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珂傻傻地看着屏幕对面的男人，嘴唇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把他下半张脸遮住，完全就是放大版的花虞啊喂，都不用去做dNA鉴定了。
“老婆。”
男人低低喊了一声，微微抬头看天花板，眼眶湿润，花珂知道他在忍，不让泪水掉下来，花虞就经常这样，这对父女的小习惯真是如出一辙。
看到花珂没理他，男人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在即将掉落的瞬间，快速抽了一张纸巾盖住眼睛。
“艾玛，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哭了？”阳阳奶奶夺过手机，对着花珂说：“小珂啊，胖、小鱼爸爸知道错了，他这次过来就是专门接你们回家的。”
“嗯。”花珂没认真听她在说什么，呆愣地点了点头，目光放在男人身上，她刚刚好像看到纸巾有凸起的痕迹，已经变成珍珠了？
阳阳奶奶说得更起劲了，添油加醋道：“小鱼爸爸找了你们四年，可辛苦了，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赶紧说开，你家的钥匙我交给小鱼爸爸了，你们回家好好聊，不要吵架哈。”
花珂依旧两眼无神：“哦。”
“那我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了哈，小鱼呢？阳阳今天说想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提到女儿，花珂终于回神，“她在洗澡，还要在京市多待一会。”
阳阳奶奶挂掉视频后，花珂伸手掐住自己的胳膊，嘶，有点痛哦。
“妈妈！你过来看呀，我可以在这里游泳～”
花珂抓起手机去浴室，花虞整个身子潜入浴缸里，鱼尾欢快地甩来甩去。
手机振动了一下，花珂看到wechat发来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她蹲在浴缸边，“虞宝宝，可能，我们找到爸爸了。”
花虞猛地从水中蹿出来，双手趴在浴缸边，眼睛亮晶晶地问：“真哒？爸爸没有被咬死？”
“嗯，他还活着，跟你长得很像，现在在我们的家里。”
花虞高兴地拍打水面，“耶！爸爸还活着！爸爸的鱼尾跟我的一样漂亮吗？”
花珂伸手摸了摸她身上波光粼粼的鱼鳞，“妈妈不记得爸爸的鱼尾长什么样了，虞宝宝的鱼尾最好看。”
花虞心花怒放，鱼尾左右摇摆，“咔嚓”，浴缸从中间裂开，下一秒，温水从裂缝里冲出来，地板全湿透了。
花虞：“！！！”
花珂：“……”
“妈妈，呜，我不是故意的～”花虞吓得从浴缸里跳出来，委屈巴巴地搂住花珂的脖子，“它碎了，要赔钱怎么办呢？”
花珂拿浴巾裹住她的身体，安慰道：“没事，赔就赔吧，你爸爸应该有钱。”
“要是爸爸没有钱怎么办？”
“拿他的珍珠去换。”
花珂把花虞抱到床上，她的鱼尾是变不回去了，只能用被子遮住，她呼叫工作人员进来，工作人员看到浴室里的一片狼藉，一脸懵逼。
“我女儿在泡澡，然后浴缸坏了，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的。”
工作人员上前检查了一下，外侧的浴缸豁了个大口，内侧靠墙那一面也有两条裂缝，不像是一个四岁小女孩弄坏的，判定是浴缸自身的质量问题，没要花珂赔偿，反而给花珂换了另一间套房。
花珂反而有点心虚了，“要不浴缸的钱还是我来赔吧，刷卡。”
“没事，是我们酒店用了假冒伪劣产品，您不用赔偿。”
花虞趴在花珂肩上，跟工作人员挥手，满脸愧疚地说：“大姐姐，对不起，谢谢你。”
听到这软软糯糯的声音，工作人员心都要化了，伸手摸了摸花虞的脸，“小朋友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说对不起。”
花虞没再吭声，关她的事哩，要说对不起的，是她的尾巴不听话。
出了这档事，花虞也不敢乱来了，认认真真洗了个澡，乖乖地坐在床上，“妈妈～”
“什么事？”
“我现在可以看到爸爸吗？”
“可以视频。”花珂心情复杂地通过好友，她还以为要去到海里才能找到孩子的爸爸，没想到，人家上岸来找她们了。
嘉水市，某个男人不停地在屋里踱步，她怎么还不通过他的信息，是因为还在生气吗？他想买机票现在就过去，但要等到中午十二点才有去京市的票，烦躁。
“叮咚。”男人大喜，看到屏幕的提示，不知道先发什么。
就在他六神无主时，视频邀请打了过来，他急忙接通，“老——宝宝！”
花虞睁大眼睛望着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是我的爸爸？”
“我是。”
第一次听到女儿的声音，某个大高个激动得语无伦次，“宝宝，虞宝宝，小鱼，我是爸爸，我找到你们了……”
花虞惊喜，肉嘟嘟的脸蛋几乎要贴在屏幕上面，“你知道我叫虞宝宝欸，你真的是我的爸爸！”
“我是！”他当然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在他们还没有分开的时候，他们一起给以后的孩子取了名字。孩子随母姓，姓花，名虞，虞美人的虞，也是美人鱼的鱼。
“爸爸，你有那个吗？”
“有，我有鱼尾。”男人神奇地听懂了自家女儿问的是什么。
“爸爸，我可以看看你的鱼尾吗？”
花珂悄无声息地站在旁边，伸长脖子鬼鬼祟祟地偷窥屏幕，她也想看看他的鱼尾长什么样子。
很可惜，对面的男人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宝宝，爸爸的鱼尾现在不方便露出来，等我们回到大海，我带你一起去海底玩。”
花虞和花珂同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花虞还想确认他是不是自己的爸爸，“爸爸，你哭哭好不好？”
对面的男人：……
怎么办？刚刚哭过了，现在有点哭不出来。
花虞轻轻皱眉，把手机放在被子下，贼兮兮地说：“妈妈，我觉得他可能是骗子。”
花珂用气音回答：“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四岁的小孩脸上故作深沉，语气笃定：“他没有珍珠，鱼尾也不给我们看。妈妈，他是不是电视里面的骗子？”
她自以为声音很小，但说的话全程都被男人听见了，他连忙澄清：“宝宝，爸爸不是骗子，爸爸现在就给你看鱼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