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婷好像已经明白这些小女生都对于远有不轨之心,宣示主权般地挽起于远的手臂问,“小远,鳝鱼怎么可能长这么大?”
于远笑着向大家解释,“这是河里的鳝鱼,它躲在河底,很难被人发现,你看它的洞多隐蔽,藏在茅草根部,如果不是国华刚好摔倒,手按在洞口,我们同样发现不了。不容易发现,它就会慢慢长大,多长几年自然就很大了。”
武国华听到于远的话很得意,“我可是有福之人,你们有黄鳝吃都要感激我!”
武国华的话又引起女孩们一致的鄙视。
丁玲也好奇地问,“于远,田里的黄鳝为什么长不到这么大?”
于远想了想,“有几个原因吧,田里因为经常使用肥料、杀虫剂之类的,泥鳅和黄鳝很多都会被呛死、毒死。活下来的也会在夜晚浮到水面乘凉时被抓走,成了我们的盘中餐吃到肚子里,所以他们没机会长大。”
王燕,“田里的黄鳝和河里的鳝鱼有区别吗?”
于远,“没区别,是同一种东西。不过因为水质不同,田里的鳝鱼颜色一般会深一点,呈黑黄色;河里的鳝鱼颜色会浅一点,呈深黄色或鲜黄色。”
这时,真有福和张浩已经基本上挖到鳝鱼洞的尽头,这条大鳝鱼实在没地方退,开始往外冲,“于远,快来!黄鳝要跑!”
大家看到一条老长老粗的鳝鱼正想越过张浩和真有福两人,武国华已经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背后准备建立第二条防线。
于远走上前,一语道破,“我说胖子,你是有点怕它吧?”
“是有点怕。”真有福也不隐瞒,“你问问耗子怕不怕?这么大的黄鳝,看上去比蛇还吓人!谁知道它会不会咬人!”
张浩,“会咬人,我小时候就被黄鳝咬过。那还只是手指粗的黄鳝。”
于远越过他们俩个,直接用手把鳝鱼挡回去,鳝鱼重新掉进一米多深的坑里,这才回头笑道,“算你们俩聪明!鳝鱼的牙齿可是又尖又密,咬人比蛇狠多了。”
真有福,“于远,你想坑我!”
于远,“是谁自己来抢我的锄头的?”
真有福马上无语。
于远四处看了看,对真有福、张浩说,“你们先堵住它,别让它跑了。我去折根树枝。”
张浩,“你折树枝干嘛?”
“鳝鱼太大,我们的水桶没有盖子,捂不住会被它跑了。”于远边说,边趟过河水到岸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留下一个小枝做成钩子。
重新走回来后,于远才开始抓鳝鱼。
因为鳝鱼太滑,力气用小了抓不牢,力气用大了,它又会挣扎得厉害。于远也是试了几次才抓起鳝鱼。
“胆子小的人转过头去。”于远一手抓牢鳝鱼,一手把树枝上的小枝对准鳝鱼的下巴,猛地刺了进去,鳝鱼的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不断地滴到河里,染红了河水。鳝鱼剧烈地挣扎,像蛇一样想缠住于远的手臂,但自己的身子太滑,根本用不上力气。
于远转头看向女孩,居然没有一个人转头不看,只是脸上有点不忍的神情。
于远,“我还以为你们会嫌我太残忍。”
吴秋菊白了他一眼,“鳝鱼是我们的食物,不忍心是有点,残忍就谈不上了。”
于远提着鳝鱼和锄头比了比,居然和锄头柄一样粗一样长,“这条鳝鱼起码一米五长以上,大家今天有口福了。”
方晓婷问,“小远,鳝鱼是越大越好吃吗?”
“是的,这么大的鳝鱼,皮肉肥厚,我们用文火炖来吃,掌握好时间,不要炖老了,那肉是又鲜又嫩,保证你流口水!”
这时已经早就过了中午,于远原来一次次提醒,他们都说还没玩过瘾,根本不愿意回家。
抓了这条大鳝鱼,大家总算同意收手准备回家。
“婷姐,你们女孩子先回去洗澡,东西我们会拿。我们男孩子就在河里洗澡了。”
于远他们洗完澡,收拾好工具和鱼物,准备回家。
最后深深地看了这交叉的两条小河----或者说是小溪,于远有点惆怅。
虽然前世里,很少回到老家,于远并不知道这两条小溪流是哪一年失去了这种清澈。
但这条小河里承载了于远整个儿时的欢乐。
几乎每一段溪流,原来哪里有大石头,哪里水草最丰茂,哪里能捞到那种彩色的淡水比目鱼,哪里能捡到漂亮的鹅卵石----于远前世的记忆里还能有不十分清楚,但也绝不模糊的印象!
现在站在河岸上一一对照,几乎分毫不差。
今天,这条小河又给小伙伴们带来了莫大的快乐----这还只是这条小河的一小部分乐趣。
夏天还可以游泳,还可以在下游撑竹筏、摸王八、捡鹅卵石......
哪怕是重生,于远也知道他还是保不住这条小河的原貌。
因为造成小河黄泥遍布的原因是上游的山林破坏和原来水电站的水库废弃,再也没有了拦截淤泥水土的功能。
但是于远想争取一下,只要把水库租下来或者买下来,再花钱让村里每年帮忙清理河道,应该能最大化地保持小河的清澈。
至少不要再像前世那样成了一条黄色的泥巴河!
......
中午,于远几乎就是在做全鱼宴----煎、炸、煮、红烧、熬汤,满满的一桌都是各种做法的鱼。
当然,昨天晚上大家吃夜宵时得到盛赞的鲜美的土鸡汤,于远一大早就已经慢火炖在炉子里了。
所有的饭菜还是一扫而空。
吴秋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感叹,“还是自己动手得来的食物吃起来香啊!”
真有福好像就是要和吴秋菊对着干,“土鸡汤也没见你少喝。”
吴秋菊罕见地不和他计较,看了他一眼,转头向于远说,“于远,我们下次还要来玩!这山这水,这小河小桥,以后会永远留在我记忆里了!”
吴秋菊的话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每一次都要唱《桥边姑娘》这首歌!”
“我们都是桥边姑娘!”
于远笑了,“好,下次我在旁边再盖个小楼给你们住!”
“不要,我们就喜欢这老房子。”
“我们让一个房间给你们男生。”
“对,我们一个房间,你们一个房间。”
于远不管谁说都答应下来,只要大家在一起,又哪有简陋之说?
斯是陋室,唯友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