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骑士这才道:“在凯瑟琳让两名表现优异的骑士互相决斗,以便决定谁会成为她将要引导成为正式的黑甲骑士的时候,丛林里突然响起尖锐的叫声,就像一只蝠人那样的叫声!”
水池边的众人面面相觑,手下的动作越来越慢,似乎忘记了自己正在服侍李凌沐浴一般。
“警惕的凯瑟琳骑士立刻意识到了那是敌人发出的讯号,但她总是毫无惧意,第一个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冲了出去。然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纷纷跟着凯瑟琳冲向了密林之中。”说到这里,年轻的骑士缓了一口气,又道:“等我跟在凯瑟琳的身后,看清楚了在前面疯狂奔逃的影子时,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是一个小姑娘,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像李凌这样,有一条浓密的黑色头发和白皙的皮肤!”
“秦小羽!”李凌情不自禁地低声呢喃了一句。
年轻骑士还在继续说着:“我当然不会认为那是一个胆敢背叛人类的女人,但不等我们抓住她,从两旁的树丛中立刻跳出来一大批武艺精湛的布森人,疯狂挥舞着木棒像我们发动攻击。那些布森人显然不是那些温顺的或者愤怒的布森人,而是一些经受过专门训练的战术大师,其中一个身材瘦长的布森人甚至能够与凯瑟琳骑士长正面相抗。没多久,我们的队伍便抵抗不住了,在凯瑟琳的指挥下开始后退,可惜夜晚的战场早已成了那些布森人的狂欢场,十七小队的大部分骑士、包括凯瑟琳都死了!”
“后来呢?”有人问道。
“那个小姑娘呢?”李凌也追问道。
“小姑娘跑掉了。后来,我的伙伴、阿尔玛被大家指派,回去向克莱拉殿下汇报整件事情,谁知克莱拉殿下竟然直接将阿尔玛授命成为十七小队新的骑士长!”年轻骑士摇了摇头,不甘地道:“可是阿尔玛那个家伙分明是个畏首畏尾的家伙啊,他和我打架也很少能赢呢!”
“再后来呢?”络腮胡问道。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情也许你们都听说了,阿尔玛实力大涨,迅速掌控了十七小队的领导权,并且带领十七小队剩下的骑士闯入了尖嘴沼泽深处。但那个小姑娘和那些疯狂的布森人再次袭击了我们的营地。我们的人死伤惨重,阿尔玛一怒之下扔下我们所有人,独自去追杀那个小姑娘和她的野兽伙伴。我们剩下的人无奈之下,只好自行回来向克莱拉陛下禀告,我就是在那时候被指派到这里来的。”
“秦小羽……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会被迫与这些邪恶的出生为伍?”李凌痛苦地攥起自己的双手,牙齿也咬得咯咯响。好在再次听到阿尔玛死在了追杀秦小羽的路上,李凌暗地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可那个家伙死了!说明那个小姑娘和她的野兽伙伴一定实力强大!”络腮胡说话的时候,朝李凌的方向瞥了几眼。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相信克莱拉殿下一定会走出最好的安排!”年轻骑士朝络腮胡挤了挤眼睛,示意不管李凌和秦小羽究竟有没有关系,他们自己只管完成好自己的分内的事情便好。
“嗯!那是自然!”络腮胡点了点头,两人从远处搬来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进了水池之中。
“这是什么?”李凌警惕地问道。
“一些好玩的东西,我相信你会喜欢的!”络腮胡坏笑着道。
水池里的水翻滚着,渐渐蒸腾起白色的水汽,李凌觉得很舒服,随着他的鼻息,一股类似花香的味道更是让他快要陷入沉醉。
李凌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好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看到一个女人朝自己走了过来。打扮的很朴素,正是克莱拉。虽然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在此时此刻,还是让李凌心生好感。
“你太累了,也太辛苦了!”克莱拉一上来,便如同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那样柔声说道。
“我不这样认为!就算是,也不需要殿下您来操心。”李凌觉得这是克莱拉的一种心理暗示,故意亮起自己结实的臂膀反击道。
“看看吧,你还很年轻,就不得不经受苦难,用自己刚刚成长起来的年轻骨骼架起如此坚实的肌肉,就像你不得不用自己并不成熟的人格担负起一个领袖应该担负的重担一般!”克莱拉再次说道。
“还好吧,我能够承受这一切。而且,我答应过我的指挥官,我会完成他的叮嘱的!”不知不觉地,李凌开始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克莱拉皱了皱眉,主持仪式的官员见状,立刻朝络腮胡挥了挥手,络腮胡诧异地从远处拿来更多的材料扔进了李凌所在的水池之中。
水池内的液体已经变成了红色,开始变得粘稠起来。李凌想要反抗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身体再次变得虚弱无力,只好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脑海里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轻轻嗅了嗅水池里飘散上来的香甜气息,克莱拉满意地笑了起来,水池里的药效已经发挥了作用。比起当初她涂抹在阿尔玛额头的那一点点药水,李凌所在的水池几乎花费了上百倍这种具有魅惑作用的珍贵材料。
“可是……我的孩子!”克莱拉看着李凌的眼睛,痛苦地摇着头。“如果可以重来,你真的愿意做一个只能在妈妈的弥留之际,才能见她一面的孩子,做一个每天回家只有冰冷的饭菜和空荡荡的屋子,而没有人关心你、引导你的孩子吗?你愿意做一个刚刚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便被迫与她分开,永远也见不到她的可怜人吗?”
“不,不是这样的!没有人爱护我能够超过我的父母,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引导我做出了许许多多的选择……而小羽,我一定会再次见到她的!一定会!”李凌在心底里嘶喊着。
可是,不知怎么的,当他看向克莱拉的眼睛时,感觉自己的被她看穿了一切,他那所谓的坚强和誓言完全变成了卑微和弱小的伪装。
“也许,你是对的!”他又呢喃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