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昼不耐烦的把挡住了他视线的田广往一旁推了推。
念初这才看到他的脸。
“下午再来找我吧,我现在要去吃饭。”
樊昼那张苍白的面容上,带了些细碎的笑意:“正好我也没吃饭,戈医生介不介意一起去?”
“我去食堂。”念初挑了挑眉,看着他,提醒他,她要去的可不是什么高级餐厅,而是接地气的员工餐厅。
“没关系。”
念初把门拉上:“那走吧。”
樊昼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仿佛刚刚还累的不像话的人不是他。
“小田子,把轮椅带回去。”
樊昼那张病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很浅很浅的笑意,他指了指前面的戈凡。
意思是不要去打扰他,自己解决中饭。
田广:“……”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不对,是没异性也没人性的家伙!
樊昼跟在念初身后,步子不快,他那颗最弱的心脏即便他步子不快也依旧让他喘的不行。
“椅子呢?”念初看了他一眼,眉头紧蹙。
“让他拿回去了。”樊昼笑了笑,安慰的似的又道:“你要是担心我,走慢点就行。”
“谁担心你了呢?你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这个医生可管不了那么多。”念初挑了挑眉,眉梢上都带着几分你爱滴就咋滴的样子。
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走路的步子小了很多。
有樊昼这个超级巨星在她身边,总归是显眼的很。
路过的人看到樊昼就不停的尖叫,有些还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念初不满的撇了撇嘴。
她来吃个饭怎么就这么不清静呢?
为什么要一时兴起带上这个麻烦精呢?
小白狐:你就是嫉妒人家人气高!
念初随意的打了些菜,就是对糖醋排骨,她有点怨恨的看了眼樊昼。
而樊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直跟念初后面,她打什么菜,他也打什么菜。
今天打饭的食堂阿姨,前几天才看了樊昼演的电视剧,这会看到真人,心里肯定是超级激动的。
一看樊昼那张苍白的小脸,她就心疼的很。
就连往常的天才医生念初打菜待遇直接降低了好几个档次,把糖醋排骨给樊昼打的满满的。
等发完菜坐下,樊昼明显感受到了念初身上那股低气压比刚刚还要低了。
念初眉头轻佻。
“你要吃的清淡些,介意不要吃多了这种肉食。”
念初说完似乎觉得又有些不妥当,她看着樊昼,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你不是那什么明星?你不用注意身材节食的?”
樊昼一愣,他脸色红了一阵又开始发青。
他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她看到他,更清楚的看到他。
她居然都不记得他的名字?!
“我叫樊昼!”樊昼咬牙看着她。
念初用筷子夹起了排骨往嘴里噻。
她的说的不是很清楚:“听过来着,李曼……她好像挺喜欢你来着。”
念初说完,又肯定的点了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樊昼气急,可也知道,气也没用。好不容易能和自己放在心底的女孩这么近距离的他这样生气就是浪费时间。
樊昼根本不敢生她的气,因为太过在乎了。
“我不用节食,过几天病复发一次,吃下去的都跟没吃一样。”樊昼低了低头,他的手攥紧,眼睛里都是低落的情绪。
念初看着这个弱小无力的他,她动了动唇,没有再出声。
樊昼其实并不喜欢自己这样。
利用身上的病来讨她的喜欢,这样的他,他一点也不想。
他不想要同情。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这个人是戈凡,或许他不会很厌恶。
这个可是他妄想了很多年的女孩啊!
念初总觉得樊昼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偏执的占有,看的她心里发怵。
“你吃的方面之后让你的那个经纪人记下来!”念初挑了挑碗里青菜,不在意的挑了挑眉。
“嗯。”
念初皱了皱眉,她总觉得樊昼今天这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个病了很久的人。
毕竟病了这么久,连自己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都不清楚吗?
当然念初刚刚说他糖醋排骨不能吃,是骗他的。
谁叫阿姨居然把她的高级待遇给别人了!哼!
她可是很小气的,也很小心眼!
樊昼看着她认真吃饭的小表情,他的眼神也越来越贪婪。
他想一直这样看下去,一直。
樊昼的心里已经开始打小算盘了,他要一步一步把人拉到怀里来!
就是是骗也要!
樊昼的眼神越来越执着,他的脸上都带上几分病态的偏执。
“吃完了吗?”念初擦了擦嘴,看着他,轻声问道。
樊昼呆愣的点了点头。
……
急诊室这边。
念初拿着樊昼的病例仔细看了看,她动了动脖子,不太舒服的仰了仰头。
“你经纪人呢?”
“出去了。”
“让他回来。”念初冷眸看着他,认真道。
念初思忖了片刻,怕他为难,又道:“又或者,让你的……家人或者朋友来也行。”
樊昼拿手机的手一滞,他抬眸看着她。
“告诉我就可以,不用喊他们。”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有你的监护人在场。”
樊昼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拿起手机打了田广的电话出去。
“你的病例上写着你是遗传性的心脏病?”
樊昼点了点头。
念初又把病例翻看一遍,她抬头:“你最近发病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嗯。”
“在……工作的时候有晕倒过吗?”
“没有。”樊昼顿了顿,他看着念初,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总是反复的把这些问题问来问去,从他小时候生出来开始,定期被问。
每一次都是这些话,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樊昼忍着脾气,他把念初手里的病例抢了过来。
“戈医生问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樊昼嘴角邪气的笑了笑,他眸子里倒映着一丝淡淡的绝望,如果不深看,看不出。
“戈医生是不是想说,我要死了?呵!死就死吧,反正从我懂事开始,就没有人说过我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