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次战斗中,阿尔达军队投入了10门六磅炮以及4门十二磅炮。
炮兵们按照安德鲁的命令,以齐射的方式集中火力轰击护教军梯形队伍的中间部位。
十四门火炮齐射的声势是很大的,一时间响彻整个战场,让所有人的内心都为之震撼。
高速飞行的炮弹砸入护教军的方阵,在地面上欢悦地一下下弹跳着,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没有任何血肉之躯能够阻挡这些蕴含着巨大能量的金属球体,直到它们自身的能量耗尽,才陷入泥土中不再动弹。
护教军士兵惨叫连连,手中的盾牌和身上的护甲没有起到任何防护作用,在飞来的炮弹面前如同奶酪一般脆弱。
阿尔达炮兵每次都瞄准一个方阵作为目标,第一次齐射就取得了十分可观的效果,主要原因还是敌军主动发起攻势后,大大拉近了两军的距离,让命中率和威力都成倍增高。
以护教军视角看,左起第五个方阵就仿佛是被几个隐身的巨人拿着粗大木棒狠狠捅了几棍子似的,大量的士兵被杀伤,站着的士兵变得七零八落,惶然地看着在地上惨嚎不止的同伴。
士气顿时剧跌,恐惧攥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而且没过多久,以小步快跑向前移动的阿尔达步兵将他们纳入了射程范围。
“立定!”指挥官高呼。
因为刚才的快速移动,步兵们组成的横队已经变得不整齐,但仍维持着大体的队形,在命令下不出十五秒便恢复了整齐的横队。
“瞄准!”
“射击!”
士兵们一气呵成地执行命令,平日里的严格训练早就将这些动作刻到了身体记忆中。
顿时又是一阵轰鸣声大作,在对面的护教军士兵听来,如同是由无数在炒豆时发出的那种爆裂声所组成的。
伴着喷吐的火光和浓密的烟雾,大量速度快到他们看不清的金属弹丸射入了早就被炮弹摧残一遍的方阵中,站在前面几排的士兵顿时爆出血雾,哗啦啦地栽倒在地。
“啊!”“魔鬼!”
该方阵的士兵惊恐地大嚷着,立刻作鸟兽散了。
韦伯斯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刚才还完好的方阵,一下子就剩下一堆躺在地上的尸体和因为重伤而无法移动的伤员。
在战斗伊始时,因为距离较远,阿尔达炮兵又是零零散散地射击,所造成的伤亡还在护教军的承受范围内。
但当距离拉近,阿尔达军队将火力集中,火炮与火枪连续输出,对他们造成的伤亡一下子暴增,连带着对精神的冲击也变得巨大。
就真正效果而言,刚才的火力输出对一个由两千多人组成的方阵所造成的杀伤也不过几百人,虽然对旧时代的军队而言这种伤亡率已经是很大了,但对一些士气高涨、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还不是致命的。
但可怕的是,这种伤亡是在短时间内以一种快速、剧烈、无法抵御的方式发生的,而非那种两军士兵面对面你攻我防、一刀一枪地慢慢拼杀所造的伤亡,这个对护教军的打击就很大了。
因为这个方阵的溃散,护教军的梯形斜线攻势几乎就是一滞,整体上的阵势出现了一个大口子。
反应过来的韦伯斯特十分愤怒,命人连连摇动令旗,催促梯形阵势后面的队伍堵上那个口子,并集中攻击那些手持喷火武器,列成单薄横队的敌军士兵。
护教军官兵们虽然犹疑,但仍然执行了统帅的命令,朝着阿尔达军队的步兵横队逼近过去。
阿尔达炮兵的指挥官立刻将炮兵分为两组,分别射击自左右两侧而来的敌人,这大大迟滞了他们的移动,而那些由正面逼近的敌军留给步兵们自己去对付。
“瞄准!”“射击!”“瞄准!”“射击!”在开火声的间隙中,军官们的口令声不断响起。
除了被派往左翼去支援伊顿等国军队的一个陆战营,留在这里担当正面进攻的还有四千余名阿尔达士兵,各部之间首尾衔接列成三排横队,组成了一个极为宽大的正面。
面对正面逼近的敌人,军官们采取了轮射战术,通过连续不断的火力输出对敌人造成源源不断的杀伤。
承受如此打击的护教军士兵们,举着无用的盾牌慢慢向前走着,但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伴栽倒在地,他们终于迟疑,迟疑又迅速转为恐惧,当出现第一个转身向后的人后,便立刻有了大批的效仿者,然后整支队伍都向后撤去了,一直撤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为止,他们并非是一哄而散,而是仍维持着队伍,但终究是不敢向前了。
看到敌军的退却,安德鲁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下令己方军队继续进逼过去,同时炮兵也向前移动,以备随时支援。
就这样,护教军原本整齐的斜线梯形阵势遭到了极大破坏,被迫分成了两部分,其原本的左翼,也是位于最前面的那部分,仍然陷于同角湾佣兵们乱战之中,其中间部分以及右翼部分则被阿尔达步兵不断逼着向后退去,而且这两部分之间的脱节越来越大。
韦伯斯特预感到自己即将失去对军队的控制,关键时刻想起自己还有一支骑兵,于是立刻派人去通知费多托夫回军支援,从侧翼绕袭不断进逼的阿尔达军队。
其实不用他通知,费多托夫已经知悉了局势的变化,深感事态严重的他立刻收拢骑兵,放弃了与伊顿等国军队的缠斗,转向支援中部战场。
“不能让他得逞!撵上他们。”
伊顿大公看着离去的敌军骑兵,下令麾下军队全速追击。
冒着对方骑兵杀回马枪的风险,伊顿等国的军队撒开两腿,全速往中部战场狂奔。
终于在他们的努力之下,费多托夫的图谋失败了。当他看到己方的主力已经被撕扯成两部,深知自己已经无力回天,面对后方追击而来的伊顿军队,他不敢冒着被前后夹击的风险,于是领着骑兵撤离了。
“输了!”
韦伯斯特斜线攻势最左翼的那部士兵,见友军迟迟不来支援,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顿时兵败如山倒,投降的投降,逃命的逃命。
以此为开端,败势如同瘟疫般在护教军中扩散开来!
韦伯斯特既愤怒又深深的不甘。他摇动令旗,他派出传令兵,他甚至亲自前往,发布着一个又一个试图挽回败局的命令,但令他痛苦地是,不再有哪支军队会遵守他的命令。
终于,他还是失去了对全军的控制,现在他所能下达而别人也会遵守的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撤退。
看着左中右全线进逼而来的新教军队,韦伯斯特无奈地发出这个耻辱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