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那时候的音山还不是音山,只是一座被废弃了的深山而已。
令以则是一个长在一个小村庄子里调皮的少年。
他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好好的,平平淡淡的在村子里好好生活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场这样的毁天灭地的灾难就这样降临在他们这个小小的村落。
朝廷中的阴谋算计居然蔓延到了他们的身上。
村子里的人被杀尽,而他却被人绑走扔在了奴仆里伺候别人。
不,这不仅仅是伺候别人。
是让他每天每日的受着折磨。
那时候的令以怎么也没有想通,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没了家园,没了一切。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华丽锦服的男人站到他面前,指着他的脸说,他是祸害世人的不祥之人。
那人说,他本不该活在这世上,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令以的目光里都是恐惧的光芒。
少年心性的他,即便不小心成为了奴仆,可那抹傲气却丝毫也不减。
那锋利的眼神和他的父亲威安将军一模一样。
眼前看着令以的男人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忍。
可是随后他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身后比他还要更加尊贵的男人恭敬的说道:“相爷,他应该便是国师说的那人了。”
那位被称作相爷的男人走了几步,他看着令以,那双凌厉的眸子里都是打量,眼眸深处还带着几分不屑的笑意。
“按国师说的扔到那个地方去。”
“相爷,扔到那里……那里可是禁地……”
“扔过去。”男人的声音冰冷不已。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小地方。
“你们要把我扔到哪里去?”令以眼睛忽的就瞪大,他不断的挣扎着这些拖着他走的人。
“你们到底是谁!”他记得那天屠村的人,也是这些人。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子里的落魄少年,为什么这些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他?
令以不明白。
这些人把他带到了他们口中的禁地也就是后来的音山。
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与这茫茫夜色融为一体一般,让人看的不太清楚他们的脸。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许是看他太过可怜。
他把令以扔到一旁,他手里握着的剑往前面的草丛里刺了两下。
“小子,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事实吧。”那人把剑又收了回来,与一旁的兄弟又去探了探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脸色有些凝重。
那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道:“你的身份其实挺不错的,是威安将军的儿子,可惜就是因为你是这个身份,宫中的那几位容不下你。”
他一旁的兄弟好像知道的要更多一些,也凑近了些开始说道:“你父亲把你偷偷放在这个村子里养着,哪里知道宫中那位早就已经都知道了,只是没有由头,这不,相爷往上送了一个奏折,那位就顺势利用国师所说的你是不祥之人这事给禀报上去了……所以……最后你也只有一死了,怪就怪你生在了将军府家!”
令以的嘴被他们堵上了,他听的半知半解,但是他只知道他没有错,为何要这样对他?
令以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他的眼神冷厉又带着狠辣。
这两个黑衣人也着实被他这一眼吓的抖了抖。
“你莫…莫要…要不识相了!”那人在一旁结结巴巴的开口。
本来夜色就黑,这禁地又是一座荒废的山,后边又时不时传来一阵阴风,他们两个人吓的不停发抖。
嘴里还念叨着:“兴许国师说的没错,你就是不祥之人!”
他们把令以扔在山顶上就开始往下走,他们下山的速度很快很快,像是后边有一头狼在追他们。
令以以为他们是想把他扔在这里罢了,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仅仅把他扔在这里而已。
他的手原本就被绑住了,嘴巴也被堵住了,那两人走后,他不停的往下坠。
一股恐惧不断涌上他的心头。
他忽然间仿佛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只剩下黑暗的地方。
他的眼眶不断的睁大,因为周围有很多很多可怕的东西在向他聚拢。
还只是少年的他,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令以的心慌乱的不像话。
他的害怕的发抖,一个又一个的身上有些鱼鳞一样东西的怪物不断的靠拢他。
就在他以为要死了时候,他在的地方掉下了一个女子。
念初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才到位面不久就不小心从山顶上掉落了下来。
而且这里边还有一堆恶心的东西。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念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救他,因为想救他,所以她很努力的拼命。
此时的她没有小白狐在身边,又因为原主的限制,她丢了半条命也没能把他拉出深渊。
……
令以以为自己死了的。
可是他在被这群怪物的撕咬下活了下来。
他知道,那个女子和那群人不一样。
所以他想要逃出去,再见见她。
可是天道最爱玩弄他。
再次的见面根本就是真正的见面,而是再一次的坠入无尽深渊罢了。
令以的脸已经被毁了,坠入这个暗夜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毁了的。
但是他知道,他心里藏着的那个不一样的女子不会嫌弃他的,他笃定。
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她。
因为她亲自在上面设下了阵法。
令以想尽办法,也只能重塑自己,让自己到她的世界重生出生。
他如愿以偿了,可是他也确确实实的失去她了。
令以从来没有想过,他报仇后,暗夜里的人也蠢蠢欲动。
他害死了她。
她是要守护这片土地的人啊,他却亲手把她逐出去了,他却永远的留下来了。
这是令以登基以来最后一次来音山,也是他最后一次来看她。
令以知道东若不喜欢他,但他还是来了。
他会忘了她的,这是她说过的话。
……
后来,令以不停的亲自征战沙场。
他的身上负伤累累,在昏迷中,他的梦里有一个女子撑着一把竹骨伞,怀里抱着一只小白狐,但是他看不清她的脸。
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子很美很美。
只是他怎么也记不起她。
因为他真的痛的想要挖了自己的心,所以他听她的丢了关于她的记忆,忘了她。
可他真的忘了吗?
……
深夜里,他还是在不停的呼唤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的名字“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