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冒雨向织田信长本阵的佐兵卫自然是不知道织田家的大小主人正在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现在的佐兵卫心中应该只是在担忧长岛城的一揆众会在雨夜给织田信长的本阵来个夜袭。一旦长岛城一揆众夜袭成功,这样的后果佐兵卫不敢去想。
不过佐兵卫前去拜见织田信长也是有其他原因的,毕竟上述事情织田信长和其身边的其他家臣必然会考虑到,佐兵卫前去拜见织田为的是白天和前田利家发生的摩擦。
佐兵卫在本阵外通报之后,便被织田父子唤到了搭好的棚子中。织田信忠看着脸上满是雨水的佐兵卫,微笑着说道:“佐兵卫,你冒雨前来可是又什么事情禀报?”
佐兵卫闻言连忙低首回道:“少主,在下担忧长岛一揆众趁雨夜奇袭本家营地,因此前来告知主公,希望主公小心行事!”
织田信长听后对着佐兵卫说道:“知道了,今夜我已经派出大量的人马值守营地了,你还有什么事情?”
佐兵卫听后连连点头道:“主公,在下今日与前田大人发生了一些小摩擦,没等津田大人登陆便率先前往主公本阵,此事让在下感到有些不妥,方才特意来向主公请罪!”
织田信长听了佐兵卫的话后,对着一旁的织田信忠笑了笑,然后对织田信忠使了个眼『色』。随即织田信忠对着低首请罪的佐兵卫说道:“佐兵卫,你和利家皆是本家的勇将,利家又年长你几岁,这些小事情就都别放在心上了,”
佐兵卫闻言低首应诺,随后便离开织田信长的本阵向着自家营地走去。
织田父子看着带着手下近侍离开的佐兵卫,互视一眼,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是织田军已经做好了进攻长岛城的准备。佐兵卫也被织田信长命令留守本阵,手下军势则成了监督连夜运送过来的民夫的监工。
佐兵卫在安排好手下家臣的任务后,便带着铁炮侍队在本阵周围侍奉留守本阵的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坐在棚子中,目光盯着不远处的长岛城,对同在棚子中的佐兵卫问道:“佐兵卫,你认为武田胜赖能在短期内压制家中的重臣吗?”
原本坐在马扎上观望长岛城战事的佐兵卫闻言,马上起身对着织田信长低首说道:“主公,武田家的事情,在下确实不敢妄言。”
织田信长和周围的近侧众听后,有了不同的反应,近侧众听后都是一副惋惜的样子,唯独织田信长『露』出了不为人察觉的微笑,然后对佐兵卫说道:“佐兵卫,之前你在歧阜城中可是分析的头头是道,怎么现在却说自己不敢妄言?”
佐兵卫听后对着织田信长低首说道:“兵无常势,在下先前的可以分析出来,完全是靠着少主告知在下有关武田家的情报推测出来的,如今没有武田家的情报,在下确实难以推测出来,不过武田胜赖先前侵占本家东美浓之地,如今在家中威望必然上升,加之听闻武田家欲对远江动手,其威望必然会在短时间内急速上升?”
说话间,不远处长岛城便传来了厮杀之声,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长岛城。唯有佐兵卫和织田信长二人对视不语。在本阵中的近侧众反应过来时,织田信长对着佐兵卫说道:“你为何认为武田家会再次侵占远江?”
佐兵卫听后笑了笑说道:“主公,武田胜赖要树立家中威望,无疑是要向家中重臣展示自己的能力,如今本家虽已丢失东美浓之地,但是武田胜赖面对本家西美浓的防御却难再推进一步,若要再次立威则必定向刚刚恢复些元气的德川家出手。”
“确实有些道理,待此役结束后,你就到歧阜侍奉我一段时间吧,正好阿秀也快要生产,你这做父亲的,也好在身旁照应,至于领地的事物,我会派人协助你手下的家臣处理。”织田信长在听了佐兵卫的话后,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起身走出棚子,在小雨中观望着长岛城的战事。
佐兵卫听后有些『迷』茫,自己近来并没有做什么让人忌惮的事情,而且人质也送到了歧阜城,为何织田信长会忽然变向的软禁自己呢?佐兵卫站在原地回忆了一下之前和织田信长说的话,感觉自己说的没有问题,武田家对远江虎视眈眈,这个消息本家十之八九的武士都有所耳闻,自己基于此推测的东西应该找不出『毛』病啊。
佐兵卫的这些思虑在近侧众随织田信长走出棚子的瞬间便已经完成,有些疑『惑』的佐兵卫立即赶上了走出棚子的近侧众,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失魂落魄。虽然近侧众都隐约看出了织田信长的名宠暗防,但是还没人傻到立刻和佐兵卫划清界限,毕竟佐兵卫作为一门众的一员,织田信长对他的态度到底如何,还是不得而知,加之织田信长向来对一门众宽厚,有些误会一旦澄清,佐兵卫依然是本家一个不可小觑的勇将。
忽然,一阵密集的铁炮声从长岛城方向响起,本阵中的众人望着长岛城上徐徐升起的硝烟,心中不禁为之一颤。攻城的军势可没有带这么多的铁炮,相较在城外,城内防御设施更能给铁炮提供雨天良好的输出环境。
果然,在长岛一揆铁炮轰鸣之后,织田军势的攻城的势头为之一缓。佐兵卫看了看不远处耸立的织田木瓜纹旗,以及织田金伞马印,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正在聚精会神观看战事的织田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