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闻声看去,曳萝悄然别过了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她的身形被高大的身影笼罩,她微微颔首。
“抓住一个灵魔混体,正好充当阵眼。”
曳萝脸上色彩斑斓,堪比调色盘,怎么殃及池鱼了,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瞅准机会,偷袭。
讲武德是打不赢的,只能玩阴的。
九尾狐俯身,一把将其拦腰抱起。
视角微变,曳萝对上到索友人危险的目光,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又躺了回去。
无意间望到了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大乘期魔修三人组,她长叹一口气,临时组队果然不靠谱。
倏地,九尾狐停顿,曳萝微愣,抬眸与他对上,在他漆黑的眼眸中,赫然出现了她的倒影,眸光倏地一缩。
刚才还想给他捅刀子呢,被察觉到了?这狐狸精是狗变的吧,强装镇定,“怎……怎么了?”
他目光落在乌发上,冷不丁地吐槽,“好重,少吃点吧!”
曳萝:“?”
她皮笑肉不笑,“最好压死你。”
说完就别过头去,打算好了,要是等会儿他给她放血,就动手抽他,看他走路摇摇欲坠的模样,应当也快不行了。
没成想,九尾狐只是把她放在阵中央,很快便和她拉开了距离。
曳萝嘴角微抽,跑的倒挺快,她现在几乎动不了。
阵法开始运转,她暂时没有感觉到有啥不适,就是有些犯困,眼皮根本招架不住,倏地两眼一黑,直接闭上了双眼,意识还是清醒的。
倒是能听到外界的声响。
什么涌入了身体,整个人都不好了,捂的难受,曳萝开始下坠,悄然融入地下。
倏地,地面上的藤蔓开始极速生长,尖尖生出小小淡紫色的花儿,充沛的灵气瞬间溢出,浓郁的几乎凝结成实质。
老宗主面色骇然,他是真没想到,天穹剑宗地底下还有灵气如此充沛的先天灵脉,他的老祖宗也没说过啊,这狐狸精咋知道的?
肥水流到了外人田。
妖族除了本身自带的妖气,其实他们也是能使用灵气的,此刻九尾狐周身的灵气环绕,身体的伤极速恢复。
天穹剑宗的弟子见状,也赶快打坐修炼。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毒气也消散了,面前一帮魔修盯着他们,像是盯着一块上好的牛排。
“打劫,把值钱的都交出来。”
被捆龙索困住的战力终于支棱了起来,严长老甩出了一枚烟雾弹。
“啪”的一声炸开。
一帮人口吐白沫,挠痒痒。
“yue。”
“妈耶,这太恶心了吧!那牛鼻子老道他妈的,扔的什么玩意儿?”
“这,yue。”
严长老坦然一笑,“那当然,这可是小花炼的伸腿瞪眼丸,不过是加了点其他东西而已。”
衣摆倏地被一只手给抓住,邢罗面色发白,将彩虹条吐在了上面。
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吐,严长老太阳穴狂跳,也开始随地yue起来。
抬腿看见的便是一大帮人口吐白沫的模样,他刚刚还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遭了遭了,他刚才忘了给其他人吞解药了。
伤敌八千,自损一百!
九尾狐面色复杂看着满地乱yue的人,下意识捂鼻,长腿一迈远离了这些呕吐物,靠,这人族也太恶心了,随地吐呕吐物。
还有天穹剑宗的弟子,在地上阴暗爬行挠痒痒。
杀了他们都嫌脏了手,这地方也太恶心了,算了,另外再去找个地方养育狐族后代吧。
实在是受不了,九尾狐抬手原地画了一个阵法跑路了。
等曳萝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入目的便是一地恶心的模样,她早已卸下了伪装,换上了先前的衣服,做回了天穹剑宗的弟子。
悄咪咪向袅袅使了个眼神,他立马会意,领着一帮人离开。
索友人摸了摸鼻子,出场费记得结一下!
她迈着小碎步走向老宗主,“老……”演戏演入迷了,下意识想说老头儿了,到嘴边就立马改口,“老宗主哎,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着不知道从哪爬的曳萝笑的跟朵花似的,脸上更是乌漆嘛黑的,跟刚去挖了煤似的。
老宗主和严长老咧嘴一笑,支援终于来了。
倏地,一把折扇贯穿她的腹部,鲜血潺潺而下,带着热气滴下,鲜血溅了二人满脸,瞳孔地震,几乎同一时间大喝,“小花……”
曳萝瘫在地上,眼眸暗淡无光,一动不动。
同一时间,她身后的人显现,众人更是难以置信,老宗主嘴角微动,愣神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很快便反应过来,怒火冲天,“邢罗,你干嘛!!!”
青年一脸漠然,刀削般的下巴,此刻染着鲜血,他毫不在意,勾唇笑了笑,冰冷俯视着被捆绑的几人。
甩了甩折扇上的鲜血,脸上挂着嘲弄的笑,“不是很明显么?”
本来他不打算开啥会的,是这小子撺掇着他才这么干的,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老宗主还处于震惊之中,“你……到底要干什么?”
门窗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上,一半脸笑的如往日温和,而另一半张脸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明明是在夏季,却让人如冬日般寒冷。
他收敛了冷笑,薄唇轻言,“末法时代即将来临,魔族蠢蠢欲动,就快要破开封印了。”
严长老啐了一口,混蛋,这小子不老实,“所以呢?”
“我需要气运。”他摩挲着下巴,眼中一片空洞,夹杂着诡谲的光,“我需要一宗的气运,曾经的一流宗门,现在的落魄的三流宗门是最好的选择。”
严长老垂下眼眸,像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有气无力道:“你……以前都是在演戏?”
“没有啊。”
闻言,他抬起头来,只听邢罗继续道。
“我只是喜欢演好每一出戏,再杀掉戏中人,比较有成就感。”他笑的癫狂,话语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弟子。
老宗主身体微动,颓废瘫坐在地上,回想起来,邢罗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时候,只觉得他笑的十分灿烂,伸出小手喂给他吃蜂蜜。
现在,地上冰冷的尸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刚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