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声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
在场的人几乎全部愣住了。
没人会相信,这个变故来的是这么的快。
陶泽的短剑并没有刺中自己的胸膛,相反的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道身影突然直接斜刺里窜出,同时伸手挡住了那柄短剑。
陆长风!
谁能想到是他?
谁又能想到他竟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组织了陶泽了自尽?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先不说陆长风可以算是这一帮人之中修为最低的,可也只有他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这不得不说简直就是个奇迹。
其次,陆长风虽然在这次的行动上是和陶泽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可是他也在最后的一步时退出了,他没道理要留着陶泽活下来的,这样一来陆长风的所有错误岂非也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吗?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恐怕还是要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份吧!
陶泽作为跳蚤社团的社长,和曾经的无忧组有着太多的纠葛,他和陆长风有都是那种极负责任的那种人。
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眼前并没有产生过当面的冲突,可是他们两个社团之间的冲突可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的。
他们不可能彼此之间没有怨念的。
哪怕就是在刚刚不久之前,陆长风要退出他们的行动之时,陶泽心生的杀机他们也都是全然明了的。
可是就算是有这些种种的因由,陆长风还是在这个时候出手了,同时也救下了陶泽。
这样的举动,谁能料想的到呢?
“你...”
看到面前的陆长风,陶泽的神情变的异常负责。
就连他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特别是在看到了陆长风的手因为要救陶泽,而被陶泽的短剑直接刺入,陆长风还是伸出了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长剑。
陶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他的自裁,是因为自己坚持的一切坍塌了,在面对曹剑秋的劝解和牧小野的原谅之后,他觉得自己实在难以苟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可是如今,他却又看到了陆长风的出手相救。
他彻底的迷茫了。
这种迷茫完全是来自于他对内心的拷问。
——自己真的错了。
自己所坚持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己私欲。
想要的名于利实在是狭隘到了一定的程度,苦苦维持着的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的利益,却也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反观牧小野,这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人。
在他的身边怎会有那么多的人维护呢?
就连曹剑秋这种跳蚤和无忧组极力争取的人,在同牧小野接触过之后,都追随在了他的左右。
而且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他们之间竟然完全没有利益的纠葛。
这就像是童话!
直到此时他看到陆长风在这个时候救下自己,他才也终于恍然大悟。
人与人之间真的只可能存在这利益吗?
看来根本未必。
“何须当死...”
陆长风的声音很低。
他还没有完全从崔道辰的灵力威压之下缓过劲来,这时候却又被陶泽的短剑直接刺穿了手掌,这让他赶到了巨大的痛苦。
“我...”陶泽露出了满脸的羞愧,“陆兄,你有怎知...”
“你我相处多年,跳蚤社团和无忧组的斗争何曾停过呢?”陆长风的脸色苍白,但是他还是给陶泽露出了一个慰藉的微笑,“我相信你也一定对我有过探讨,是吗?”
“...是!”
陶泽苦笑,但他也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斗争,想要赢得胜利,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
跳蚤社团不可能不对无忧组仔细的研究,也正如申屠家也不可能不对皇甫家详细窥探一样。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在明争暗斗。
“也许我们彼之间的了解,甚至多过于我们周边的朋友对我们的认知...”陶泽羞愧难当的苦笑道。
“没错。”陆长风怅然叹了一口气,“不过,在这几年里,我陆长风怕是早已没了朋友。
我的能力难堪重任,只是在苦苦的坚持罢了。
实不相瞒,也许在我而言,真正的朋友,还真的莫如陶兄...”
“谁又何尝有真正的朋友呢?”陶泽道,“这样的争斗,羁绊了我们太久了。也许正如你所言,如果说真正的朋友,或者说我们这几年来,真正了解的人,也就是彼此了。”
“是。”
陆长风由衷的点了点头,“因此,在这个时候,我又怎能猜不到,陶兄之言,实在是有心要弃世而去呢?
但是我却也并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为什么?”陶泽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人言既生瑜何生亮,而在我认为,如果彼此知道对方都是怀抱大公之心,又何必要分出瑜亮呢?他们为什么不连同一起,共同去为自己的过错做出弥补呢?”陆长风沉声说道。
“...因为他们的位置不同,难道他们不是隶属于不同的...”
“不对!”
此时曹剑秋也突然说道,“何有隶属?他们本就是自由之身,如果真的是为着一个目的,又何惧不同呢?
抛开他们而言,就你们两位,真的属于某些人的私有财产吗?
我看未必!”
曹剑秋说这话并没有去看申屠心,但是谁都听的出来,他所指的某些人,怕就是申屠和皇甫两家了。
“一个人连死的决心都有了,他又何惧其他的事呢?”徐先升此刻也缓缓说道,“只要有神风学院四个大字存在,任何一个胆敢要学院弟子的人,我都将拼尽全力给予维护!”
听到这么多人都在劝慰陶泽,陆长风的眼中也放出了一丝亮光,“连我这样的人都准备要活下来,陶兄又何必如此呢?
如果说羞于面子,其实我倒也觉的大可不必。
不要说你跟我不同,也许在某些方面我不如你,但有一些方面我还是自信比你强的。
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却觉的你我却不该逃避。
错了就是错了,自裁只会让这个错误变的愈发不可收拾。
我想要活下来,我也想要你能活下来。
我们必须要去面对自己的错误,我决不允许我犯下的错误,让更多人的再为之付出代价!
你认为呢?”
“我...”
陶泽的脸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不可能听不懂陆长风的意思。
自己扛了这么些年,没道理到了最后选择逃避的。
就连牧小野、陆长风都没有放弃自己,自己何苦要自怨自艾,自暴自弃呢?
“我听你的...”陶泽缓缓的说道,同时他也转眼看向了牧小野,“牧师弟,如若不嫌弃,从今以后,我愿意追随你的左右!”
“还有我!”陆长风也坚定的说道,“我愿意用以后的日子,来为以前的错赎罪!”
“不行!他们必须死!”
一声暴戾的嘶吼,突然响起。
陶泽和陆长风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