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那颗闪闪发光的大钻石,禁不住舔了舔嘴唇:“好阔气啊。”
“求婚而已,结婚还有更阔气的。”他成功地套上去了,捏着我的手指,将我的手递到他的嘴边,在我的无名指上吻了吻,又冲我笑,“现在能交代了吧?看在戒指的面上。”
我说:“把更阔气的拿出来就交代。”
他佯装发怒:“喂!”
我不禁笑,他随后也理解了我的意思,跟着笑了:“这意思是答应了?”
即便他不跪,我也打算答应,不过是犹豫与否的区别,毕竟我如今的状况也只有他能够选择,便说:“你都跪了,不答应不是得打我啊?”
我当然只是开个玩笑,谁知他目光一变,道:“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我尴尬道:“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他抿了抿嘴说:“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相信我……”他这样开了一个头,然后露出了一脸纠结,半晌又笑了:“算了,我现在说这样的话没有意义,我们一办完手续,我立刻就把钱都过户给你。”
我说:“怎么听着就像卖.身似的?”
他又笑了:“那就办之前。”
“那我会卷款跑掉的。”
“跑就跑吧。”他自信道:“我带着孩子们等你回来。”
“我会带着孩子们一起跑的。”
“那我就天涯海角去追你回来。”他微笑着说。
我正色道:“我是说真的。”
他也正色起来:“我也是说真的。”顿了顿,又道:“你爸爸之所以恨我,还是因为我伤害你太多,我知道,你为再次选择我承受了很大压力,别人也都会认为是你傻,但我知道你不是,你只是太爱我了,你知道只要我的病有所控制,我们就能幸福。我知道到今天为止你心里依然没有安全感,但灵灵,这次我不会让你白白做出这些牺牲,口说无凭,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许久才找到语言:“你就拣我爱听的说。”
他笑了,握紧了我的手:“所以你确定想要红色的婚纱么?”
我问:“我还没答应你。”
我以为他会翻个白眼鄙视我一下,然而他只是吻了吻我的手指,柔声说:“那你慢慢考虑,反正还有时间。”
我没说话。
他仰着脸望了我一会儿,然后握住了我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拉。我的身子自然一并探过去,他长臂一伸,搂住了我的背。
我也抱住他的脖子,听到他说:“怎么又哭了?宝贝。”
“……”
他还笑:“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好骗。”
“你不能再骗我了,”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我的眼泪却愈发忍不住,“繁音,你不能再骗我了。”
“放心。”他说:“我保证,灵灵,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他一边说,一边吻去了我脸颊的泪。
他难得的没有阻拦我哭,而是抱着我,不断地吻我,抚着我的背安抚我。我也干脆哭了个痛快,在哭得过程中身子发软,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干脆便软在了地上,他也顺势把我抱进了怀里。
其实,在认识繁音之前,我并不爱哭,因为根本没有人听我哭,我不可能去对着那些女佣哭。后来我遇到了小甜甜版的繁音,他关心我,理解我,我反而爱哭起来。即便是大佬版,也会在为我哭时关注到我,哪怕是叫我闭嘴。我但这些年我又不哭了,因为没人会搭理,我爸爸不会,他从来都不搭理我,孟简聪也不会,他心中另有其人,苏家的那群人就更不会了,他们挥霍着我日夜忙碌赚来的钱,又编排着我的私生活,同时不满着我仅剩的地位。
可是今天繁音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和话真是击中了我的内心,我觉得自己又可以哭了,因为有人在听了。
我也不知这样哭了多久,反正哭完了感觉十分畅快,如同连日逼仄的阴霾后终于下了一场暴雨,而此刻终于出了彩虹。
等我终于擦干了眼泪,抬头时发现繁音正看着我,他的眼睛出人意外地红着,那目光要怎么形容呢——就是任何人看到,都不会觉得他是个精神病,反而会觉得他比任何男人都善解人意。
我四处一看,发觉我俩的样子都够狼狈,他仍跪着,我则在地上赖着,他笔挺的西装被我的眼泪和与眼泪一起掉下来的妆糊得乱七八糟,我想必也不怎么好看。
我俩互相看着对方,他先笑了,我也紧随其后地感到了尴尬,侧开脸回避了他炙热的目光,说:“你身上的味道真难闻。”
“我还以为你会说点‘老公你真棒’这一类的话呢。”他的声音也有些喑哑。
“又不在床上说什么你真棒?”我觉得下巴有点痒,又擦了擦,依然湿漉漉的,想到他的衣服已经这样了,索性又扯过他的衣襟狠狠地擦了一把脸。
他也没说什么,顺势搂紧了我,沉默了许久才出声:“以后不吃火锅了好不好?”
“怎么了?”我觉得鼻子有点难受,便抽了抽。
“真的太难闻了,本来想在餐厅求婚,知道是火锅我差点放弃求婚。”他说着突然在我的PP上拍了一巴掌:“喂!”
“干嘛?”
他沉沉地说:“擦眼泪就行了不准擤鼻涕。”
“没擤。”我哪有那么恶心?
他只笑,看来只是闹着玩,依旧抱着我,轻轻地摇动着。因他弯着腰,我的下巴可以枕在他的肩膀上,伸出手来看着那枚戒指。它的中央是一颗蓝色的鸽子蛋,周围绕着一圈细小的钻石,很是贴合繁音向来奢华高调的审美。大概是因为它太闪亮了,加之繁音一直摇晃我,我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困了,忍不住磕上眼皮。
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繁音问:“困了?”
“嗯……”
“那你休息吧。”他柔声说:“我得走了。”
虽然知道他必须得走,但我难得如此好心情,便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说:“不准走。”
他也没吭声,用力揉了揉我的背,并含住了我的耳垂。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于是他就像受到了鼓励似的,开始轻轻地咬。
我的身体仿佛过了一阵电,忍不住探手去抓他的腰带,手腕却被他抓在了手里,他撑开身体,歪着头笑着望着我,说:“你这样很过那。”
我用力抽了抽手,未果,便说:“这还是第一次呢。”
“放心,”他说:“这周内我肯定会再来,到时你当心下不来床。”
“我没说这个。”我说:“我是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好呢。”
“我在美国时整天给你做饭呢。”他白我,神态颇为不满:“还给你洗衣服。”
“那时候没有大钻石呀。”我奸笑。
他使劲地按了按我的头,并没有生气,而是又抱住了我:“你喜欢我天天都买给你。”
“你的钱都是我的了,你还拿什么买?”
“拿你给我发的零花钱。”
“才不给你那么多。”
他哼笑:“苏扒皮。”
我知道,聪明如他心里是明白的。在美国时他对我那种好与现在不同,那时有了今天没明天,我还是个瞎子。那时我心里计较着他,他也像赎罪似的跟我在一起,我们不是真的没有矛盾,只是外部的压力让这矛盾暂时消弭了,一旦平静,就一定会又浮出水面。
可是现在真的没有矛盾了,我不再恨他了,他也不再欠我的,我们终于可以不再提起旧事。
又这样抱了一会儿,他松手说:“我真的得走了。”
我问:“你具体还哪天才来?”
他坏笑起来:“想干嘛?”
“为了奖励你这么乖。”我捏捏他的脸,俯到他耳边说:“我可以咬你一下。”
他露出神往:“一次哪够呀?”
“所以具体哪天?”
“明天一早要先办这件事,然后有点工作要处理。”他说:“接着要去看韩舅舅,然后陪我妈妈去检查身体。”
“他们怎么了?”
“还是因为我妹妹,怀信跟我妹妹偷偷在一起了,搞得很麻烦。”他说:“韩舅舅受不得刺激,最近总是进医院。我妈妈还是心脏的问题。”
我说:“那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她复婚的事了?”
“当然要告诉,她得来参加婚礼。”
“她会生气的。”我说:“她现在很讨厌我。”
“我挑个她状态比较好的时候跟她讲好了。”他揉了揉我的头,说:“别担心。”
我说:“婚礼也可以不办。”
“怎么可能?”他说:“你都没办过婚礼。”
“我办过两次了。”
他眉梢挑起,笑眯眯地瞧着我:“寒酸的和没新郎的?”
“一者我们家没有人,再者孩子都这么大了,你父母又不开心,况且不少人都知道我在法庭上把你……你的朋友们会嘲笑你,”我说:“别办了。”
“正因为你们家没人,我才更要给你办得豪华一点,才不会让别人觉得你不受重视。孩子大了正好可以拖婚纱,上次你结婚,茵茵没能去心里一直不开心。”他说:“至于我这边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法庭上的事也没那么多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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