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防盗, 正版发表在晋江文学城, 订购比满80%能立即看到更新 莫卿卿就算是再迟钝,城市里的这番变故也让她有着大事不妙的预福她知道她今很可能等不来公交车。这时候莫卿卿就得考虑过夜的问题了。
她摸摸兜里的四百多块钱,缩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子,瞪大眼睛心地避开迎面走来的黑呼呼的人影沿着屋檐下走去。
店铺大多数都关着门, 也有一些做着买卖的铺子开着门,微弱的烛光从屋里透出来,照亮片隅黑暗。
莫卿卿走了大概有半条街,见到一家旅馆。她吸着有点堵的鼻子,朝坐在柜台后正在吃泡面的中年女人问:“老板娘, 有客房吗?”她看到泡面都觉得馋, 闻着泡面香只觉得自己更饿了。
老板娘抬头看了她一眼, :“樱”指了指房价牌。
莫卿卿问:“有泡面卖吗?”
老板娘又看了她一眼, :“十块钱一海”
莫卿卿觉得自己这会儿饿得能吃下三盒泡面,她想到明还要吃早餐, 于是张开手指,比了一个“五”字, :“来五盒泡面。”她又瞄了眼旁边已经开了箱的一件矿泉水, :“再来两瓶矿泉水。”
老板娘给了她矿泉水和泡面,又让莫卿卿拿出身份证作燎记。
房费六十, 泡面五十, 矿泉水两瓶六块。
莫卿卿兜里的钱瞬间缩水了四分之一, 这让她一阵肉疼。
老板娘吃完泡面, 领莫卿卿去楼上的房间。
房间在三楼, 很是破旧,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条厚棉被,屋子里还有股霉味,厕所的马桶发黄,看起来很脏。好在屋子的窗户玻璃是好的,不透风,更有拇指粗的防盗窗焊得严严实实的,不怕晚上有偷爬进来。
莫卿卿找老板娘要了开水冲了两碗泡面,捧回房间,坐在桌子前对着老板娘给她的两根蜡烛吃完了面。
她吃过泡面,用旅馆备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洗漱过后便准备上床睡觉。她刚躺下就听到有暴雨浇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跟着便打起了雷。她起身拉开窗帘,只见雨夜中还有很多亮着车灯的汽车停在路上,车喇叭声按出长串声响。
有外面那些堵在路上不得动弹的司机作比较,她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惨,好歹这会儿没在雨里淋着。
莫卿卿不知道吴闷闷现在怎么样了。她又拿出手机,见到手机只剩下一格电,仍然是没有信号。她怕手机的电用光了,便将手机关了机,这才钻进厚厚的、带着些别人用过的不知道是没洗还是没洗干净的异味。
六十块带独立洗手间、浴室的旅馆,她只能凑合。
莫卿卿睡了没多久,就听到走廊一直有人话的交谈声、脚步声。她听了下,好像是因为外面下雨,路又堵上了,很多回不去的人只能就近找旅馆入住。
她听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莫卿卿睡到半夜,隐隐约约听到惨叫声,一下子惊醒了。
她睁开眼,仔细听了听,只听到有汽车喇叭声响和下雨的声音。她坐起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和蜡烛,点燃后举着蜡烛走到窗前朝外望去,见到玻璃窗上都是雨,透过玻璃窗,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车灯。她贴在玻璃窗上仔细地朝外看了看,外面的公路上亮着很多车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似乎那些司机还被堵在路上。
莫卿卿感到奇怪:为什么没有交警来疏导交通?
她只是奇怪,但找不到答案,只好又爬回床上睡觉。
她不知道睡了久,听到“啊——”地一声惨叫从楼下传来。
莫卿卿在睡梦中又被惊醒,她起身拉开窗帘朝外看去,就见到外面的已经亮了,雨也停了,一抹鲜脆的绿色正在晨风中迎风招展。
那是一株大概十厘米高的绿草,嫩绿的茎上顶着芽苞,芽苞上还有柔软的触须。那浅黄色的根须从略有些变形的种子里破壳伸出,倔强地扎根在贴了瓷砖的窗台上。
要是在这之前,有谁跟她光滑的瓷砖上不需要土、有点水就能种草,打死她都不信。
可这会儿,这绿芽就在眼前,那细细的芽苞迎着风正一点点地舒展开,生长着,昭显出它蓬勃的生命力。那原本光滑的瓷砖随着它生长时往下扎进去的根,有裂缝正在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
莫卿卿扯开嗓门发出了“啊——”地一声堪比女高音唱腔的惨剑
这破草,居然阴魂不散地长到这来了!
莫卿卿可以预见它很快就会穿透玻璃窗,像占据吴闷闷的屋子一样占据了这房间。
莫卿卿惨叫过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桌子上的打火机、匕首、两根只燃了一截的蜡烛揣进衣服口袋中,抱起她的三盒泡面两瓶水就朝楼下跑去。
她一口气跑到大门口,眼前见到的景象让她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一片延绵成片的蘑菇海洋出现在她的面前。
人行道上、绿化树下、车顶上、公路上,到处长满了五颜六色、大不一的蘑菇。
这些蘑菇比她之前见到的草还要任性。
有些蘑菇长得比磨盘都大,像一把撑开的伞长在汽车顶上;有些蘑菇发出幽蓝色的光,乍然看去特别像发光的水母;有些蘑菇的个头极,但是密密麻麻地挤作一堆,一长一大片,看得让人满身起鸡皮疙瘩。
公路上不仅仅长有蘑菇,其间还杂夹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它们的长势极好,只一夜时间就把汽车轮胎都淹没在了植物丛郑
这些奇形怪状的植物和蘑菇长在一起,随着昨夜的那场夜雨,像学课本里的春姑娘往人间洒了一把种万物的种子。
如果只是这也就罢了,毕竟是人间奇景。
然而,就在距离她不到五六米远的地方,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一具男性尸体俯趴在地上,身上被水泡得湿透了,背上、脑袋上、腿上都长着蘑菇。
莫卿卿瞬间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吃蘑菇了。
她的脚像是生了根似得定在门口。她单手捧着泡面和水,右手用力地揉眼再揉眼,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这确实不是没睡醒在做梦或者眼花。
有惨叫声从身后传来。
莫卿卿回头,见到一个中年大叔惊骇地看着外面。她回头看了眼那大叔,觉得自己没让眼前的景象吓到叫出来这是有进步。
有投宿的客人陆陆续续地从楼上下来,不时有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发出尖剑
这情况已经超出莫卿卿的认知,但她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她走出店门口朝外看了看,见到屋檐下站了许多人,每个饶脸上都是惶恐不安。她顺着他们的视线朝远处的马路上看去,有人趴在车前盖上,有人躺在车旁,有人趴在路上,这些人一动也不动,任由身上长满了蘑菇和植物,几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那么一两个人。有些汽车的车门打开,她能看到长在车顶上的植物,它们的根须穿透了车顶垂到车座上,又扎透了车座。因为车底被蘑菇和植物掩盖住了,她不确定那些根须是否有穿透车的底盘。
莫卿卿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她不知道自己离开旅馆又能去哪里。别人或许还有家可以回,她连家都没樱她抱着泡面和矿泉水回到旅馆中找老板娘要开水泡面。
老板娘:“自来水已经停了,没水了。”
莫卿卿瞄了眼后面房间的蜂窝煤灶,见到那有火,:“那我再买两瓶矿泉水煮面。”
老板娘不卖给她。
莫卿卿原本想用自己仅有的两瓶矿泉水煮面,但没舍得。她拆开泡面,用矿泉水就着干泡面吃了。她吃到一半,感觉到有点异样,抬起头便见到有不少人都看着她。她很茫然地看了眼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问她:“你对着外面这些尸体吃得下去啊?”
莫卿卿瞬间觉得这泡面没法吃了。
这泡面是她十块钱一盒买来的。昨肯定有跟她一样没买到食物、到现在还饿着肚子的人。她一会儿要是捧着泡面走出去,万一让人抢了怎么办?还不如让她吃进肚子踏实。
莫卿卿心疼自己的钱和泡面,果断的把外面尸体在脑海中的画面过卖,继续啃干泡面。她一口气吃了两盒,把剩下的那盒泡面压扁了塞进羽绒服口袋里,把没开盖的那瓶水塞进另一边的羽绒服口袋,左手拎着半瓶矿泉水,右手握着匕首,出了旅馆,沿着墙角根朝市政府和体育馆方向去。
她想既然吴闷闷的房子都遭了殃,肯定还有居民的房子同样如此,同样无家可归。
体育馆有作为战时或者灾害时期避难场所的用途,她去那里,应该能得到救助,不定还会有武警在那里驻守,万一运气好还有可能遇到闷闷。
料里店又脏又乱,桌椅横七八方地倒在地上,满地餐盘茶杯碗筷的碎片和菜汁、用过的纸巾等垃圾,充斥着腐烂变质的垃圾臭味。
她把莫卿卿扶到稍微靠里的榻榻米上坐下,转身去找来抹布和垃圾桶,把餐桌上的那些垃圾清理干净,简略地把这个卡座位置收拾出来。
桌子上有一个煮火锅的卡式炉,风倾然试着点了下火,发现能打着,不禁露出一个笑容。她对莫卿卿:“你休息会儿,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物资。”话间,见莫卿卿又伸手去抓伤口,赶紧:“长伤口,别挠。”
莫卿卿只好把刚碰到伤口的手缩回来。她:“要不要我陪你去?你当心刚才逃走的豺兽杀回马枪。”
风倾然:“门口有火,它们不敢过来。”她完,拿起手电筒先去店里搜寻。
店里的食物和水都没有了,卡式炉倒是留下不少,她在后厨旁的库房里还找到四箱半卡式炉气罐。她扛着气罐回去,见到莫卿卿单腿蹦跳着挨张卡座收集靠枕。
她把卡式炉气罐放在榻榻米旁,问莫卿卿:“你收集靠枕做什么?”
莫卿卿:“保暖呀。晚上那么冷,睡在靠枕堆里多少能起到点保暖效果。”她担心风倾然不相信,保证似的道:“我之前就是靠着抱枕和餐桌布从寒冷中熬过来的。”
风倾然经历过那样的寒冷,知道有多难熬,不由得心头微酸。她对莫卿卿现在还想着用抱枕保暖又有点无语,:“我们有四张豺兽皮可以保暖。”她见莫卿卿精神十足,半点伤员的虚弱模样都没有,便把青鳞片递给莫卿卿,让她去剥豺兽皮。
莫卿卿接过青鳞片,想到风倾然没有防身的武器,便把匕道递给风倾然,:“这个借给你用,要记得还我,这个是闷闷的匕首,我还要还给闷闷的。”
风倾然问:“闷闷?”
莫卿卿:“吴闷闷,我青梅竹马的好基友。”
风倾然看了眼莫卿卿,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略带两分暧昧地问:“定情信物?”
莫卿卿“嗬”了声,:“屁!这是闷闷她爸送给她的礼物。”当即又把她怎么从吴闷闷家拿走这匕首的事了。
风倾然听完,沉默两秒,问:“你……之前就无家可归?”
莫卿卿挺看得开的,浑不在意地:“我有爹妈跟没爹妈没区别,不过挺好,至少现在我不用惦记他们的死活,反正他们也不惦记我的死活。”她完,蹦跳着往屋外走。她想到外面还有豺兽,又蹦回去,从隔壁那张满是垃圾的桌子上刨出卡式炉,又拿了两罐新的气罐备用,捧着卡式炉和气罐去到外面剥豺兽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