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到无法呼吸。
崔道辰的脸因为惊恐而变的扭曲。
“怎么...怎么可能？”
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认为不会，它就一定不会发生。
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觉的不该，它就一定不会发生。
因为往往是人们所认为的不会和不该，通常也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拿着自己的行为准则去约束别人，所以才会出现差别。
别人就是别人，牧小野也永远都不是崔道辰。
崔道辰感觉到了牧小野灵力的不继，那不过是他的感觉而已。
他还是把牧小野想简单了，崔道辰简单的认为，一个人同自己的灵宠合体之后的形态，一定就会耗费更多的灵力，因为他觉的，光是压制自己的修为，就已经让牧小野分出了太多的灵力。
只可惜他错了。
牧小野对于对手所造成的修为上的压制，根本就是一种自然的结果。
幽灵狼自带的一种压制，跟牧小野的灵力和修为无关。
而牧小野所展现出来的灵力上的变化，虽然也有几分的迫不得已，但还远远达不到要灵力枯竭的无法维持人狼形态的地步。
要不然他也根本不会施展出这种武技。
牧小野不傻，同崔道辰这样的高手对决，他不可能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一个盅内。
“现在你能体会到这种死亡的恐惧吗？”
牧小野的声音很低，但是在这个时候，却足以震撼崔道辰了。
“滋味还好受吗？”
“呃...”
崔道辰的喉咙间发出了干涩的咕噜声。
他的眼睛此时暴突而出，长大的嘴巴进去多，而出去少。
惊骇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精神防线，身体上的痛楚不过是把这种恐惧给放大了。
也许他身上的痛苦，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剧烈，也许他现在所感受到了恐惧，也远不像他曾经经历过的绝望要更让他无助。
但是此时的崔道辰却已经再也感受不了这种恐惧，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痛苦了。
他的狡诈，他的残忍，早已让他自己远离了恐惧和痛苦，可是到了今天，这些他认为的对于自己而言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却又全都回来了。
一次让他尝了个够。
其实牧小野不过是将自己的另一只‘狼爪’，刺入了崔道辰的丹田领海上而已。
正如崔道辰刚才所说的那样，他知道牧小野想靠近他，他很想弄清楚，牧小野为什么会靠近他。
所以他的长剑出手了。
崔道辰不是没有想到，这会不会是牧小野故意设下的圈套。
以崔道辰如此小心的人，怎会不去想？
但是，当他的长剑贯穿了牧小野的身体之时，这所有的猜测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崔道辰甚至还在心底自责了几句——还是高估了牧小野，原来他是真的灵力枯竭了。
所以崔道辰已经完全不把牧小野放在眼里里。
当他的血腥狼牙刺中了牧小野，当他看眼着牧小野突然出手，他知道这应该是牧小野的最后一击了。
因此，在调动灵力防御住牧小野的这一手后，崔道辰就完全放松了警惕。
现在他有短暂的时间来享受自己的胜利成果。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因为在接下来，他还要去处理徐先升和那几名神风学院的弟子。
当然，处理这几个人，还不足以让崔道辰选择控制自己的灵力，他之所以撤回防御的灵力，那是因为崔道辰自己清楚的很，他在这之后可是要面对申屠心的。
他能想象的到，申屠心应该会让他斩杀徐先升，但也绝不会让他连曹剑秋、陶泽和陆长风一起干掉。
崔道辰可不想将自己的一丁点把柄落到别人的手上，可是很显然，申屠心跟他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
所以，崔道辰觉得自己应该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将曹剑秋三人全部击杀的机会，一旦不能得手，就势必会引来申屠心的阻拦。
可是一旦得手呢？
崔道辰有十足的理由相信，申屠心一定会去接受这个无能为力的结果。
他的计划很好，他选择了放松，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灵力。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眼看着已经是在濒死边缘的牧小野，竟然还有另一只手。
而这一只手，显然是能要了崔道辰的命！
黑色的灵力蜂涌而出，直接侵入到了崔道辰的丹田灵海，崔道辰在这一刻瞬间感受到了自己的灵力如泄洪一般的流入牧小野的体内。
甚至他腹部的鲜血都没来得及染红衣服，崔道辰就已经发掘自己精心策划的保存下来的灵力，都白白的送给了牧小野。
到了这一刻，他也才明白，为什么牧小野如此存心积虑，如此不顾一切的要靠近自己。
“灵力弥撒...你这事化灵功？”
“错了...”
牧小野的眼中精光四射，他那锋利的牙齿微微的张开，声音低沉。
“是灵力的吸取，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修为为什么能提升的这么快吗？”牧小野缓缓的说道，“今天我就告诉你，就是因为我的这个功法。
因为我可以吸收任何人的灵力化为己用。
所以每当我斩杀一头妖兽，或者是击杀一个胆敢来刺杀我的人，他们的灵力都会被我吸收。
现在你明白了吗？”
“咯咯...”
崔道辰不甘的想说些什么，可是已经完全崩溃的精神和身体，却让他的努力变成了最为卑微的求饶。
他脸上的恐惧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祈求。
然而对于这一幕，牧小野并没有选择像是原谅陶泽一样，去原谅崔道辰。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并且对于他们，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事。
原谅，只原谅值得原谅的人。
牧小野给了崔道辰一个温和的微笑。
“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如果你真的感受到了死亡气息的话。”
灵力的涌入，让他的身体急速发生着变化。
那柄一直插在他胸膛的长剑，竟然在慢慢的退出，而牧小野身上的血液似乎随着灵力的涌入，也停止了外流。
牧小野嘴角虽然依旧有血渍，但是他的脸上的红润则也表明他身体恢复的程度，要远远的超过大部分的修炼者。
甚至比他自己之前的修复能力还要快。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眼看着崔道辰的身体在一点点萎缩，牧小野终究还是想给崔道辰一次机会。
一次让他临死前，得到心灵安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