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生活总是这样,与丧尸抗争着,一旦抗争失败,就将面临死亡。
C区阵地是四大阵地最人气化的一个地方。
这里还保留了很多在末世之前的东西。
公岑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每天穿着白色大褂跟在他的爷爷身后学习,每天在实验室里进进出出,有时候两人一待就是一整天。
最初他也不知道爷爷研究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后来见到了很多东西,好像在隐隐约约间也明白了过来。
天气晴朗的日子里,爷爷总会神秘的外出,刚开始他总是单独出去,傍晚又会准时回来。
他从小就不喜欢多嘴,即使他内心的好奇很重,即使他很想知道,他也不会主动去问一句,他总有自信,因为他确信爷爷最后还是会告诉他。
因为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这末世之中最有天赋也是最适合知道这一切的人。
C区避开众人所研究的核心内容,果然在不久后他就都知道了。
每一次,他爷爷消失外出的日子都是在偷偷研究丧尸,从他们的身上取一些东西作为标本然后来研究。
爷爷所做的研究是不被允许存在的,所以即便被阵地内部人支持,但也没有真正出现在过世人的眼前。
但是公岑词不一样,他的认知里,所有医学实验都应当被所有人接纳,如果不那么就不要妄想他会帮助任何人。
但是这一点,他没有告诉他的爷爷。
公岑词在医学研究方面的天赋时常让他的爷爷,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惊喜不已。
老人觉得这都是家族基因遗传的原因才让他这么聪明。
“岑词啊,以后即便爷爷走了,你也要记得你的使命啊。”拯救这个世界,让我们的家族成为世人敬仰的对象。
老人的去世,来的很突然。
就好像,公岑词体内的异能觉醒一样,突然的让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会这么措手不及。
那些躲在暗处的角落里窥视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此刻就是他们伺机而动最佳的时候。
公岑词记得那晚,公家的祠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爷爷冰冷的棺材在那里摆放着。
房间里面到外面一直都飘荡着白绫,空气里是风呼啸、呐喊的声音。
末世的天气总是多变的,尤其是在今天这种异常凄凉的日子里。
雪下的很大,外头只有隐匿在了乌云里的浅浅月光洒落在这间巨大的宅子里。
公岑词没有闹没有哭。
他出生的时候,父母为了保护他最后被丧尸咬伤成为了丧尸。
而他却幸运的被爷爷救了回来。
而如今,爷爷因为研究丧尸就这样丢下了他,早早的离开了。
而,公家那些曾经的所谓的八大姑七大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整个祠堂除了他还是他。
而且此刻的他还发着高烧,脑袋昏沉的跪在灵堂里。
少年的冷漠,少年的可怜,并没有激起一旁居住的人的怜悯之心。
当然,他也不需要。
可不需要和没有,是不同的两回事。
总会,小小的少年在那天晚上寒透了心。
明白了所谓的末世来临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高烧退下的并不容易,但是这份不容易,他觉得值得。
因为从此,什么都不是的他将会俯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异能的觉醒,让少年学会了隐藏锋芒,学会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做着爷爷交代他的事情。
他为了方便并没有选择在阵地内创建实验室,而是独自在外创立了一间巨大的实验室。
公岑词也没想到,他的异能居然这么强大。
是结印的罗盘。
结印的罗盘,代表着罗盘里有一个巨大的空间,只要他想就能从里面拿出他想要的攻击力量。
只是后果是耗费精神力。
但,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站在了高位之上。
所有人都称他为“先生”。
因为他不喜欢被人叫他名字,那是爷爷喜欢喊的名字。
这世上他已经没有亲人了,那么名字也没必要要被那么多人记得了。
阴差阳错下他救下了一个女孩。
不过,那会他知道,真正救她的原因是他对实验的执着。
他一直想找到实验品,但是一直不满意。
那天他偶然的好心,让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
后来他才知道,他找到了,同样也丢了心。
再次见到实验品的时候,他没有认出来。
认出来的时候,他才明白。
他亲手创造了一个什么。
他恨透了丧尸,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世人都以为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都以为他是大佬,有些别人没有力量所以肆意妄为,目中看不到任何人,更容不下任何人。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容下那个女孩。
那个明明不是他理想中会喜欢的女孩。
天台上,他看着她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他嗓音轻轻的说着,带着一种隐藏在心底的疯狂和偏执。
他说:“初初,你变成丧尸都是因为我……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失败呢?你怎么能是失败品呢?为什么又偏偏是丧尸呢?”
男人的手抚摸过她的脖颈,有那么一秒钟他突然间好像直接掐住她的脖子,让一切就此了断。
可是后来……
后来发生什么了?他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恢复清醒的时候,他的心空了。
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一股脑的涌进他的脑袋里,他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亲手祭出冰刀捅进了她的心脏。
可是,丧尸王不是无敌的吗?她的弱点怎么会变成心脏呢?
即便是很久很久之后,他的手上,甚至是身体里面的骨头都能深刻的感受到,她那颗心脏的冰冷。
哦,他好像记起来了,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对着他冰冷的说了几句话……
是什么来着?
是说,不是初初的心脏太冷了,是他太冷了是吗?
他说的是我的心冷吗?
公岑词躺在木椅上,他没有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
凉凉的,没有任何温度。
原来是他的心太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