艹你老娘,你们这一家老的老,废的废,瞎的瞎,生出的儿子没屁眼,竟然敢打老子的儿子!”
容千一脚踩在木凳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少年一身粗布麻衣,却又有鲜衣怒马之势。
他毫不示弱的回道:“你儿子才没屁眼吧,这么大个人和一个七岁的小孩打架,还状告家长上门要赔偿,也就你生个儿子不带把才这么窝囊,小鳖孙狗玩意儿。”
乡野地方鲜少有这么好看的少年,他竟敢对上梅花村的王赖子,一时众人忍不住哄笑出声。
容千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跟说相声似的又看向脸色铁青的王赖子,笑容越发肆意嚣张。
他挑眉看向一旁比他略矮,却比他胖了不少的少年,笑道:“呦,长得挺壮实啊,没想到是个废物,连一个七岁的孩子都打不过。”
众人再次哄笑,没想到容家三郎对上隔壁村的村霸,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容小娘子种地厉害,家里小郎君都教得不错呢,这嘴皮子都不带吃亏啊。
王赖子咬牙切齿道:“你们打人还有理了?”
容千骂完,此时正色道:“你这儿子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没有十一岁,也有十岁了吧。”
“乡亲们,这么大个子,给我家小五打了,你们信吗?”
看热闹的人瞧一眼小五,又瞧一眼王赖子的儿子,脸上都是嘲笑。
“不能吧,一个七岁的娃能打十几岁的孩子?打死我也不相信!”
“七岁的孩子和十几岁的孩子打架,王赖子怎么有这么大脸上门要赔偿?”
“哈,不然他怎么叫赖子,容小娘子家给他盯上真倒霉,不拿点钱打发王赖子,指不定他能睡门口堵着人。”
“……”
王赖子气得瞪大双眼,努声问王皮子:“儿子,告诉爹,他们到底有没有打你?”
王皮子没了之前的嚣张样,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有!爹,容羡把我摁在地上,朝我的后背一阵猛捶,村里那些人都看见了。”
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人跟着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梅花村的大娘开口:“咱们也不是偏帮自家村里人,别看容家小郎君只有七岁,打起来人可厉害了,三两下把王皮子摁在地上,这后背估计得捶了十几拳,虽然说孩子力气不大,可看着疼啊。”
王皮子跟着开口:“不止看着疼,是真的很疼,捶得我透不过气来。”
王赖子怒瞪向容千和容羡:“都有人证,你们还有什么可抵赖?”
容千踩着凳子,依旧不慌不忙道:“那我倒要问问你儿子,他们是打架,还是我弟弟单方面揍他?”
小五不傻,立即开口道:“我在私塾读书,书是要还给先生的,他在门口抢我的书,还让其他人揍我。”
“我为了保护书,给他们揍了几个拳头,下课的时候,他们又来找我,还要揍我,我就把他揍了。”
王皮子狠声道:“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书,又不是拿了不还你,再说那几个拳头哪里有你狠,你是把我往死里揍。”
小五脸上少有的冷漠盯着他:“你想看我的书,为什么要撕烂?”
王皮子吵红了脸,急声道:“我就是不想让你读书,他们说你们家是难民,是乞丐,臭要饭的狗东西!你们全家都去死!”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事分明是王皮子挑事在先,私塾束修不便宜,能读上书都不容易,他竟然想抢人家的书,把书撕了。
果然不亏是王赖子的儿子,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恶毒。
容羡握紧拳头,指着王皮子:“你再骂我全家一句试试!”
王皮子是有些悚容羡的,只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爹又在身旁,他那点害怕瞬间消失不见了,扯高气扬的开口:“我骂的就是你们全家都去死!”
容羡瞬间在原地弹跳而起,手里的拳头又快又狠砸向王皮子的脸。
王皮子整个人往后摔了出去,嘴里吐出了几颗血牙。
众人惊骇看向容羡,小小年纪竟有这身手,分明是练家子啊。
王赖子吓一跳,连忙把地上的儿子抱了起来,此时王皮子捂着嘴连哭都哭不出来,血水糊了脸。
人群中,纳兰京刚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去,脸上布满寒霜。
方才小五不揍那王皮子,她都要揍他!
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大虎在一旁担忧道:“容小娘子你还是出去劝劝吧,再闹下去……”
纳兰京唇角露出一抹冷血的弧度,王赖子父子俩自寻死路,她为什么要拦?
容羡打了人,看着王赖子要揍他,也没有逞强,连忙跑到容玄身后。
这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坐着的男人身上,那是一个瞎子。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眼的眼皮瞌着,大马金刀的坐姿竟有一丝贵气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