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牛多福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呸,还以为来了一个好官,原来是官官相护!一顿饭就收买了,是有多馋。”
一个年轻人一口唾沫吐到了地上,被孔商一把捂住嘴。
“小心祸从口出。”
“哎”
众人叹气,默默转身离开。打到鱼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好多人开始为孔商担忧起来。
“孔伯,您刚刚对那狗官说了那么多,他会不会治你的罪啊,要不你跑吧。”
“是啊,孔老弟,趁着他们没来抓人,你赶紧跑吧。”
孔商摇摇头,挨个看向担忧他的人。
“我跑了,你们怎么办?不跑,大不了就是老命一条,反正我也活够了。”
“孔伯……”
有那泪点低的已经在低声呜咽。
另一边,牛多福紧赶慢赶,总算追上了方然的马车。一路跟着马车直接去了县衙,在方然掀开车帘的时候急忙小跑着上前。
“大人,您怎么直接来县衙了?咱们去会宾楼吧,下官给您带路。”
方然掀开车帘,并未与牛多福说话,直接给了车夫一个眼神。
车夫点头,迅速下车上前,一把就把牛多福的胳膊扭到了后边。
牛多福傻眼了一瞬,随即嗷嗷叫唤“大胆,你抓本官做甚?还不快放了本官。看在方大人的面子上,本官饶你不死。”
车夫看傻子一般看了牛多福一眼,手下一用力。
“老实点!”
牛多福使劲挣扎,不住地看向方然。
“方大人,您这个下人傻了啊,他抓我干嘛。”
方然微微一笑“他没傻,是我让的。”
“您让的?”
牛多福彻底傻了,这刚刚还答应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咋突然变卦了?
变卦也就算了,还把他抓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啊?
“走吧。”
方然转身向县衙里走去,车夫押着牛多福跟在后面。
一群衙役只敢远远跟着,眼睁睁看着车夫把牛多福押进县衙。
实在是方才突然出现的黑影给他们带来的阴影太大了。
方然大步流星,进入县衙内堂之后直接坐到了主位,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牛多福被车夫摁着跪在了地上,挣扎无望,只好开口。
“下官,小的牛多福,潮汐县县令。”
方然目光严肃“可知我为何要抓你?”
牛多福眼珠子一转“小的不知。”
方然笑了,随即看向一旁的车夫。
“卫零,你告诉他我为什么抓他?”
“是。”
卫零对着方然一拱手,随即拿出一根筷子长的银针,二话不说,对准牛多福的人中就要扎下去。
吓得牛多福立马求饶。
“说说,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说。”
若是其他的,他还能狡辩挣扎一下,但对方拿的是银针啊,还是筷子那么长的,他已经对银针有阴影了。
哪里还敢狡辩,这要是一针扎下来,他的小命不得当场玩完啊。
卫零停下了扎针的动作。
方然看向牛多福,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说吧,把你干过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儿都说一遍,不要撒谎哟。”
“是”
牛多福低下头去,颤颤巍巍的把自己做过的事全说了一遍。
方然静静的听着,心里实则已经掀起了滔天骇浪。
这潮汐县是大楚最南的一个小县城,往日里的知府多有忽略,竟然让这么个玩意在这作威作福这么多年。
“大,大人,就这些了。”
牛多福说完,抬头看了方然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
方然看了牛多福一眼,当庭宣判。
“牛多福身为地方父母官,不为百姓做事,利用职位便利多次为自己谋福,压榨百姓,现判牛多福抄家返还百姓十五年税收,流放三千里,当堂执行。”
一番宣判过后,牛多福晕了过去,这次是真的晕了。
方然也没管他,指挥一旁的衙役把牛多福带下去游街。
又指挥衙役带着车夫去牛多福家抄家,一路上顺便宣传一下牛多福的下场并告知百姓三日后可以来县衙领取十五年税收的税银。
衙役们眼见着自家大人都吃了瘪了,一个个老实的不得了,方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动作迅速的把牛多福装在笼子里游街去了。
孔商等人这个时候正往家走呢,离着老远就听到了前方闹哄哄的声音。
有人往前一看,看到了一群衙役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立马慌了。
“孔伯,当官的来抓咱们了,怎么办?”
孔商稳了稳心神,往前走了几步。
“大家别慌,我先看看。”
孔商仔细看了看,却发现众衙役并不是成包围状过来的,而是分立两边。
除了衙役之外,周围还有不少百姓,而在衙役中间似乎是一个笼子。
再仔细看了一番,孔商激动的回头“乡亲们,快来看,笼子里的是牛多福。”
“新来的知府大人把牛多福抓起来了,我们不用担心了,他们没有官官相护。”
“真的啊,大人相信我们说的了。”
众人闻言纷纷上前,这个时候衙役们越走越近,众人自然也看到了笼子里已经醒过来的牛多福。
看着牛多福那凄惨的样子,众人这心里痛快地跟喝了二两酒一样,激动的不行。
不知道是谁把自己手里的鱼对着牛多福“啪叽”一下就扔了过去。
这下就跟触碰到什么机关一样,众人仿佛都开了挂,一个个抓起手里的鱼就对着牛多福扔了过去。
牛多福很快就被腥臭味熏的再次晕了过去。
三天后,方然亲眼看着一个个百姓领了银子喜笑颜开的离开。
又亲自接待了孔商,并让孔商暂代县令一职。
这三天里,他早就让暗卫把牛多福和孔商以及满县衙的人查了个遍。
自然知道孔商是秀才出身,因为活不下去才出海打鱼补贴家用。
如今潮汐县没了县令,他便让其暂代了。至于到底任命谁为潮汐县的县令,得禀报楚皇之后才能决定。
至于牛多福判的不怨,他的家也抄的不怨。
衙门里其余的人该判的判,该辞退的辞退,但也留下了两个没同流合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