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后,我一转身,才看到繁音正靠在门口。
我不禁觉得更尴尬,问:“你怎么还在?”
他反问:“不然我去哪儿?”
“回你自己的房间呀。”
“这儿就是我的房间。”他说到这里不等我说话,便结束了这个话题:“最近累么?”
“还好。”
他笑了一声:“老头儿说你整天吃不好睡不好还想我。”
我忍不住睖了他一眼。
他问:“是不是真的?”
“你觉得呢?”
“除了最后一句,”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应该都是真的。”
我问:“你来是有事找我吗?”
“没事,”他说:“老头儿把我的房间上锁了,我没地方睡。”
“哦,”看来繁老头是有心撮合我跟他,但我最近完全没心情想这个:“那你就在这里睡吧。”
他瞅瞅我,没说话。
我问:“还有事么?”
“怎么?”
“我想去洗澡,你不要堵着门。”我说。
他默不作声地让开了地方。
我见状便往出走,但刚一经过他,他的手臂突然环了上来。
自从七个月后,我做什么都很小心,这实是因为我的重心相当不稳,很容易摔跤。当身体不太健康时,人会比较容易胆小,就如我现在。他突如其来的抱吓得我叫了一声,然后他的嘴唇便贴了上来,舌尖顺着我尚未合拢的嘴巴钻了进去,缠住了我的。
我没怎么反抗,直到他自己松了口。
我擦了擦嘴,说:“还有一个月就生了,你想折腾找别人。”
“我又不是有病。”他白了我一眼,又笑了,说:“我想找别人还用得着你教?”
我站在这里都觉得很累,便说:“我去洗澡了。”
虽然浴室是无障碍的,但还是需要倍加小心。躺到浴缸里以后,因为浮力稍微消减了肚子的沉重,我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可能肚子里的宝宝也是这么认为的,一直手脚并用得动个不停,从外面也能看到肚皮上时不时冒出的小鼓包。我便伸手指去按,宝宝也在里面往外用力,正玩得开心,便听到了开门声。
果然是繁音。
我连忙沉下去,只露一个头,浴缸里都是泡沫,很好地遮住了我的全身。眼看着繁音走了过来,站在浴缸边,解开了浴袍。
我忙说:“你去隔壁洗淋浴。”
“淋浴不舒服。”他说着,脚已经踏了进来。
我连忙躲到最里侧,而他泡了进来,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舒服的低哼,如同一只正被人瘙痒的猫。
我也是此时才发现,他整个人挡在外面,现在我没办法出去了。
我只好问:“你能让让,让我出去么?”
他不吭声,仍闭着眼。
我说:“总泡着对孩子可不好。”
他还是不说话。
我只得认了,也闭上眼,放松下来。
这样约摸过了五分钟,我忽然发觉肚皮上有温热的触感。本能地转过头,见繁音依然闭着眼。
我将手深到水底,企图抓住那只手,但他就像条泥鳅,滑不溜手的,专门气我。
我只得出声了:“喂。”
“怎么?”他仍旧闭着眼。
“别摸我肚子。”我说。
“我摸我儿子。”他说着,手指继续滑动。
我无语半晌,道:“你儿子不在那。”
他依然闭着眼,但嘴角勾了起来:“我摸摸他即将出生的地方。”
“……”
他睁开眼,扭过头来看向我,笑了:“你还害羞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不想泡了,你让开,我要出去。”
“回答问题就让你出去。”他说。
“什么问题?”
“你刚刚干嘛躲我?”他把手臂枕到后脑下,看上去特别闲适。
我明知故问:“我什么时候躲你了?”
他没理我装糊涂,而是问:“怕我被你性.感的样子刺激得失去理性?”
这次我真的有点莫名其妙了,“你觉得那样性.感?”
他挑眉。
“你的品味真是好奇怪。”我忍不住皱眉。
他笑了,手掌又趁机盖在了我的肚皮上,抚了抚,说:“一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创造他的那一天。”他一边说,一边作回味状地舔了舔嘴唇:“然后就免不了要情不自禁。”
我见他脸色微红,心里明白了什么,伸手过去一探,被吓了一跳。想要将手抽/走时,他已经按住看它,使劲拽住,按在上面,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被他的表情恶心到了:“你能不能别这样?”
他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补充:“看起来太恶心了。”
他睖我:“恶心?”
“恶心得我都要早产了。”我说。
他脸一沉,松开我的手,起身出了浴缸。
我也泡够了,出来擦了擦,便穿上睡裙回去了。
繁音的房门被锁了,他自然还在我的床上。
此时他正背对着我侧躺着,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我不想吵醒他,放轻了脚步朝床边走了过去,躺上去时,忽然觉得有股怪怪的味道。我朝着那味道飘来的方向一看,不禁火起,推了繁音一把,叫道:“起来!”
显然繁音已经睡着了,这会儿迷蒙地张开了眼睛。
我指着地上问:“那是不是我的衣服?”
他扫了一眼,打了个哈欠,说:“我又穿不了那样的。”
“那那上面的东西是你搞得吧?”气死我了!
他没理我,又闭上了眼。
我见状又推他:“起来!谁准你用我的衣服干那种事?”
他被我晃得睁开了眼,一脸烦躁地睁开眼:“你干嘛!”
我瞪起眼睛:“你为什么用我的衣服做这种事?”
“哪有什么为什么?想用就用了!”他瞪了我一眼,“矫情。”
我说:“那你至少得经过我同意吧?这样和痴.汉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我真是好气:“你都不觉得这样很恶心吗?”
“不觉得。“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睡吧,真矫情。”
我气得要命,却只能说:“下次不准再这样。”
他睁开眼睛瞟我,问:“这么说你决定给我咬了?”
“做梦。”
他锲而不舍地问:“那用手?”
“不可能!”
他脸颊抽动,嫌弃道:“小修女。”
我说:“就算你想这样,拜托也找一件漂亮点的!”
他反驳道:“谁让你穿那么丑的?”
“柜子里那么多你不会找条干净的吗?”
他石破天惊地回答:“干净的还有什么感觉?”
“……”
我陷入无语,他则一翻身,睡过去了。
我也只得躺下,临睡着前忽然想起:当初从警察局出来后,我发现我的内内全都不见了……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繁音已经不在了,繁老头告诉我他凌晨五点就去接货了,晚上也不会回来。
直到繁音的妹妹办婚礼的前一天,我也没见繁音。
婚礼当天,繁老头一早便去参加婚礼了,家中只剩我自己。
我给茵茵打电话,但是女佣接听,说是茵茵去参加幼稚园的特别活动。
我又打给七姐,得知确有其事,她还说:“是亲子活动,爸爸陪她去了。”
我问:“他能离开医院吗?”
“只要他心情好,有什么不可以?”她笑着说:“放心吧。”
这两天天气很好,但我的身体已经愈发得不舒服,假性宫缩越来越频繁,我知道我恐怕这几天就该生了。
虽然已经生过两个孩子,我却丝毫不觉得轻车熟路,因为那种痛简直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准确描述的。而且虽然经产妇生孩子快,但生后子宫恢复时也更痛。因此最近这段日子,我一面盼着快点生完,好让自己不要这么累,一面又知道生产的苦,总是忍不住紧张焦虑。
在我听说婚礼的主要宾客都离开了时,我便准备了礼物,前去婚礼。
其实此时宾客依然非常之多,但主要是小辈儿的朋友,也以做游戏为主,能与我爸爸直接说得上话的几乎没有。
我找到繁音的妹妹妞妞,没有找到费怀信,她说他在另一边招待,还说繁音也在。
我便没有过去找他们,只跟妞妞聊了一会儿,道了恭喜。
平心而论,论起美丽,妞妞完全比不过盛萌萌,但她气质里有种难以被征服的野性。如果盛萌萌是一朵美丽娇嫩的昙花,那妞妞就更像寒冬里顶着积雪的腊梅,美得高傲又坚强。
聊过后,因为我又开始宫缩,她便安排我到她家的客房去休息。
我歇了歇,感觉似乎好了些,便下楼打算告辞。刚刚经过楼梯转角时,忽然听到妞妞很愤怒的声音:“她都快生了你还这样!太可耻了吧!”
那边有人低低地说了句话,我听不清内容,只能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我猜是繁音。
妞妞似乎被他的话弄得更生气了,声音更尖锐了些:“不想跟她在一起干嘛要让她怀孕呢?就算将来打算分手,在她怀孕这么脆弱的时候,你不应该多照顾她,关心她吗?”
我不仅没有对妞妞聊起我跟繁音的事,更加没有请她帮我去教训繁音,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虽然同样的事繁老头等人也做过,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完全出于真心的,只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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