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拦住他们!弄死他们,货拿到,卖了钱,见者有份!”
满头是血的雄五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来增援的盟友大声嘶吼。
只见两辆货车拦住林天越和顾遇的去路,接着货车车箱打开,从里面又各跳下来十几个抄家伙的打手。
顾遇有点方:“卧槽!这么多人,搞死老子啊!”
他拧眉看向林天越,两个人心头划过一丝不祥。这阵仗,这么多人头,显然,对方不把他和林天越搞死不罢休。
这也不奇怪。谁劫了货,还留活口,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林天越剑眉凛起,心头划过烦躁:“顾遇,你他妈得罪了多少人!一个两个的,都想置咱们于死地!”
顾遇:“太红了,没办法!”
林天越:“……”
今天晚上,他很烦躁。心底有股怎么也压不住的臊意,又不知源头在哪里。
可无论如何,他不能认输,更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林天越从小颠沛流离,吃过无数苦头,风里雪里磋磨,饱尝人间冷暖,一次次打压,没有折断他的骨头,反而生出些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倔强。
他觉得,很多时候,人就是靠一口气撑着。气在,命就在。
于是,在那些人反扑上来前,林天越突然从车顶的暗格里快速抽出一只皮箱,打开。
顾遇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林天越,你疯了!”
那是满满一箱子的大团结。
林天越像是没听到顾遇的阻止,他打开窗子,顺手一扬。
无数纸币像雪片一样纷纷洒落,在黑黢黢的公路上,燃起一片耀眼的亮色。
很快,有人发现不对,捏起落在头上的纸币,借着月光打量:“卧槽,是钱!”
“全是钱!”
“好多钱!”
本来要扑上来的这些流氓混混,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他们疯了一样扑在地上去抢,去捡,迅速乱成一锅粥。
林天越黑眸乌沉沉的,如锋利的兵刃,觑一眼傻掉的顾遇:“还愣着干嘛!开车!”
顾遇这才紧踩油门,撞开面前两辆货车,疯了一样的往夜色最深处跑。
“妈的,林天越,你就拿着老子的钱这么挥霍!”
“卧槽,你知道那一箱子有多少钱!”
“我不管,这笔帐老子要记在你头上!”
“林天越,你真是飘了。”
顾遇不甘心的碎碎念了一路,林天越听到最后,终于不耐烦。
他朝车顶扫一眼,打开暗格,长臂伸进去,霍的又拉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往顾遇身上一砸。
“这他妈又是啥?”
林天越:“自己不会打开看!”
危险已经过去,顾遇把车停在路边,还真把箱子打开了。
哦嚯,又是满满一箱子的钱。
顾遇目瞪口呆看向旁边有些得意的林天越,此刻,他觉得自己多年的智商都喂了狗。
而林天越邪魅的挑挑眉:“顾遇,你他妈可真烦!含着金钥匙出生,跟一辈子没见过钱似的。都在这呢,还你!”
“那你刚刚……”
林天越看着他,却不说话。
刚刚那一箱子,当然是假的咯。
顾遇终于悟了。
“林天越,论诡计多端,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林天越:“顾遇,你这八年老侦察兵的水准也就一般。”
顾遇扒拉下那一箱子的钱,合上箱子,重新砸向林天越:“给老子滚!”
两个人开出一百多公里,到了附近小镇上歇脚。
无论林天越,还是顾遇都不是认怂的性格,顾遇刚到就找地方往之前住过的招待所打了个电话。
“什么?你说……今天金权打过电话,说天越他媳妇儿要生!”
电话接起,正事还没聊呢,顾遇先接到个劲爆消息。
他定定看向身边的男人,正在抽烟的林天越所有的关注力都放在了“要生”这两个字上。
他媳妇儿要生!
脑子倏的一片空白,顾遇都没反应过来,电话听筒已经到了林天越手上。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仔细说一遍!”
听电话那头把准确的消息再次复述给林天越,他紧绷难受了一天的心脏,终于找到了着陆点。
原来,他和张俏真的是有心里感应的。
他眼皮跳了一天,不是因为雄五作怪,而是因为,张俏要给他生孩子了!!!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要干什么?
对了!
张俏!
挂了电话后,林天越冷峻的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哪还有之前应对雄五时的沉着冷静。
他一把抓住顾遇的胳膊:“顾遇,我媳妇儿要生了!你快点告诉我,我怎么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
林天越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头皮都是麻的。
他被激烈的兴奋和恐慌包围着,那是顾遇从未见过的状态。
“那你得飞!”
林天越终于反应过来:“对,我要去坐飞机!”
可他们落脚的小镇哪有机场?
五分钟后,顾遇骂骂咧咧开着大解放,已经在驶往最近机场的公路上。
“林天越,我他妈服了。好像全世界就你有媳妇儿,生孩子而已,早到一会儿,晚到一会儿,你是能替她生还是咋的!”
“闭嘴!”
“你这样惯着女人,早晚会吃亏!”
“谢谢,老子愿意!”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那也比你孤家寡人强!”
“老子才不会被一个女人拴住……”
“顾遇,你再不快点,小心我把你踢下去!”
一路奔波,总算在半夜赶到了最近的机场。
这还是林天越第一次坐飞机,他拉住顾遇,陪着他,一样一样办完手续,直到要进候机厅,才放顾遇走人。
林天越问过机务人员,大概要明天早上才能到江城。
幸好,那里是省会,还建了机场,不然,他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周折,才能到张俏身边。
她会不会已经生了?
她一定会怨他吧?
林天越心里像长了乱草,他甚至问出飞机能不能飞快一点这样的傻问题,因为刚跟人打过架,外套都是破的,脸上还有青肿的伤,机场人员没把他当成流氓抓起来,都是他幸运。
挨到半夜两点,飞机终于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