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间感觉很不自在的会议室后,沈秀发现自己呼吸都要通畅许多。
一下子像是摆脱枷锁,重新恢复自由身一样。
“刚才那些人都是谁啊?”
沈秀小声问道。
会议室里那些人,气场一个比一个大。
尤其是说话那人,光听声音就知道位高权重。
听得他心中惴惴,很有当年被公司最大boSS训话时候的感觉。
周澄瞥他一眼,随口说道:
“都是能让你转正的人。”
这算什么答案?
碰了一鼻子灰,沈秀悻悻闭嘴,但很快,他就想到一件事。
在医院的时候,周澄不是说来这里是为了帮他转正吗?
现在会也开了,该说的也都说了,那转正的事呢?
“周主管,我现在已经转正了吗?”
沈秀扶着周澄,犹豫再三,还是没憋住,问出声来。
周澄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回答。
沈秀侧头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倒是也没有再问。
这冷女人是什么德性,在公司的时候就表现的一清二楚。
一件事如果被人问两次,立马就要黑脸。
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尤其是在她受伤的时候。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吗,女人不能惹,尤其是在她流血的时候。
沈秀第一次来这里,完全不认识路。
周澄也没有开口指路的意思。
离开会议室后,两人便漫无目的在异事局基地里“散起步来”。
这也就是在这里,若是换一个场景,在商场或是公园,他俩这副模样,怕是会让人认为是一对你侬我侬的情侣。
可惜,这里是异事局。
尽管沿路遇上很多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却没有一个上前打趣。
全都目不斜视,脚步不停。
当沈秀路过一扇深褐色房门的时候,周澄终于开口了:
“停下,进去。”
沈秀脚下一顿,侧头看去。
房门上并无标识,四周也没有任何能表示这个房间究竟是作何用途的牌子。
上过一次当的沈秀迟疑了一下,问道:
“里面是什么地方?”
周澄不屑道:
“能让你转正的地方,进不进?”
沈秀仔细分辨了一下周澄的表情,拿不准她这话是不是真的。
想了想,还是敲响了房门。
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转正。
若是周澄说假话也就罢了,若说的是真的,不进去那就是浪费时间。
咚咚...
“进来。”
敲门声响起过后,房间里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沈秀一听便知道,里面就是先前会议室说话那人。
不是说会议室那么多人都能让他转正吗,怎么偏偏就找这家伙。
不知道他面对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一直很不自在吗?
沈秀苦着脸瞪了周澄一眼,叹了口气,伸出手,拧开了房门。
既然门都敲了,也只有进去了。
开门进去,房间里一名穿着墨绿色制服的中年男人正伏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又埋下头去。
“先坐一下。”他开口说道。
沈秀看了一眼办公室里唯一一张椅子,想也没想,果断让给周澄。
约莫五分钟过后,中年男人似乎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再次抬起头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站着的沈秀,然后目光下移,放到面无表情的周澄身上。
不算俊俏,但绝对刚毅的脸上挂起一抹微笑,关切道:
“伤势没什么大碍吧?”
周澄淡漠道:
“暂时死不了。”
碰了个软钉子,中年男人也不以为意,又望向沈秀,站起身,诚恳道:
“谢谢。”
沈秀眼露疑惑,很是诧异。
怎么平白无故对他说谢谢?
该不是认错人了吧!
中年男人似乎猜到了沈秀在疑惑什么,呵呵一笑,说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清河,是洛桑市异事局的副局长...”
说着,扫了一眼周澄。
“我和周澄的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刚才听周澄说,是你从永生会的人手中救了她,我代她父亲向你道谢。”
沈秀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禁摆摆手,解释道:
“救周主管的其实并不是我,我当时被那些人打晕了,醒来之后他们就已经全都死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这话就得说清楚,要不然他还怎么隐藏秘密。
郑清河摇头笑道:
“你也别谦虚了,不管永生会那些人死在谁手里,总归是你把澄澄送到医院的,就凭这个,我就该谢你。”
本是面无表情的周澄,在听到“澄澄”两个字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皱,扫了郑清河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倒是沈秀听到这话,有些怨气。
“郑局长,我和周主管怎么说也算同事一场,谢我就不必了,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在那栋房子里待了那么久,动静也搞出了一些,为什么不仅没有支援,就连医护人员都没有来,这合理吗?”
异事局对抗的是那些异种邪灵和旧日教派,无论哪一种都非常危险,按理说人员配备应该相当齐全。
尤其是后勤人员与医护人员。
要不然极有可能出一次任务,就得损兵折将一大半,那还怎么开展工作。
昨天走出凶宅,没有看见医护人员的时候,沈秀骂娘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着急送周澄去医院,他倒是想看看异事局究竟会不会派人过去。
周澄似乎没料到沈秀会说出这种话,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办公桌后的郑清河缓缓敛起笑容,沉默数秒,说道:
“局里有局里的安排,就算是我,也不得违反。”
这算什么狗屁解释!
沈秀心生闷气,忘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拧起眉头,还想追问什么。
可不等开口,默不作声的周澄却抢先说道:
“象牙湖和浓雾镇现在是什么情况?”
毫无疑问,这就是异事局对于那两个新禁区取的名字。
沈秀话已经到了嘴边,活生生被这两个地名给堵了回去。
回过头,疑惑地望向椅子上的周澄,似乎再问你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
周澄并不理睬他,只是平静地看向郑清河。
提起这两个地方,郑清河一脸凝重,嘴里吐出八个字来:
“损伤惨重,进展缓慢。”
仅仅八个字,面瘫如周澄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
郑清河这人她最是了解,向来荣辱不惊,临危不乱。
能让他说出这种话,可以想象情况是多么严重。
觉察到房间内气氛不对的沈秀自然也不会开口询问情况究竟有多严重。
他打定主意,即便再如何抵触,回去之后还是得再看看那两部电影,也好有备无患。
办公室里短暂沉默了片刻,周澄便开口打破局面,说起沈秀最为关心的事。
一个小时以后,当沈秀和周澄离开异事局的时候,车箱里已经多了一套墨绿色制服和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