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滔的突然回来,让江家三口人全都懵了。
凌晨一点多,苏玉芹满眼疑惑盯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大小伙子。
江男是忽然鼻酸,可病房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她感动的想哭,又无处躲藏。
她头乱七八糟的,只能坐在病床上一句话不吭声,随着爸爸妈妈问任子滔的问题越多,她越是脆弱激动,就差用手不停给眼睛扇风了。
江源达拧眉问任子滔:“咱俩通电话那时候,你就往回来呐?”
任子滔老实回道:“嗯,听说后,我跟您一边通电话一边往机场去。”
江源达想了想,说话都有点儿磕巴了:“那、那时候才五点多啊,你咋后半夜才到呢。”
“飞机延误,在机场等了三个半小时。”
苏玉芹和江源达听完,俩人先是互相对视一眼,紧接着异口同声,一个问:“因为啥回来啊?”一个问:“你吃饭了吗?”
对于前一个问题,任子滔没回答,只扭头看了眼江男,恰好江男也在看他,俩人对视间同时觉得:终于明白什么叫此处无声胜有声了,心口一颤。
任子滔现江男有点激动,赶紧对好说话的苏玉芹咧嘴笑道:“婶儿,还真没吃,我有点儿饿了。”
而刚才两个孩子对视,就那出,根本没逃过江源达的眼睛,所以穿着秋裤的他,不是好气儿冲任子滔骂道:“缺心眼是咋的,在机场傻坐三个半点儿,那里没卖饭的?不知道吃点儿?就傻坐着是吧?”
苏玉芹先不愿意听了,人家孩子到了,家都没回,先跑来医院了,咋还能骂人家呢,指挥江源达道:“快点儿,你套上裤子,领子滔出去吃点饭去,正好你晚上也没吃啥。”
江源达顶嘴:“这都后半夜了,跟前儿哪有饭店开业了?”
不过,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拿外裤动作倒挺快,可见,打心眼里还是挺疼任子滔的。
是任子滔解开书包放在沙上,上前拦住了他,示意江源达看床头柜上的剩馒头和床底下的电炉子:“叔,外面要下雪了,咱就不折腾了,咱俩吃这个。”
只看这个夜晚,在凌晨时分,外面飘着雪花,但病房里由于任子滔吃烤馒头的提议,却变的暖融融起来。
电炉子通红的火丝上,摆着用筷子串起来的凉馒头,馒头两面翻烤,没一会儿功夫就被烤的焦黄一片。
江源达将第一块烤好的馒头,递给身边的任子滔:“吃。”
任子滔接过用牙咬着,修长的手指却忙活烤第二块第三块,将烤好的第二块也递给江源达:“您吃。”
俩人又一起齐齐扭头,动作一致问江男:“你吃不吃?”
江男是嘴边带笑摇着头,砰的一下躺回床上。
她听到子滔哥问爸爸:“她退烧了没?医生说没说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爸爸吃东西还不忘损她道:“减肥呗,瞎整,免疫力下降,哼,塑料体格子。”
而此时苏玉芹,她是趿拉着医院的拖鞋,脚疼也没耽误里屋外屋的忙活,给子滔晾上杯开水,又给翻找新牙刷、毛巾,将江源达的刷牙桶洗干净,预备着一会儿让子滔用。
等一切安顿下来,外面的雪已经将路面覆盖了薄薄一层,也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半快两点了。
江源达把沙让给任子滔:“你在这对付一宿吧,”说完就自觉去了陪床上躺着,还拍了下床,示意苏玉芹:“她妈,赶紧回来睡觉吧,再折腾天亮了,关灯。”
灯灭了,任子滔穿着秋衣秋裤躺在被窝里,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在被窝里摸索着手机,给江男短信道:“晚安。”
然而他支耳朵听了一分钟,男男的手机没响啊。
江男将自己裹成蚕宝宝状,探头一看,沙那面有蓝光,一猜就知道在给她短信,可是手机摔坏了呀。
她在黑夜里笑弯了眼睛,大大方方用哑的不成调的嗓音说:“爸,妈,晚安。”
江源达和苏玉芹并肩躺在一张床上,俩人被女儿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晚安搞的,同步的一起舒口气,嘴角又一起在黑夜上扬:“嗯。”
“子滔哥,晚安。”
任子滔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明早见。”
明早?这话听的怎么那么暧昧,江男赶紧用被子蒙住头,在被窝里窃喜的又蹬了蹬腿,她好喜欢早上就能见啊,早上就对她说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