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腥臭充斥着这片空气。
牧小野不觉的眉头紧蹙。
血腥！
绝对是，对于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不过了。
对于每一个修炼者而言，他们对于血腥味都是异常熟悉的。
修炼就一定要经历同妖兽的战斗，而流血牺牲则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只是，此时的牧小野却并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这股血腥味太重了！
已经充斥着空气，让人作呕了！
几个起落，牧小野便冲到了溪流旁。
然而眼前的一切简直让他不该相信，曾经的那条清澈见地的小小溪流，如今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
这不再是一条小溪了。
这是一条血河！
整条溪流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色！
这是...
牧小野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他心头最担心的事则是这件事和林不凡他们有关。
如果是那样的话，牧小野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承担住那么多人的生命之轻！
牧小野顺着溪流急速前行。
这一路走来，一路的胆寒心境。
他抑制不住自己总会去自责。
在这一刻，牧小野竟然少见的心乱了。
他不是圣人。
不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意志如山的人。
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因为机缘的巧合才走到了这一步。
曾经的他如果不是在暴怒之极，也绝不会去刻意的伤害到谁，哪怕是自己吃点小亏，能过的去就可以了。
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切都变了。
变得跟以往大不同了。
他也开始慢慢的选择了使用武力来解决一些事情了。
慢慢的，他也开始如同这千灵世界上的人们一样了，开始习惯了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开始在战斗中变的无情，在面对敌人时，开始不惜一切的要削弱掉对方了。
只是他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在提醒着自己，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在这里做个普通人。
但是在做一个普通人之前，他必须要保护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破坏掉他身边的一切不合理。
给所有的普通人一个普通的环境，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坐回到一个普通人。
然而事实却是，自己越是想去这样做，就会发现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牧小野早已想的明白，一旦自己放弃了自己要做的事，那么他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任何意义了。
不管是应不应该，他总归是出现在了这里，那么他就必须要去做这里的事！
就必须狠下心来。
让自己接受这一切，去适应这一切，这样也才能改变这一切。
只是这个适应太过艰难了。
直到牧小野适应了血腥的味道，他也才觉的自己算是彻底融进了这个世界。
然而眼前的这一切却也直接摧毁了他以往的经验。
空气中的血腥味，整条溪流都被染红，这根本就不是牧小野所能够想象的。
加上他曾让林不凡带着那些净化过的放逐者，来隐匿洞穴去探究情况，如今这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会不联想到林不凡呢？
不过幸好的是，直到牧小野从溪流的下游直接奔至那处水潭，他却也始终都没有看到任何的尸首。
这可以说是截止到目前为止，仅存的一点可以让牧小野稍稍有心安的状况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牧小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此时的水潭是诡异的。
牧小野才刚刚到了这里，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虽然满目的血红让他几乎不忍直视，但是再想到极有可能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之时，他也不得不去认真的查探这里的蛛丝马迹。
溪流在缓缓的流淌，林地格外的静谧。
如果能抛开这刺鼻的血腥味，和血红色的流水，这里真的是太过普通不过的林间溪流了。
然而只是这两样东西就已经完全破坏掉了一切的美好。
牧小野在认真而又迅速的查看过了周边的一切之后，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除了他肉眼所能看见的，这汪水潭中偶尔会有汩汩的血色流出。
对于这个水潭之中的情况牧小野是知道的。
从这里下去，虽然有一条暗河，但是却也有一条干燥的洞道，那就是隐匿洞穴了。
然而暗河和隐匿洞穴却也并非在一起的，换句话说，这水潭中不断冒出血泡，也有可能并不是来自于隐匿洞穴？
牧小野暂时安慰着自己。
只是想要知道准确的答案，那就必须要跳进去查探个明白。
牧小野毫不犹豫的就跃入了水潭之中，他并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思考时间，因为他觉的如果真的是林不凡带领着的那些净化过魂灵的放逐者发生了意外，恐怕敌人也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此时这条隐匿洞穴纵是龙潭虎穴，牧小野也都下定了觉醒要闯进去了。
那是一种必死的决心。
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住的决心。
在某些时刻，一个人的愧疚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住的压力时，他的想法和行为就绝对和他平日里是不同的。
再也没有了认真的审视和周详的计划，这次跃入水潭，是牧小野稍有的鲁莽。
然而试问，谁能在这个时候依旧保持清醒呢？
当然答案也并非是一致的。
总有人的意志能够不受到任何的外界影响，异常客观的去行事。
这些人也许最后都能有一番让人高山仰止的非凡成就，但这种人也注定了不是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
血腥的恶臭不能阻挡牧小野的脚步。
他必须却探查个究竟。
看看到底这些血是不是真的和林不凡他们有关。
有也好，没有也罢，牧小野此时的心里只有一条信念，那就是必须知道结果。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绪平静。
如果是，牧小野也许会彻底绝望，但是他也一定会舍上性命让制造悲剧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如果不是，牧小野自己会平复自己的心绪，然后投入自己百分百的努力去破坏或者是化解这次妖兽围攻北部大营的危机。
只是，这两种可能，无论是那种都已经决定了牧小野的行为。
——一旦发现了放逐者，发现了那些同守城人对抗的放逐者，策划了围攻大营的放逐者，他都会豁出性命的拼杀。
只是，会不会和林不凡他们那些人有关呢？
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除了这里，他们能去往别的地方吗？
牧小野的悄悄的从水中探出了头，血腥味已经浓郁，只是隐匿洞穴也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