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似乎还挺意外的,看向了他,但显然也很受用,诧异过后很快便露出了笑脸,满脸的宠溺,看得出对他的喜欢。
繁音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目光又看向了我。
我正庆幸自己还没有同冯小姐打招呼,刚想沉默地悄悄离开这里,繁音却摆明不打算给我机会,“嗨。”他歪过头朝我笑了一下。
冯小姐也顺着他的目光一扭头,看到了我,立刻便笑开了:“苏小姐!”我之所以请她做我的伴娘团团长,就是因为她是个足够八面玲珑,极会张罗的人。
我刚刚露出一抹笑容,她便爬起来迎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说:“你可终于来了,怎么还穿着正装?看来是我安排不周,你今天事多吗?”
我忙说:“确实有点忙,倒也不是你的错,而是我今天有一些临时会议要召开。我是来说抱歉的,接下来我还要回公司去。”
她露出一脸为难:“这……”
说话间,繁音也爬了起来,拎了件外套披在了她裸露的肩头上。
冯小姐的注意力被牵引,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笑开了:“苏小姐,这位是繁先生,我们刚刚还聊起你呢。”
我看向繁音,说:“好久不见。”
他挑了挑眉,目光中有几分奸狡,像是在等着我出丑。
我看向冯小姐,说:“没想到你会跟我前夫认识。”
冯小姐笑道:“苏小姐请跟我来。”
她转身往酒水台而去,我也跟着,走了几步一转头,发觉繁音已经不在原地了。
冯小姐拿了香槟给我,我们碰了杯,她这才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最近我在跟繁先生谈一笔生意,一直没有告诉你,也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比较特殊。今天本来就打算告诉你的,是我没有安排好。”
“生意?”我说:“跟他可谈不了好生意。”
她也不生气,更不顺着这话题往下说,反而问:“苏小姐是不是很在意我跟繁先生的关系?”
我问:“冯小姐怎么会这么想?”
“我今天请他来,主要目的就是要见你。”她笑道:“不过我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是想坦率些。”
我说:“坦率?”
“没错,直到现在为止,我和繁先生依然只是好朋友,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很欣赏他的为人,我希望将来能够跟他有所进展。”她说:“我跟你是很好的朋友,因此不想隐瞒你。”
我笑了:“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哦?”她露出了微微的诧异。
“我跟他早就离婚了,彼此都是自由身。”我笑着说:“他跟什么人在一起是他的事,与我无关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她笑着说:“我也觉得不应为一个男人影响我们彼此间的友谊。”
我心想我跟她可没什么友谊,不过那个男人也是一个在这种问题上毫无节操的家伙,因此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冯小姐可能还是觉得我还是很介意,又跟我聊了几句,喝完了这杯酒便借口有事走了。
我自己跟party上的其他朋友打了招呼,看表见已经在这里逗留了一个半小时,加之已经喝了好几杯酒,再喝下去恐怕会耽误事,便决定回去。
就在我即将走出泳池这一代时,突然迎头浇下一桶水。我本能地抬起手臂遮挡,同时闭眼,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笑声,我正想擦脸睁眼,却感觉到许多水枪似的小水柱,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来,我连尖叫的机会也失去了。
身边开始有人推搡,我看不到东西,也站不稳,感觉自己正在被人群裹挟着,也不知目的在哪里。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脚下一空,身子不能控制,一头栽进了水里。
我倒是会游泳,但我穿得西装革履,落水后沉得堪比石头。且我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听使唤,虚弱得简直就像刚刚生了一个孩子,我唯一能做到就是闭气,这已经耗尽了我的所有力气。
我能感觉到很多人在我身边,但我没力气抓任何东西,由于玩闹得太高兴,也并没有人发现我。
我不知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只撑了不到十秒钟。
睁眼时,四面是一片漆黑。
我感觉有点热,用手擦了一把汗,手臂软绵绵的,酸得厉害,就像是刚刚做了过量的运动。
我感觉脑子有些混沌,因此花了一些时间才彻底清醒。
这房间可真够黑的,我的视力已经不错,却几乎看不清任何陈设,而且这里可真热,我浑身都是黏的。
等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时,是因为我掀开了搭在自己身上的被。
尽管房间里依然是热的,在掀开被的那一瞬,我还是感觉到了浑身上下的凉意——以及压在我腰上的那条手臂。
我的心骤然提起,在一瞬间明白这条手臂的主人绝对不是孟简聪。
我在握住它的那一刻,甚至觉得有点熟悉。
我几乎是颤抖着在床头摸着,摸到一个遥控器,不知是干嘛的。我不管了,像对待仇人那样把它狠狠地按了一遍,房间里豁然灯光大亮,我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方向,呆在了当地。
我这一番折腾,他当然也醒了,但似乎没有全醒,神情意外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好久,他猛然坐起身,四下看看,问:“这是哪儿?”
我扯过被子裹住胸口,恼火地反问:“你还问我?”
他光裸的脊背一僵,随即偏过头来,眉头皱着,目光诧异:“你怎么这种口气?”
“那我什么口气?”我忍不住瞪起眼睛:“高兴?激动?还是……”
“行了。”他挥手打断我,像看一条疯狗那样嫌弃地用眼角扫我:“我想干你还犯不着**。”
我问:“那你倒是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眉头皱得更紧:“你还真觉得是我给你下药?”
“总不可能是我吧?”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没发现他如此敢做不敢认:“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哈!”他顿时发出一声嘲笑,转过了身,看着我,这模样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苏小姐,拜托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今年有三十了吧?还生过两个孩子,又老又没身材也就罢了,还总是板着一张脸就像个瘟神,心眼也这么毒辣。另外……”他突然扯过我搂在胸前的手臂,满脸嘲讽:“自己看看你身上多少疤,这手感怕是比砂纸好不了多少吧?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饥渴到放着冯小姐那种美少女不去睡而跑来**你啊?”
我说:“看来你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什么?”他皱起眉头。
“要是恢复了记忆,你就不会这样说话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他眼光一闪,问:“什么意思?”
“如果是被我叫醒的,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跟砂纸一样?”我举起手臂,咄咄逼人道:“我这条手臂上可没疤!”所以我才说他没有恢复记忆,这么大的破绽,第一人格是绝对不会露出来的。
他果然不再像刚刚那么气势了,神色露出了些许别扭:“我没比你早醒来太久。”
我说:“这么说你早早醒来,还专门掀开被子看了看我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的身体,好像还顺便摸了几把才体会到了砂纸般的手感?”
他更为尴尬,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再说一次,我没有**你。”
“如果刚刚你态度好一点,那我可能还会换种方式解决。”我在地上找到了我皱巴巴的衬衫跟裙子,一边穿一边说:“既然你刚刚出言不逊,那我就只好报警了。”
他没说话。
我扭头看向他,说:“下次干这种事时候麻烦戴套,免得留下证据又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
他刚刚还有些激动,现在反而好整以暇地靠到了床头,悠然道:“报警?你怎么不干脆租个卫星全球直播呢?”
我一愣,问:“什么意思?”
“昨天那是个什么party来着?”他故作回忆的姿态,一拍脑袋:“是你的伴娘团为了庆祝一起做你的伴娘而准备的,没错吧。”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脸色正在变糟,而他眯起了眼睛,打了个响指,得意道:“去报警吧,你未婚夫一定会对被伤害的你‘倍加怜惜’的。”
我只觉得有一股怒火直冲天天灵盖,忍不住咬牙切齿:“还说不是你干的?”
“反正药不是我下的。”他抱起双臂,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昨天半夜就醒了,但因为身体不太对劲,就‘感受’了一下你那砂纸般的皮肤。”他扬起眉,舔了舔嘴唇,促狭道:“而且你别把自己想得那么无辜,你可比你以为的浪多了。”
我刚刚的确被气昏头了,忘了我的确不能报警。我不怕丢脸,但我不能让孟简聪知道。
他本来就不太相信我已经不爱繁音,如今这算是标准的绿帽子。这种事,就算是我否认,他怎么可能全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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