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似锦猛然惊醒,甚至还未等睁开眼睛,便大喊一声“铭儿”。
回答她的只有山洞之中属于她自己的回声,还有身侧不远处哔叭作响的柴火堆。
她微微睁眼,入眼的却是眉目如画的绝美男人翻动着柴火,橘色的光映照在他脸颊上,竟然平添一抹柔和。
徐靖羡,真的是他。
明似锦微微一愣,艰难起身,却察觉到自己身上盖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而自己衣服……
“徐靖羡,你太过分了!”
明似锦面颊绯红,她自己的外衫早就被徐靖羡挂在不远处的火堆旁。
徐靖羡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斜了她一眼,云淡风轻道,“湿衣服穿在身上,会伤寒的。”
“那也不用你管。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自重!”
明似锦说完咬着下嘴唇低了头,这才想起来似乎是他救了她。
两人陷入沉默,哔啵作响的柴火堆燃烧的更旺,似是将整个山洞都要照亮一般。
觉得山洞静的可怕,明似锦抬眸想要瞄一眼徐靖羡在干吗,斜眸却见到一张放大在她面前的俊颜。
她慌张往后退去,手下却戳到了石子,胳膊发软就往地上倒去。
然而人还未落地,就已经被徐靖羡捞入怀中,放在他的腿上。
明似锦顿时身子绷紧,连话也不会说了。
察觉到怀中紧绷的身子,他嘴角忍不住上扬道:“谁说你与我没关系?我儿子是你儿子,你是我儿子的娘,随便拉个路人问问,也知道我们有关系。”
徐靖羡难得这么多话。
原来她就是个嘴儿精,若是处处与她保持距离,她便宛若冰山神女似得能将你冷冻一辈子。可若是将她揽入怀中,她便木纳的跟个鹌鹑似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似乎找到了乐趣般,他伸手揽上了她的腰际。
啪——
清脆爽冽的声音响彻在山洞里,徐靖羡脸微微歪向一边。
长这么大,就挨过两次耳光,还都是这个女人给的。
“徐靖羡,就算铭儿是你与我的孩子,我们此时此刻也已经没了任何关系。”
明似锦握着双拳起身,眸色清冷疏离中带着一抹嫌恶,看向他就宛若看向陌生人似得。
她只想让明如玉与清平郡主得到应有的代价。若不是留着徐靖羡去护着铭儿,她会将他也拉入深渊。
“铭儿满三岁之时,会成为安国侯世子的。而我,不过是侯爷用过的一枚废棋,又何必非要与我有什么瓜葛呢?”
“不,不是的……”
徐靖羡话未说完,便觉得一口腥甜从胸膛上涌,微微抖动片刻,压抑着不让血涌出来,免得吓到明似锦。
“侯爷竟然还想狡辩?”
明似锦森冷的笑着,温婉的脸颊在火光的照耀下,非但没有暖意,却更让人觉得寒冷。
“若侯爷真想找我,又何须我自己回来。若不是在被人逼到绝路,我也不会想要在铭儿三岁时候,将他托付给你。徐靖羡,铭儿马上两岁了。明年这时候,你就可以摆脱我了。”
而我,亦将摆脱你。
徐靖羡想要解释,可明似锦越说越多,陈述出来的事实又让他无法反驳。
想他机关算尽谋得了安国侯的位置,却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挫败之意骤起,手快若闪电的抓上明似锦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不由分说便咬上了她的唇瓣。
明似锦跪在徐靖羡面前,以极其屈辱的姿势承受着他的侵略。
杏眸儿顿时瞪大,发现挣脱不了他后,眼眶中蓄满即将溢出,甚至带着一抹决绝与厌恶。
这样的眸色刺痛了徐靖羡。
他看了太多这样的冷眼,从爹爹,到徐夫人,再到大哥……凡是这样看过他的人,都他杀了。
手骤然掐上她的脖子,却怎么都下不去手,便反手甩开了她。
明似锦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气,虽不知道徐靖羡发的什么疯,可好歹她不会受到屈辱。
“以后,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徐靖羡声音凉薄道。
明似锦不解,却没有问。
“谁都可以讨厌我,唯有你——不行!”
徐靖羡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虽然带着坚决,却轻柔了许多。
讨厌他?
明似锦苦笑一声,曾今她是爱着他的,若不然也不会为了延续他的血脉,而将自己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可是现在,她只想过好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让铭儿好好活着,她甚至,都不想再看到他。
她没有错。
明似锦如是想着,便不去看徐靖羡。
可是好一会都没动静,她肚子咕噜噜一叫,觉得尴尬,佯装添柴火的时候,余光瞥到徐靖羡,却发现他竟然就那般坐着睡着了,似乎还留了口水。
她想了想,自己已经醒了,坐火堆近一点就可以取暖,便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准备盖给他,而后去拿自己干了的外衫穿。
靠近后,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中一紧,猛然将脑袋靠过去细细一瞅,心中顿时慌张。
那哪里是口水,那就是血迹。
她赶忙抬手在他额头上一摸,本想试试他是不是发烧。
可徐靖羡却像个纸人儿似得,在她指尖轻轻一触碰之下,轰然倒地。
“徐靖羡!”明似锦叫喊出声,伸手去将他掰正,却发觉他身子突然变冷。
她不会医术,却也知道这样下去徐婧羡迟早会死。
她发誓,她只是因为对方救了她,所以想要救回去而已。
她发誓,她仅仅是为了铭儿有个依靠,才选择去救他。
将柴火又添旺了点,才出了洞府,发现天色已晚,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
凭借着皎洁的月色,在附近找了点草药,又运气极好的逮了只受伤的小兔子,于附近水源处洗洗干净,这才回了洞中。
徐婧羡还没有醒来,但他脸色苍白似乎非常难受。
将兔子架在火堆上烤,又将摘来的草药用手一点一点揉碎,试图给徐婧羡塞进口中,却没能成功。
几次三番之下,明似锦知道这样没有办法,咬了咬牙根儿,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药草一股脑儿塞进自己嘴巴里。
霎时间青涩酸苦充斥着味蕾,惹得她直想呕吐,竟是将自己的犹豫去除干净,伸手抱着徐婧羡的脑袋,将药草度入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