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世界最负盛名的城市之一,景都绝对是绝大多数人梦想中定居的地方。
因为这里不仅有着比其他城市更为优质的教育和医疗资源。
更为重要的是,住在这个公认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只要不自己作死,一般来说是没有旧日信仰者敢在这里为非作歹的。
而一众旧日教派不敢在此胡作非为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世界上最大的对抗不祥邪祟和旧日神只信徒的组织的总部就坐落于此。
景都异事局总部中人才济济,强者多如牛毛。
除了像龙征这样让全世界旧日信仰者闻风丧胆的“支柱”以外,还有其他十数名战绩并不显赫的“支柱”,以及超过五十位“猎魔圆满”,有望踏入“支柱”的后备役。
余下的人,要么是“后阶猎魔”,要么是“中阶猎魔”,最次也是“初阶猎魔”。
可以说,其他城市的调查员想要调入景都任职,拥有“猎魔”的实力是最基础的条件。
除此之外还要考校各项基本功和理论知识,只有全部达标,才能有机会被调入这座全世界最为引人注目的城市。
在沈秀抵达景都之前,一直都是从别人口中获得关于景都的各种信息的。
在他还是“沈秀”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就梦想定居景都。
但是因为某人的缘故,最终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洛桑。
在他取而代之以后,这个誓言才被打破。
在沈秀看来,景都拥有众多实力强悍的调查员,以及比堪比“代行天使”的“支柱”强者,怎么也不可能会出现童铎家庄园那样,发生异常事件却又长时间没有平息下来的情况。
可这种情况偏偏还真的发生了。
昨晚他打电话给远在洛桑的郑清河询问这件事的时候,郑清河也震惊了。
郑清河曾经在景都任职过一段时间,是知道这座城市的异事局总局是如何处理异常情况的。
往往只要出现一丁点苗头,都会有至少一名“后阶猎魔”的调查员领头,带着不下十人的调查员前往勘察。
有杀错,没放过。
这就是景都异事局总局的行事准则。
也正是因为这样,许多想要在景都搞事的旧日教派,邪恶计划往往刚刚萌芽,就被扼杀在摇篮中。
正常来说,童铎家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郑清河震惊过后,便让沈秀稍等,他去找以前的同事问问。
没过多久,得知详细情况的郑清河便给沈秀打了回去。
即便过了一整晚,沈秀还是记得昨晚郑清河打回给自己时表现出的古怪语气。
“什么叫作没有异常,没有异常人家好端端一个庄园会出事?我看这异事局总部的人也是一群酒囊饭袋...”
大街上,沈秀小声嘟囔一句,抬头看了看当空烈日,掏出刚买的墨镜戴上,领着东张西望的艾丽娅朝着童铎家的庄园进发。
既然景都异事局的人没有找到童铎家庄园出现问题的原因,那就只有他自己走一趟。
“父亲,你不是说从今天开始就要做正事了吗?”
一路上,艾丽娅跟在沈秀屁股后面,看着繁华的景都街道和络绎不绝的行人,直感觉比前些天逛那些景点还要好玩。
她下意识就把这当作是沈秀忘记了昨天说过的话,还要陪她四处逛逛,便好心“提醒”了一句。
沈秀眉头紧皱站在十字路口,沉声道:
“这就是正事...”
说话间,他脸色变幻数次,最终像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朝着迎面开来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遇上童铎之前,沈秀原本的打算是开始着手修炼“猎魔”。
可现在知道出了这档子事,修炼自然要暂时往后放一放,毕竟修炼方法还没有确定有没有用,即便有用,想要从“凝神”晋升“猎魔”所用的时间也不短。
很可能就在他修炼的这段时间,童铎家的怪事就演变成惨剧。
这种事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那“怪事”变“惨剧”就不是他想看到的。
在出租车的帮助下,花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沈秀和艾丽娅成功来到位于景都市市郊的“玫瑰庄园”。
没错,“玫瑰”二字就是童铎取的。
按照他以前的说法,是打算把这座庄园里种满玫瑰,以便日后勾搭小姑娘。
然而,如今这庄园中别说玫瑰了,便是连一朵野花也看不见,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种植,还是出了这档子事后故意铲除掉了。
站在庄园门口,沈秀望了望紧闭着的足足有四五米高的铁栅栏大门,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卫岗亭,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第一次来就不走正门?”
玫瑰庄园的围墙倒不算太高,最多不过四米的样子,普通人想要翻过去可能有点困难,但对于沈秀和艾丽娅就形同虚设。
不过,沈秀却不太想第一次到童铎家来就翻墙而入。
那样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就在沈秀思考如何进入庄园的时候,一脸保姆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车子停在庄园门口,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中年妇女的脸。
中年妇女审视地看了看沈秀二人,问道:
“小伙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座“玫瑰园”自打出了那件怪事以后,就成了人人变色的地方。
其他人别说主动到这里来,就是抽签抽到来这里做卫生也是想方设法推脱。
实在推脱不了,便装病。
反正是想尽一切办法拒绝到这里来。
若不是中年妇女跟另外几人实在没办法推脱,又不愿舍弃这份报酬丰厚的工作,那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来这鬼地方的。
她着实没想到,今儿个除了她们这些“倒霉蛋”以外,居然还有两个傻子主动送上门。
难道这两人就不知道这个园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见中年妇女一身佣人打扮,沈秀顿时灵光一闪,一本正经说道:
“你是童家的人?难道没人告诉你,今天我们异事局会派人过来检查?“
“你说你们是异事局的人?”中年妇女先是一愣,接着一脸喜色。
她们这些人之所以害怕到这个园子来做工,还不就是因为那件怪事,但是如果有异事局的人陪同,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中年妇女看着眼前两位“专业人士”,正要邀请他们上车,没曾想主驾驶那边传来一道男声:
“我们没有接到今天有异事局的人过来检查的通知。”
这人一开口,中年妇女脸色一滞,已经到嘴边的话也只能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相比于自己的佣人身份,这位童家的司机无疑更有地位。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这家伙一直一言不发,她还以为这人就是来“打酱油”的,没想到临到头才知道,这家伙也是今天进入“玫瑰园”的“倒霉蛋”之一。
既然这位都发话了,中年妇女只得退居二线。
沈秀目光越过中年妇女,落在那位开车的壮硕男人身上,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好家伙,这人即便是坐着,沈秀也能感觉到他蕴含在肌肉里的爆炸力量。
衬衣被撑得鼓囊囊的,手臂足足有他大腿粗,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真男人真汉子,胳膊能跑马,拳上能站人吗?
已经算是宽敞的驾驶室对于这位来说,不比成年人坐进婴儿车一样憋屈。
沈秀在打量这男人的时候,男人也在打量沈秀。
见沈秀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跟他一起的女孩更加不堪,两条腿加一起还不及他一条胳膊粗。
单说配置,倒是跟异事局的行事作风很吻合——出任务都是两两一组。
可要说战斗力嘛,男人觉得这两家伙一起上,都不够他一巴掌拍的。
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战力”,男人觉得这两个恐怕是骗子,眼底闪过一抹轻视,继续说道:
“要不你俩等等,我打个电话回去跟张管家确认一下,看看今天是不是有异事局的人过来?”
“随便。”
沈秀嘴角微翘,不置可否的说道,两手插兜站在原地。
他笃定这家伙只是诈他们的,再者说打电话给一个管家?
管家能知道什么!
什么时候异事局的人来调查还得跟一个管家通气了?
见沈秀底气十足,男人顿时坐蜡了。
跟沈秀想的一样,他的的确确是在诈沈秀两人。
原本男人想的是,自己只要抬出那什么张管家,那这两个家伙就会自动现出原形。
没曾想,两个“骗子”居然不上当,倒是他自己哪里有什么张管家的电话。
这时候,男人掏电话也不是,不掏电话也不是,就在他骑虎难下的时候,还是中年妇女打圆场:
“两位,你说你们是异事局的人,那总该有点什么证明吧,总不能你说是那就是吧,这样上面问起来,我们也好有交代。”
壮硕男人顿时松了口气,顺势将伸进兜中的手拿了出来,附和道:
“对对,张管家这时候估计在忙,我不太好打扰他,只要你们能拿得出证明,我就相信,让你们上车。”
沈秀撇了撇嘴,反手从后腰处掏出一把骨质匕首:
“这个行不行?”
之前在天都的时候,他只是给郑清河发了个消息说是自己要辞职,那些调查员的随身物品却是没有上交,一直留存到今天。
没想到居然还能派得上用场。
“这个...”
中年妇女见这位自称是“异事局调查员”的年轻人只是拿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跟她想象中的盖有钢印的证件完全不一样,一时间也无从分辨,只得转头望向壮硕男人。
壮硕男人到底是司机,地位比中年妇女要高出许多,一眼就看出这把匕首的来头,的确跟那些异事局调查员的随身匕首一模一样,面色不仅缓和下来,甚至还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其实,刚才他在附和中年妇女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心思。
如果这两人真的是骗子的话,在被要求拿出证明,很有可能会拿出什么证件,那时候他大可以戳破对方的身份。
因为他曾经偶然得知,异事局的人,从局长到调查员无一例外都没有所谓的“证件”。
现在这年轻人只是拿出匕首,而不是假证件,那么显而易见,这两人的的确确是异事局的人。
确认两人的身份,壮硕男人第一时间堆笑着打开车门,请沈秀两人上车。
二人上车以后,壮硕男人便控制大门缓缓打开,将车子驶入“玫瑰园”。
从大门到别墅还有一段距离,沈秀在车子上有一搭没一搭跟壮硕男人聊着,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车外。
一路驶来,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庄园中略显萧条以外。
“对了,问个事,这里不是叫玫瑰园吗,这一路上我怎么一朵玫瑰都没看见,而且其他花卉也没有一朵,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
壮硕男人似乎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支支吾吾,一直答不出来。
倒是坐在副驾驶的中年妇女开口解释道:
“其实以前园子里种过不少花,除了玫瑰还有海棠牡丹等等,都是少爷从各地选来的名品,但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这些花全都枯萎了,而且不仅是花,先生你看看,园子里那些树是不是也都只剩枯枝,一片叶子都没有了?”
沈秀眉头一挑,转头看了看,还真是这样。
之前只是感觉这“玫瑰园”萧条,现在却是反应过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庄园中所有人的植物全都枯死,地上尘土如同粉末一般,轻轻一阵微风都能扬起茫茫沙尘。
这地方说是荒废了上百年估计都有人信。
沈秀皱眉沉思了片刻,又问道:
“之前过来的调查员怎么说?”
这种现象显然不正常,异事局的人不可能当作没看见。
中年妇女透过后视镜古怪地看了沈秀一眼,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沈秀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有些不妥。
自己如果真是异事局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那些调查员的结论。
沈秀刚想补救,中年妇女就说道:
“他们说,这里的泥土表面上看是正常的,可地下却蕴含着一种不宜草木生长的物质,就是那种物质导致花草枯死的。”
这个逻辑初听没什么问题,可沈秀稍一琢磨便感觉到不对劲。
如果是地下某些物质影响了草木生长,那为什么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没有出现草木枯死的现象,总不可能是这种“物质”最近才形成的吧?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打听一下,那种所谓的‘不宜草木生长的物质’究竟是什么。”
沈秀暗暗想到。
这时候,车子也停了下来。
沈秀转头望向车外,一栋类似于古堡的建筑顿时出现在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