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响起,众人全都愣住了,即便是一心赴死以求争取为其余人赢得一线生机的汪荃也下意识疑惑起来。
怎么回事,惨叫声哪来的,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等众人回过神,惨叫声再次响起。
而且这一次是一连串的出现。
啊...
啊...
啊...
......
众人又惊又疑,面面相觑。
汪荃却心跳加速,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开口道:
“快来帮我撞门。”
说话间,她自己率先重重撞了上去。
毫无疑问,他们落入到旧日教徒的陷阱之中,外面只可能是旧日教派的人。
也就是说,发出惨叫的只可能是那些教徒。
而能在短时间内屠杀他们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被他们引诱过来的套中人。
虽然汪荃不知道为什么发生这种事,可若是猜测属实,逃生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其余人听到汪荃的话,正要帮忙一起撞,可不曾想,汪荃这一撞竟然直接就把门给撞开了。
没料到堵门的东西已经被撤走,汪荃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地上。
好不容站定下来,抬头一看。
眼前的一幕跟她想的大致相同。
发出惨叫的果然是旧日教徒,下杀手的也是套中人。
可唯一意料之外的是,那些旧日教徒竟然一点反抗也没有,一个接一个木然站在那里,似乎是专门上前送死。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旧日教徒,再一看已经停止杀戮,就在面前的套中人。
汪荃不禁打了个寒颤。
原来,他们为了引诱套中人到教室附近,居然真的故意上前送死。
愣神间,汪荃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快躲开!”
没等回过神,汪荃就感觉自己被人撞开,朝地上摔去。
还没等落地,一道撕拉声就传入她耳中。
余光瞥见一抹殷红绽放在空中。
那是...血!
嘭!
汪荃重重摔在地上,回头一看,一名探索员已经被腰斩,还未死透的他正艰难地呼吸。
每一次吐气,总有大量血液随之涌出,很快便淌满地板。
这时,又有几声惨叫传来。
却不再是旧日教徒,而是探索员们。
已经进入套中人十米范围的他们毫无疑问成为了被杀戮的目标。
剩下十名探索员全力抵抗速度快得几乎要带出残影的套中人,却收效甚微。
片刻间,又有三名探索员被一分为二。
汪荃眦目欲裂,掏出骨质匕首,迅速站起,冲上前想要帮忙。
不想,一只套中人皮肤下突然凸起一条像是胳膊又像是大腿一样的东西,上面竟有一侧如同刀刃一般。
迎面对着汪荃重重劈下。
汪荃举起匕首格挡,却被势大力沉的怪刃一下击退,手臂发麻,短时间内无法举起。
再一看匕首,被砍出一道豁口和一条细微的裂纹。
可以想象,若是再来这么一下,匕首不仅要被斩断,拿匕首的那条胳膊也保不住。
汪荃一咬牙,脚下一蹬,再次扑向套中人。
这一次,她学机灵了,没有硬碰硬。
套中人一刀劈来,她立马灵巧一躲,挥匕而出,直指对方身躯。
可汪荃到底是低估了套中人的速度。
一刀落空,锋刃立即一转,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继续朝着汪荃削去。
汪荃瞳孔骤缩,全身紧绷,迅速收刀,全力躲闪。
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套中人的刀刃如切豆腐一样,毫无阻碍划过汪荃肋下。
血花绽放,汪荃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重重砸在地上滑出好远。
顿时,剧痛袭来,汗水伴着血水浸透了衣服。
汪荃只感觉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再想起身,已经无能为力。
艰难地转过头,目睹探索员们一个个倒在套中人的锋刃之下,汪荃眼中溢出了血泪。
她死命咬着牙,撑着那只还能动弹的手想要站起,却因为淌在地板上的血水几次打滑。
当汪荃第三次尝试撑起时,现场已经变得死寂,只余她重重的喘息声和悔恨的啜泣声。
这一次,汪荃终于坐起身来。
可当她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同伴和那三只在皮肤下挣扎扭动的套中人时,却是迷茫了。
为什么全都死了,自己却还活着?
为什么那三只怪物没杀自己?
啪嗒啪嗒...
一道脚步声毫无征兆响起,由远及近传来。
汪荃却置若罔闻,低头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来人走到汪荃身边,轻笑一声:
“你叫汪荃是吧,怎么,没想到你们异事局的人也有今天?”
汪荃仍旧不言不语。
那人对此很是不满,眼底尽显阴戾之色。
嘴角一咧,露出一个狰狞笑容,猛地踢在汪荃肋下受伤的位置。
汪荃惨叫一声,在血泊中滑出数米。
那人似乎有意不想汪荃死那么快,刻意没把她朝套中人那边踢。
几步走到如死尸一般的汪荃身边,用脚将汪荃翻过身,重重踩在汪荃脸上,碾了碾,嗤笑道:
“姓汪的,你们异事局不是很厉害吗,竟然能杀掉我们一位副主教和两位神赐者,怎么现在不行了?对了,动手的那个家伙好像叫沈秀是吧,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或许是听到沈秀的名字,汪荃空洞的眼瞳里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沈秀?”她呢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是在反问对方。
那人本就存了猫戏老鼠的心,笑得更加狰狞。
“对,那个叫沈秀不是你们洛桑市异事局的底牌吗,他怎么没来?”
说着,还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寻找沈秀一样,脚上又加重力道。
“嗬...”
汪荃的脸在鞋底下已经变形,却丝毫不惧对方,冷冷一笑,像是在嘲笑一般。
那人蓦然脸色一变,杀意尽显,抬起脚,再次踢向汪荃的伤口。
“不知死活...”
殷红的血液迸射而出,将地面再次染得鲜红一片。
这一次,汪荃却没再惨叫出声,只是用漠然的眼神盯着施暴者。
施暴者更加愤怒,又是几脚踢了上去,一边踢还一边愤怒道:
“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重创之下,伤口崩裂,血越流越多,汪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冰冷无比。
眼皮沉重如挂了巨石一般。
恍惚之间,沈秀似乎出现在远处。
“临死前的幻觉吗?”
她惨然一笑,重重闭上了双眼。
那旧日教徒见汪荃闭眼,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踢得更加起劲儿,一脸疯狂。
他调整了一下角度,打算将汪荃踢到套中人旁边,彻底解决她。
可就在这时,一道冰冷低沉如死神宣告死亡一般的声音突然随风传来。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