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婉带着王璞和如诗去了芙蓉楼。
如诗似乎对王璞有些天生的敌意,总是挑他的毛病,大都是言行举止上的。
谢婉还是头一回见如诗对一个人这么不客气,一时觉得新奇,加上如诗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便给了王璞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随着如诗去了。
楚夫人带来的人,竟然是工部营缮所的所正,虽只是个七品官,却是为皇家土木建造的,用来装修芙蓉楼委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由此可见,楚夫人非常重视第一次与谢婉的合作。
楚夫人的态度摆了出来,谢婉自然不能再当甩手掌柜,三人接连着就如何重新装修芙蓉楼,用那些料,那些工艺等等,讨论了整整一天。
即便如此,很多细节依旧还没有敲定。
接连忙碌了两天,谢婉将去见李彧的事情给忘了。
第三天总算将所有的细节都敲定完,剩下的交给王璞便成,傍晚分别的时候,楚夫人对她道:“我听闻,明儿个宴席太后也要亲临,你可做好了准备?”
谢婉闻言愣了愣:“什么宴席?”
楚夫人也愣了:“你不知晓么?就是长公主设的宴啊,邀的都是上次桃花宴邀过的人,上次因着云儿身子不适,再加上我们有自知之明,知晓宁王绝不可能看上云儿,便干脆没去,这次是不好再推辞了。”
“长公主放了话出来,这次宴席太后娘娘多半要亲临,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说,上次是让宁王相看选妃,这次差不多就该定下来了……”
说到这儿,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谢婉:“长公主没邀你么?!”
谢婉的脸色有些不大好,沉声道:“没有。”
楚夫人也懵了:“这……许是外间传言错了。”
“未必!”
谢婉冷笑了一声,看向楚夫人道:“实不相瞒,他曾许过我侧妃之位,但我也明确表示了拒绝,他那般足智多谋,必然知晓我要的是正妃之位,我本以为,他后来种种是已经默许,可现在看来却是我一厢情愿想的太好了!”
楚夫人闻言皱了眉,宽慰她道:“你也不必现在就下了定论,毕竟一切都只是传言而已,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也未必可知。楚怀也曾对我说过,依着宁王的性子,他定不会委屈了你,你的正妃之位是十拿九稳的。”
谢婉现在肺都快气炸了,她又冷笑了一声道:“那是之前他还没开窍!难保现在开窍了,不会变成第二个陈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说完这话,她气冲冲的就朝外走:“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helloKitty!”
楚夫人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的懵:“哈喽什么替?”
谢婉真的是气坏了,她以为,她同李彧算的上是双向奔赴了,虽然说,古代男人实在靠不住,可感情和婚姻都是需要经营的,她也没想过一口气吃成胖子。
不纳妾,感情不在了、变心了就和离,这些事情都需要一点点的告诉李彧。
她以为,他们现在的感情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是在心照不宣,处在相对较稳定的状态,她终于有空可以安心搞事业了。
可现在倒好,她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就要出轨了!
谢婉气的脑袋疼,宁王府的后门一开,不等门房朝她行礼,她一脚就踏了进去,直奔书房。
书房的门是半开着,她一脚踹开房门,房门被踹的嘭的一声,狠狠的撞在了墙上,然后又弹了回来,又将她关在了外面。
就连门都欺负她!
谢婉抬起一脚,又踹了过去。
嘭!
门又弹了回来。
谢婉再抬脚。
李彧:……
小全子也有些傻眼:“谢姑娘这是……”
谢婉终于放弃了霸气的入场方式,伸手推开门抬脚进了屋,冷冷的看着李彧,不说话。
小全子一瞧这情景,便知道这屋不是自己能待的了,连忙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李彧皱眉看着杀气腾腾的谢婉,冷声道:“抬脚踹门,对本王怒目而视,这也是你从山上学到的礼数?!”
谢婉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欺骗少女的感情,让她误以为两情相悦,满心欢喜等着成为人妻,转身却要迎娶他人,这便是你们皇家的礼数?!”
李彧闻言眉头皱的更紧,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转眼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他看着她,黑眸微微闪动,淡淡开口道:“想要王妃之位?”
“废话!”谢婉已经顾不上跟在他面前装什么大家闺秀了,她怒声道:“我没有给别人当小的爱好!”
李彧挑了挑眉,放下手中奏章,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开口道:“侧妃会上宗牒,算不得什么小。”
“呵!”谢婉气疯了,三两步来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拉向自己:“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拒绝侧妃之位的意思!”
李彧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般拽过领子,更不要说拽他的人还是一个女子。
可意外的是,他只是有些不适,却没有什么怒意,尤其是看着她明明气的要命,恨不得咬他一口,眼神里却满是委屈的模样。
他看着她,黑眸明明灭灭,哑声开口道:“这么想要嫁给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我。
攥着他衣领的手顿了顿,力气也小了许多,谢婉咬了咬唇,委屈的看着他道:“不然呢?”
李彧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过了片刻才低低开口道:“心上人?”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谢婉却听懂了。
他是在问她,想要嫁给他,是因为他是宁王,还是因为他是心上人。
谢婉看着他的俊脸,看着他的黑眸,没有回答。
李彧原本有些期待的黑眸,看着她沉默的模样,渐渐开始黯淡。
就在这时,谢婉忽然低头,狠狠的朝他吻了过去。
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直接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气息纠缠,原本攥着领子的手,渐渐松开,勾上了他的脖子。
李彧没有闭眼,睁着眼睛看着她闭上双眼,长睫如同蝴蝶一般在他眼前振翅轻颤。
谢婉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不由抬眸看他,委屈的都快哭了,语气却是凶巴巴的:“你现在明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