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局的规定自然只能作用在异事局的人身上,从没听说过有哪家公司、哪个部门还能用内部规章制度去管外人的。
不再担任探索员,沈秀自然不会再被异事局的规定束缚,黄中廉这一顿打算是白挨了。
充其量闹到警备局那里,在拘留室里待上几天罢了,无关痛痒。
沈秀这般有恃无恐,原因就在这里。
先前,在与苏菲谈话的过程中,他就注意到黄中廉不时会恶狠狠看过来,虽然动作很隐蔽,却没逃过他的眼睛。
面由心生。
看黄中廉这模样就知道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指不定在想法子报复他。
沈秀暗地里一合计,便猜到他大概是准备用“大势”压人。
虽然加入异事局没多久,也没有认真研究过局里究竟有哪些规定。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拥有武力值异于常人的探索员,异事局内肯定会限制这些人相互倾轧。
打架斗殴肯定是不被允许的。
只是违反了这条规定最终会迎来怎样的处罚却是不怎么了解。
为了以防万一,沈秀便通过短信向郑清河简短说明了情况,并提出了离职申请。
要说郑清河也是够干脆,并没有劝他,只说如果沈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这条信息他便当作没看到。
当然,如果预料成真,那沈秀从这时起便不再是异事局的人。
有了这道“护身符”,沈秀哪还会再担心什么。
刚才黄中廉八人围上来,他根本没带怕的,反而还想验证一下自己这近两个月的修炼结果。
那一巴掌下去,不禁让他全身通泰,深感满意。
看来,这两个月深居简出还是很有效果的。
打也打过了,修炼成果也验证过了,眼看韩铭晟跳出来,似乎打算给倒霉鬼黄中廉报仇,这场闹剧自然也该结束了。
对付黄中廉这些家伙,沈秀可以随意拿捏。
可对上这位一向以笑示人的翩翩公子韩铭晟,却是没多少把握。
看他对周澄的态度也知道,实力应该跟周澄不相上下。
沈秀单凭自身的实力打不过周澄,对上韩铭晟自然也不是对手,当即就把“底牌”掀开。
他本以为,这下子就该韩铭晟黑脸了。
没曾想,姓韩的的确黑了下脸,但很快却又笑了。
这家伙在笑什么?
沈秀心头疑惑,表面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猪头”黄中廉在韩铭晟的笑声中似乎听出了什么,眼珠子一转,不着痕迹扫了一眼俏脸略带寒霜的周澄,恍然大悟。
“行,姓沈的,我也不去求证你究竟是不是真的辞职了,既然你说是,我就相信你,不过希望你记得今天这一脚一巴掌,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黄中廉顶着一颗猪头,极为硬气地说出这番话。
“我等着。”
沈秀轻哼一声,朝身前苏菲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走向孙磊那里。
此时,孙磊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伤口经过缝合没再大量出血,血也输上了,只要修养一段日子,就能重新活蹦乱跳。
见这位室友已经无碍,沈秀便不带一丝留恋离去。
有这么多人看着,相信即便心胸狭隘如黄中廉也不敢对他一个普通人下狠手。
等沈秀离去,周澄也一言不发带着苏菲走了。
黄中廉捂着肿脸凑到韩铭晟身旁,小声说道:
“晟哥,我...”
“你放心,这一脚一巴掌不会让你白挨的,既然他沈秀不再是探索员,那拾掇他的办法自然有的是。”
韩铭晟瞥了一眼“猪头”,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喜欢车么,刚好海关那里截获了一批走私车,你有空去选一辆。”
听到这话,黄中廉顿时大喜,一下子就笑了,却因为嘴巴咧得太开扯到受伤处,痛得他直抽抽。
另一边。
一辆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商务车慢悠悠在大街上行驶着。
开车的是一名长相普通的女人,从她的着装可以看出,应该是异事局的专职司机。
周澄和苏菲都沉默地坐在后座。
周澄面无表情盯着车窗外,苏菲则埋着头,使劲扭衣角,一脸愧疚和自责。
“澄澄,对不起...”苏菲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说对不起?”
周澄依旧看着窗外。
苏菲哭丧着脸说道:
“都怪我尽顾着聊天了,连你交代的事也忘记了,要不是因为我,沈哥也不会离开局里。”
周澄终于转过头,脸色平静。
“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及时告诉他了,也会是现在这种结局?”
苏菲闻言,不禁愣住了。
周澄没再理她,淡淡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便又侧头看向窗外。
而那地址分明就是沈秀出租屋的所在。
两个小时后。
沈秀慢慢悠悠出现在楼下。
无官一身轻,既然从异事局脱身,那天水街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闲来无事的他就趁着这个机会在天都市转了转,就算现在就离开这里,也算没白来一趟。
他正要上楼,身后突然传来了苏菲的声音。
“沈哥,你怎么才回来,我跟澄澄都等了你快两个小时了。”
沈秀回头一看,刚怎么竟然没注意到,苏菲跟周澄就坐在路旁的凉椅上。
“你们怎么来了?”
沈秀瞥了一眼周澄,对苏菲说道。
虽说先前跟苏菲说过,他并不在意周澄制止她说出地址,但心里真的一点不介意肯定是假的。
这婆娘肯定是因为那一爪的事在报复。
两人走上前。
苏菲给沈秀使了个眼色,说道:
“肯定是找你有事...”
说着,突然脸色一变,很是痛苦地捂着肚子。
“遭了,我大姨妈来了,得去‘接待’一下,你们聊。”
在沈秀古怪的目光中,苏菲一溜烟消失不见。
沈秀无奈地叹了口气,侧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周澄,淡淡说道:
“上去聊?”
“不了,我只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
周澄摇头拒绝。
走了这么久,沈秀自然不想就这么站着,随口说了句“你问吧”,就朝两人之前坐着的凉椅走去。
现在已是深冬,按理说已是一年之中温度最低的时候。
但位于华国最南端的天都的气温却是相当怡人,只穿了一件卫衣的沈秀并不觉得有多么冷。
懒散地靠在靠背上,等待沈秀的问题。
沈秀跟着走过去,坐在椅子的另一端,开口说道:
“第一个问题,滨河路的凶宅、浓雾镇、象牙湖还有天水街的事是不是都跟你有关?”
沈秀眉头一挑,正要说话,第二问题已经接踵而至。
“第二个问题,沈秀,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