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猜的没错,尽管这次的集会已经尽可能的低调,但是还是泄露到了皇帝那里。甚至于,他们每个人的每句话都写在纸上,如今就摆在李承乾的案头。
看了看密卫送上来的资料,李承乾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你们还真以为天下楼是安全的啊。”
对于密会的人而言,天下楼的包间确实是个的好地方,因为足够隐秘,独特的隔音房间,只要在门口设立守卫,外面的人就算趴在墙上都听不到。
但是,外部听不到,不代表内部就安全。
参加集会的人群里,有三个人是李承乾的人,就连狄仁杰不远处坐着的一个老实人,都是其中之一。
仅仅是一个试探而已,没想到就招来了这么大的反应,传统勋贵群体的逆鳞,就算没有直接碰触到,都是危险的啊。
如果真的揭了它,李承乾可以想象这些人会露出怎样可恶的嘴脸。虽然现在的情况,不会招来隋末那样的乱世场景,但是对蒸蒸日上的盛世而言,绝对会产生影响。
李继愿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来,能够不通报就走进来的,整个皇宫也只有李继愿和李继宇两个人而已。
“父皇,您在想什么?”
李承乾把桌上的密报收起来,丢到垃圾桶里,伸手拍拍儿子的头说:“父皇在想一些蠢事,小鸿,你记住,不管什么好事情,放在整个大唐的面前,都没有相比较的价值,任何想着稍稍损失大唐的利益达到目的的想法,都是愚蠢的!”
李继愿点点头:“这话师公也跟我说过,我觉得很正确。”
李承乾笑了笑,试着回忆一下,却想不起来师父什么时候跟他也说过这样的话了。
如今上了年纪,整日被一些琐事烦扰心神,导致他已经忘记了很多童年时代的趣事,特别是跟师父师兄弟们一起经历的趣事。
“你过来的正好,你每个月回皇宫两天,今天虽然才是第二天,但是也能出去了。今天是父皇跟你师伯师叔们聚会的日子,你正好跟着过去。我听说前些天你跟狄远打架了?这可不行,从你师公这里论的话,你可是他的师兄,该让着他的时候你得让着他一点。”
李继愿点了点头,随后殷勤的帮着父亲脱龙袍。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之所以凑到父亲这里,就是想搭上顺风车离开皇宫。
在师公那里住的习惯了,如今回到皇宫,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母后总是让他上进,在师公和父皇的面前固宠,宫女宦官见了他也充满了畏惧。
相比较之下,师公那里就有意思的多。以前还想念父皇母后,恨不得每个月都回皇宫几天,如今,他连两天都待不满。
没有皇帝出行的御辇,在一百多个护卫的护持下,李承乾父子坐着很普通的一辆马车离开了皇宫。
今天是每年一度的师门聚会日,所以冷睿也向文院请了假,在家里等着师兄师姐们的到来。
李泰一家从来都是随意的,冯雨不用丈夫的陪同,自己带着孩子就登了门,没多久李泰也一身狼狈的实验麻衣走进了府邸,没有直接拜会师父,而是先去找管家换衣服,跟自己家一样。
冷锋到浴池的时候,没有进去见李泰,而是先拿起李泰的衣服闻了闻。
他没有什么恶心的爱好,但是小时候拆解过电池的他,对这种淡淡的酸味实在是熟悉的很。不出意料的话,李泰确实研究到了一个正确的方向上。
走进浴池,冷锋给李泰带来了一壶葡萄酒,让他解解乏。
谢过师父后,消瘦了很多的李泰靠在浴池的边上说:“师父你以前总是跟我说物理化学是双生子,二者缺一不可。以前我总是不在意,如今不在意不成了啊。单纯的学习物理的那些家伙,鼓捣了两年,都没一点的进展,就是把发光的灯研究出了眉目。而那些鼓捣化学的人,反而很快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他们把铜板和锌板重叠,中间用浸了盐水的布堆积起来,再把两端用导线连接起来,居然真的产生了电流。既然这个道理能够产生电,反推的话,一定能找到存储电的方法。现在他们在研究一种酸液,进展很顺利。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储存点的东西弄出来了。”
冷锋点点头,对李泰说:“虽然师父就记得大概,说这话很不好意思,但他们的方向是对的,就是需要不断的研究完善。”
李泰兴奋的说:“我一直坚信,电力一定不是简单的力量,之前我反推发电机,发现电力能够转换成为动力,如果电力够大,用电机够精良,把蒸汽机驱动的东西替换成电力驱动的也不是问题。蒸汽机还需要耗费燃料,而电力却不是这样,发电机只要搭载到风车上,风力就能带来很多的电力!”
不敢想象大唐到处充满霓虹灯的模样,冷锋发现,其实科学的发展,就是缺少一个又一个的契机,只要提供了契机,人类这种充满了探知欲的物种,就能把天地之间的各种至理狠狠的挖掘出来。
古人又如何?他们一样不缺少求知心,而且更能在各种尘世的诱惑中谨守本心,专心致志的研究真正对大唐有利的东西,而不是耗费大好时光去研究吃喝玩耍、娱乐享受。
不由自主的拍了李泰一下,冷锋说:“那天我赢了你父皇他们很多的金币,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走,那些对研究电力有贡献的人,怎么也应该受到嘉奖。”
李泰裂着牙笑道:“能得到您一句话的夸奖,他们就能手舞足蹈了,不过既然您要加上金钱奖励,那么长者赐不敢辞,徒儿替他们先谢过师父了。”
冷锋点点头,并不觉得舍不得。这种纯粹的科研心需要支持,这种支持如果是单纯的口头或者纸面的支持就有点太寒颤了。勉励的话说一千遍,也不如金币实在。
“这样的事儿,以后就着成永例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承乾也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