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秀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要从早上说起。
顾大秀和家人刚用过早饭,顾赵氏便走进她家门。
尽管顾大秀十分不喜顾赵氏,但如今娘家只剩下一个兄弟顾二闻,为了她爹顾房友,她还是装作热情地将顾赵氏迎进客厅。
客厅的主座上有两把椅子。左右两边,半丈远处,分别放着两把椅子和一个几案,专供客人坐。
顾赵氏环视客厅,很快发现这里的摆设少了很多。
顾大秀坐在主座上,幽怨地说道:“不用看了,原来那些个值钱的东西都被北麓国人抢走了。”
顾赵氏装作心疼的样子,劝慰道:“大姐啊,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顾大秀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提这茬,“二闻家的,这么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赵氏眼框一红,往地上一跪,“大姐,您是我们顾家的老大,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这句话在顾大秀这里非常受用。虽然早已出嫁,但这些年来,她经常在娘家树立老大权威。她认为即使早已出嫁多年,自己还是顾家的老大。顾二闻、顾赵氏、杜桂花他们都要听她这个大姐的话。
正因为这些年顾房友基本上不管家中事,更加奠定了顾大秀在娘家的地位。
“二闻家的,你先起来,有话起来说。你二姐在齐城,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你大哥早早的没了,如今我只剩二闻这个兄弟,我不管你家的事,还能管谁家?”
有了顾大秀这句话,顾赵氏暗叹自己亲娘的英名,看来找顾大秀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顾赵氏起身,拿出手帕,装作抹眼泪。实际上她脸上根本没有眼泪。
顾大秀压根没注意到这点,吩咐一个婆子上茶。
顾赵氏挑了一把离得顾大秀近些的椅子坐下,“大姐,咱爹摔着腿的事,您听说了吧?”
“我听说了,正打算吃过早饭去看看咱爹呢。”自从顾房友在雨娘家门前把顾大秀骂走后,顾大秀一直没去过顾房友那里。她打算正好趁此机会与她爹和好。
“大姐啊,我是在想啊,伺候咱爹的事,都是儿媳妇干啊。可我还想着再给二闻生个大胖小子,平时还要带着两个妮子,你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咱爹啊,就怕一个照顾不过来,落个不孝的名声。我说这话,可不是不愿意照顾咱爹啊。我和二闻的大哥虽然早早没了,但大嫂还在啊,我想跟她轮流着伺候咱爹。这事还得你帮我做主啊。”顾赵氏一口气说完。
顾大秀用鄙夷的目光扫了顾赵氏一眼,但作为顾家的闺女,她也希望顾赵氏能早点给顾家留个后。“二闻家的,不是我说你啊,这为二闻生个大胖小子的事,可得抓紧啊。”
“大姐,这事您放心,我一定抓紧。那个杜桂花平时又没什么事,让她帮忙照顾咱爹几天,她还不乐意。说什么当初二闻与她签了文书,她不管咱爹养老的事。我才不信呢,差点没气死我。”顾赵氏决口不提顾二闻承认过这事。
对于当初的文书,顾大秀比较清楚,但从她本心里认为杜桂花还是要给她爹养老的。即使签了什么文书,在她这里不过是废纸一张,压根不当一回事。所以这些年来,她从没在顾赵氏面前提起过文书的内容。
“这个杜桂花,真是长能耐了。胆敢说出不给咱爹养老的话?”
顾赵氏添油加醋地说:“她说不给咱爹养老。还说是因为你和我不孝顺咱爹,才会想着把咱爹推给她家。还说要让全村人知道你和我家不孝顺咱爹。”
“什么?”顾大秀使劲拍了椅子的扶手一下,跳起来,来回踱步,“真是能了她杜桂花了,看我不去收拾她。”
顾赵氏赶忙上前挽住顾大秀,“大姐啊,你先消消气。这事我们要从长计议。我们收拾她也没用啊,现在关键是让她给咱爹养老。我们收拾了她,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再赖上我们,更不会帮忙照顾咱爹了。”
顾大秀重新坐到椅子上,“也是。看来我得软硬兼施,让她答应跟你分担照顾咱爹的日常起居。”
顾大秀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能说通杜桂花养顾房友,顾赵氏便会好好与二闻过日子。若是总让顾赵氏照顾爹,依着顾赵氏的性子,早晚有一天,顾赵氏会受不了。万一顾赵氏赌气跑回娘家,到时候受累得还是她亲兄弟顾二闻。她最见不得二闻受累。
“谢谢大姐。以后等我生下个大胖小子,我一定告诉他,多亏有他大姑,不然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蹦出来呢。”顾赵氏说这话时,仿佛一个大胖小子已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此时顾大秀并不知道,顾赵氏根本不打算养顾房友。提出与杜桂花一起养顾房友,不过是权宜之计。等真正把顾房友送到杜桂花那里,什么时候再接回她家,就是她说了算。
顾大秀盼着娘家能有后。“别光嘴上说啊。得抓紧。这春天可是怀孩子的好季节。有时候啊,这女人可得……”
“大姐,您别说半句话啊,快点说下半句。”顾赵氏催促。
顾大秀左右看了看,确定屋内只有她们二人。这才低声继续说道:“有时候,这女人啊,可得主动点,男人就是喜欢妩媚动人的女人。你平时主动点,每天晚上至少来个三、四回,保准生男丁。”
为了二闻能早点有后,顾大秀说这话,也算是豁出去了。
顾赵氏惊得瞪大了眼睛,以前从没有听说过这事,如今听到保准生男丁,立马摩拳擦掌,准备今晚回家试一下。
“大姐,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行了,你早点回家吧,咱爹还得有人照顾。过会我就去看咱爹。”顾大秀起身准备送顾赵氏走。
考虑到这会顾二闻已经上工,顾赵氏在这里呆得时间越长,顾大秀越不放心她爹一个人在家。
顾赵氏知趣地起身,“行,大姐,杜桂花那边就麻烦您当说客了,我先回去照顾咱爹。”
顾赵氏离开。
她直奔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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