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空听了安土前卫门的话后,终于意识到织田信长给自己说的那句“这一百贯可别花在买铁炮和铁炮药上”并不是玩笑话,现在看来安养寺完全是个烂摊子,天台宗势力积攒多年的钱粮已经被织田信长洗劫了一遍,只留下了佛书和几副武具,而且町民现在是向织田家借代了粮食和钱财赖以生存,要是税务太高只怕逼急的农民会爆发一揆,但是税务太低的话,焚空拿什么养人,怎么完成军役。
总之焚空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在了解了安养寺的状况后,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安土前卫门见到焚空看着这些叩首的百姓一言不发,对着焚空低声说道:“比叡山大人想要怎么办?”
焚空看着这些衣着破旧的町民,心中终究是难以战胜自己的良知,于是焚空对着众町民说道:“税务今年定为十抽五,但是你等要以劳役抵掉税务。”
其实焚空的后半句话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劳役和军役本就是这些町民的义务。不过町民听了焚空的话后还是万分欣喜,安土前卫门也松了口气,毕竟焚空和这些町民毫不熟悉,战阵上勇猛的焚空也许会以严厉的手段来处理这些町民,若是这样老实人安土前卫门会感到内心不安,好在焚空没有严厉处理这些町民,而是选择了帮助町民渡过难关。
告别了安土前卫门,焚空和右一助面带愁色返回了安养寺。焚空正在思考如何通过利用自己知道的后世技术,来提高谷稻的亩产从而间接提高自己的石高。这时右一助忽然对着焚空说道:“师兄,我们不如把下面的小町复建起来吧!”
焚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在战国生活久了连思维都被自己固化了,提高谷稻亩产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是见效太慢,耗时太长,最少要下一年才能实现。建设町的话,则可以相对在较短的时间内得到不少收入。而且自己一个天朝来客,没点生意头脑都不好意思。
但是建设町的初始资金从哪里来又成了问题,织田信长的赏赐远不够自己修茸寺庙和建设寺町的需要。正好明天前往京都焚空想到找商人借钱,但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奉行,会有人借给自己钱吗?
回到安养寺后,慧济等人将已经做好的饭团递给了焚空和右一助,两人就着腌萝卜条和梅干等草草应付了一顿饭。饭后慧济找到焚空,对着焚空说道:“奉行大人,明日在下会让慧晴师弟前往东海道寻找弟子,在下明日也会和其他师弟在附近讲法,还望奉行大人可以给予协助。”
焚空听了慧济的话后,对着慧济说道:“明日会上京邀请在下的古人出仕在下,我会请安土大人派人协助大师讲法,不知大师认为是否可行?”
慧济听了焚空的话后,笑着说道:“既是请求安土大人协助在下,在下自然是放心,打扰奉行大人了,在下告辞!”说罢惠济对着焚空低首行礼,起身离开了焚空的房间。
焚空也随即走出屋子和右一助打马向着安土村奔去,一天两次麻烦安土前卫门,焚空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安土前卫门却毫不在意,并且对焚空说道:“既是慧济大师讲法,我自然会竭力相助,比叡山大人请放心。”焚空在感谢了安土前卫门后,乘着夕阳打马返回了安养寺,此时正是慧济等人的晚课时间,焚空二人轻手轻脚走入寺中,自己去寻了些吃的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翌日一早,焚空便穿上黑白色的僧袍腰间挎着太刀和相同打扮的右一助打马向着京都方向奔去。由于之前从歧阜疾行至安土时耗费了不少马力,为了爱惜宝贵的战马,焚空和右一助并没有再次不惜马力的向京都疾行。
于是二人一日只是行进大半的路程,晚上在滋贺郡的宿屋落脚。虽然焚空已经习惯了战国的风餐露宿,但是宿屋中的游女让焚空感到万分难受,尤其是在隔音效果极差的房中。
熬过一夜,天一亮,焚空和右一助就匆匆给了钱离开了宿屋。滋贺郡已是近江国和山城国的交界地区,焚空二人打马没多久就到了京町。焚空在町前的值守足轻处表明了身份,随后便被放进京町之中。焚空又向他们打听了吉冈流的道场所在之地,随后和右一助牵马向着吉冈流的道场走去。
京町和以前相比又多了几分繁华,这和织田家对京都地区治安的维护是密不可分的。有织田信长这样的一尊大神在,类似天文法华之乱中的一揆也不敢在京都蹦跶,京都的治安提升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也让京町从破败中渐渐恢复过来,再次有了一国之都的景象。
焚空二人牵马按照足轻所指,沿路来到了一家道场的门前。焚空看着道场前的足利家旗指,对着右一助说道:“这里就是吉冈流的道场了,你在门外等待,我先进去。”说罢焚空将马缰交给右一助,又将太刀解下拿在右手之中,转身进入了吉冈流的道场中。
道场中的十几名弟子正在练习剑术,见到一陌生的面孔进入道场,看到焚空并无恶意。其中一个剑士将打刀收入鞘中,右手持刀走到焚空面前,低首行礼后问道:“不知大人来我吉冈流道场有何事?”
焚空随后也低首行礼,对着那剑士说道:“不知伏羽明次郎可否在此?”
那剑士听了焚空的话后,抬头看了看焚空的样貌,随后对着焚空说道:“可是比叡山大人?”
焚空听后马上回答道:“我便是比叡山明沙门焚空入道,今日特来邀伏羽明次郎出仕。”
那剑士听了焚空的话后,对着焚空说道:“比叡山大人请随我来!”说罢便带着焚空向道场的内部走去。
道场的内部还有几间房屋,那剑士先是带着焚空向着正室走去,并对焚空说道:“还烦请比叡山大人先行拜访师父大人。”
焚空听后立刻说道:“这是自然,京八流的威名,在下早有耳闻,拜访吉冈大人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