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是闲不住的,从大山回家的路上虽然没有野山莓可以采摘,他们又到处折下映山红和各种野花,反正是安安静静地走在林间小路的时间少,在小路两边的树林间钻进钻出的时间多。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把于远和真有福、张浩几人吓出一身冷汗。
吴秋菊和王燕几人在采摘一片映山红时在旁边发现了一丛的野莓,几个人欢呼一声就扑了过去,还好站在小路上的于远眼力超出一般人,大叫一声:“住手!”
估计于远的叫声像打雷一样,把正在往嘴里塞野莓的吴秋菊吓到了,手举在嘴边停住了,这时离他们不远的张浩已经赶到,一把打掉了吴秋菊手上的野莓。其他的女孩也知道不对了,赶紧把摘到的野莓扔掉。
于远走过来解释:“这种野莓我们叫它‘蛇莓’,据说是毒蛇的食物,它不能吃,老人说有毒。你们看,它的表面是很光滑的,不像我们吃的野山莓表面是粗糙不平的,我们乡下的孩子都认识,也没有人误食过,是不是有毒我也不知道!”
经过这件事后,大家都提高了警觉,于远三人分开跟紧她们,在山林里有很多有剧毒的东西,可不能开玩笑。
走出大山时,太阳已经西斜,于远他们站在山外的土路上,回头看向山林,整片山林都像披上了一层金纱,一簇簇的映山红在夕阳下,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把整片山林都燃烧成金红色的海洋!
大山显现出一种妖异的美丽!
......
还好回家的时间比较早,女孩们有时间洗头、洗澡,在山林里钻了一天,对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孩是不可接受的。
于远几个男孩就迎着早春的凉风,站在水井旁边直接用冷水从头浇到脚,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嘴里还直叫爽!
女人都是麻烦的,男孩们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女孩们才不情不愿地坐上桌。
‘福气’同学家的晚餐丰盛得很----已经炖的烂熟的老母鸡,堆得大海碗都冒尖的大块红烧肉,红烧鲤鱼,芋子泥鳅,野蕨菜,还有自家种的青菜......乡下请客的那种大圆桌都几乎堆满了。
真有福端出一个盛酒的锡壶,每个男生的碗里都倒得满满的,女孩就一个个地问过去,可能是天气比较冷的缘故,每个女孩既然也倒了小半碗的酒。
真叔举起酒碗,“欢迎同学们来家里做客,以后你们要常来玩。我可是很羡慕你们年轻人,能有这么多玩得好的同学朋友!也为福气感到高兴,因为你们能成为朋友,说明你们是互相认可的,你们要倍加珍惜!我先干了!”
喝过三碗,又吃了一碗饭后,真叔就先下桌了,把时间让给同学们自己玩闹!
老爹一走,真有福就开始敬酒,看他那架势,平时没有少喝酒。
已经有了些微醉意的‘福气’同学,开始把大海碗里那可能有半两重的大块红烧肉给每人夹一块,蛮横地说:“每人都必须吃一块肉,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所有的女生都苦着脸看着碗里的肉,吴秋菊首先发难:“真有福,我现在知道你胖乎乎的身材是怎么来的了!现在又希望我们和你看齐?想都别想!”
王燕的抗议体现出了高水平:“陈丽,这就是你的舞伴?我建议你还是换个舞伴,晓明不是还没有舞伴吗?”
真有福一下子傻眼了,王燕的攻击直接,命中他的死穴。这时他刚好得意洋洋地把一大块红烧肉塞在嘴里,嘴里鼓鼓的一时没办法说话,急得他伸长脖子拼命把大肥肉咽下去,又灌了一口酒,缓过气来才急忙忙地改口说:“女生可以不吃!”
“你的意思是女生可以看不起你啰?”于远也不打算放过他。
真有福这次是真的无法回答了,谁让他自己把吃不吃肉和看不看得起他挂上钩的?
大家又笑闹了一阵,最后折中,女生吃瘦肉,男生吃肥肉。
这还是‘福气’同学厚着脸皮说:“男人说出去的话收不回了,都是兄弟姐妹,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又把碗伸到陈丽面前,“陈丽,把肥肉给我,瘦肉你吃!”
这个年龄的男孩是最爱在女孩面前装英雄的,有真有福带头,其他人也主动帮同桌分担肥肉。
于远的痛苦在于,他都没有主动开口,丁玲和方晓婷的肥肉就理所当然地到了他的碗里,看着都快把小碗塞满的肥肉,于远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更痛苦的是,可能是第一次看到于远吃瘪,全桌上下没有一个人有同情心,就那样紧紧盯住他,监督他吃!连他最信任的方晓明都拒绝帮他分担,彻底背叛他!
于远可以说是含着泪吞下那三块肥肉的。咽下最后一口肥肉的于远,急忙一口气灌下一碗酒,这才压下那种从胃里不断往上冒的肥腻感。
恶作剧的死胖子,很自然地成为全桌人的公敌,本来都是第一次喝酒的少年开始以各种借口敬胖子喝酒,最后胖子都开始大着舌头说话了才放过他。
一顿晚餐他们闹了快两个小时,从‘福气’同学家出来时,村里的青石路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影,只能隐隐看到从各户人家紧闭的窗户漏出的灯光。
夜晚的小山村一片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小溪‘汐汐’的流水声。经过人家时偶然能听见从狗洞里传出的狗叫声,让小山村更加显得静谧。
真有福拿着个三节电池的大手电筒,天上也布满星光,道路并不会黑暗难行。一群人很快就横穿过村子,来到村头的村部大楼----这是他们今晚住宿的地方。
后山村的村部大楼是一栋三层的石头房子,一楼是村部,二楼、三楼是招待所----后山村是于远所知道的唯一有招待所的乡村。可能是经常有人到这里看桃花,也可能是山村离乡里的路比较远,为了方便领导干部视察或者工作时可以歇一晚再离开。
于远他们到达村部时,看到一部奔驰越野车停在村部大楼外面的空坪上,据说是有人想第二天一大早去看桃花,所以在村里借住一晚。
于远却知道那是龚学兵和安妍他们。虽然于远知道没必要,但他们有他们的职责,于远也不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