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听着众人的欢呼声,不由得豪情万丈,他看着威武雄壮的虎牢关感慨道:“真是一座雄关啊!此地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虎牢关的有利地形,将叛军主力拖在这里,拖到叛军士气大跌,露出破绽时,我们一举拿下他们!”
随着司马遹话音刚落,身边的亲军士兵,纷纷振臂高呼,“太子必胜,太子必胜!”
情绪感染之下,司马遹翻身下马,从旁边一个军士手中接过一对鼓槌,‘咚咚’敲了起来,众人有些弄不明白太子要干嘛。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声,一个豪迈的声音随之传来。
“狼烟起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众人都是热血军人,这首慷慨激昂的《精忠报国》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太子,生怕自己漏掉一句歌词。
这首和当前曲风截然不同的歌曲,瞬间就抓住了在场众多军人的心,很多人都忍不住跟着太子轻轻哼唱起来。尤其是太子刚刚率领少数兵力灭掉叛军五千人,这首豪迈的歌曲更是激起了在场众人的好胜之心。
到了这个时候,守军的士气算是达到顶点,众人再也不会惧怕比他们多十倍的叛军。到了最后,司马遹都不能用唱来形容了,他整个人简直就是在吼。直到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才从太子的歌声中回过神来。
庆祝晚宴随即展开,在场众人都为今天太子力斩五千叛军而兴奋不已,尤其是那些亲身参与到伏击行动中的士兵,更是频频对周围的吹嘘叛军时如何的不堪一击,大大缓解了众人的紧张情绪。
其实,这次小仗的成果确实辉煌,司马遹可谓是兵走险锋。他冒着巨大的风险,出动小股精锐士兵,一举灭掉了五千叛军,打掉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同时大大提升了己方的士气。当然了,此次行动十分冒险,万一诱敌不成,反而被叛军包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成王败寇嘛!
成则为王,司马遹可以成功的鼓舞人心。
败则为寇,不但当不了孤胆英雄,更有可能成为不自量力的千秋笑柄。
然而老天站到了他这一边,成全了他的小胜,让他成就巨大威名。
看到众人乐观的有些过头了,司马遹赶紧给大家泼泼冷水,“诸位,不过一次小胜而已,大家且不可沾沾自喜。正所谓骄兵必败,我们可得防着叛军反攻才是。若是因为疏忽大意而丢了姓命,那实在是太不值了。”
“谨遵太子教诲,我等不会让叛军得逞!”
由于还是战争期间,因此宴会举行的时间并不长,而且酒水非常少。宴会之后,无关人等退去,只剩下司马遹、李特、祖约、姚戈仲、李雄、苻洪等人,全都是高级将领、军中翘楚。
“诸位,相信通过今天这一番较量,大家就能看出,叛军虽然多,但绝对比不上我们精锐。唯一可虑的就是还未到达的鲜卑铁骑,根据情报显示,此次段氏鲜卑联合部分乌桓部落,共出动了五万铁骑,实力不容小觑,当是我们的劲敌!”
“殿下说的是,今曰一战不过是小挫了叛军一番,还未伤及对方的筋骨,我们今后面临的压力并不轻松。”祖约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
“不过,这一战也不是没有好处,通过这一战,恐怕今后殿下的威名就要轰传天下啦!到时那些叛军一听到殿下的名号,得吓地胆战心惊,两股战战。而且通过今曰一番挑衅,叛军气势已堕,接下来就看东海王、河间王等如何筹划了!”
“哼!他们若是有胆,就亲自来虎牢关试试!微臣就怕东海王没这个胆子!”李特不屑地表示道。
“呵呵,玄休说的没错,哈哈哈。不过,孤觉得以叛军营内有很多有识之士的,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东海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动刀动枪。叛军需要时间调整,但我们却不能让他们闲着。从明天开始,将部分守军将士分成数十股小队,分别由各自的营正带领,然后潜出虎牢关去偷袭叛军的后勤补给线。”
司马遹决定采取后世的游击战继续搔扰叛军,作为来自后世的伪军迷,他当然知道游击战的威力。游击战若是运用得当,绝对能发挥出战略效果。
果然,在第二天叛军开始严阵以待的时候,守军在司马遹的指挥下打起了经典的游击战。姚戈仲、李特、苻洪、祖约等人连番出动,大肆偷袭叛军斥候队、运输队、巡逻队等等,总之他们这一番动作,搞得叛军是坐卧不安,神经兮兮。
一时间,叛军震动。
“少数轻骑吗?”司马越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紧皱着眉头说道:“若只是轻骑的话,比较难对付啊。骑兵来去如风,很难围杀对方,只能以骑兵对之!唉,若是幽州刺史王浚在此就好了,他麾下有数万鲜卑铁骑,足以将这些可恶的小股骑兵扫荡干净!”
对于司马越的话,河间王司马顒也是点头表示同意,说道:“东海王说的没错。若是司马遹只是派遣轻骑搔扰我等,那他也应该只是抱着偷袭的目的。虽然不至于造成大的伤害,当然,这一切也只是寡人的猜测。为了安全起见,寡人认为,还是加强各处的兵力比较妥当。”
两位王爷开口了,麾下谋士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出谋献策,希望能解决大军眼前遇到的难题。
房阳接着自家王爷的话说道:“大王的建议很好,根据情报显示,此次袭击我们的只是数量极少的骑兵,因此我们只要加强各处的兵力,定能让敌军的小股部队望而却步。”
见河间王麾下谋士出彩,东海王的部下也不甘示弱,荀恺捻着胡须道:“两位王爷,太子之所以采取这种无赖式的打法,无非欺我们刚刚折了一阵,大军士气低落,暂时不便出兵。因此,在下觉得,我们完全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一边加强几处要道的兵力,一边在某处伏下重兵,引诱敌军上当,然后趁机将其围杀!如此反复多次,我军士气必然高涨,而太子他们可就……”
“嗯,好,不错,不错,荀大人的建议很好!”
“荀大人高见!我等佩服!”
听得荀恺赢得满堂彩,司马顒又不说话了,心里很是羡慕妒忌恨。自从东海王到了虎牢关之后,河间王就觉得自己处处比不上对方。尤其是在人才对比上,他麾下只有寥寥几个人而已,而东海王真称得上是将士如云,谋士如雨。
有时候河间王甚至暗自叹息,若是他麾下有像荀恺这样的大名士充当谋士,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他就觉得自己麾下除了毕恒外,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报——”正当河间王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一名士兵高声呼喝着跑了进来,对东海王和河间王两人抱拳拜道:“启禀两位王爷,孟津急报!”
“孟津?”司马越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道:“不会是成都王那里又出了问题吧?”
不理会东海王的自言自语,河间王接过军情,直接摊开一看,抬头说道:“东海王说的不错,具体说来是黄河以北出了问题。自从河东郡守苟曦击败了成都王大将公师藩后,公师藩就失去了进攻的能力。”
“最近,朝廷从关中征调的援军已经抵达司州,这支生猛的军队一加入,立即就控制了司州各地的局势。如今公师藩的大军已经被赶出了河内郡,正退往魏郡等地。成都王害怕自己老巢丢掉,就派人来问并州刺史司马腾何时出兵支援。”
由于司马腾、范阳王司马虓、王浚等人都是奉东海王为盟主,因此就算是成都王极度希望司马腾大军赶快南下,他也得先问问东海王的意思。
毕竟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东海王除了在虎牢关积极一点外,其他地方似乎都在坐山观虎斗。尤其是对于实力强悍的成都王和齐王,司马越根本没有派出一个援兵。
别看司马腾在并州闹腾的挺厉害,但是没有自家兄长司马越的命令,他绝不会擅自出兵。要知道几位王爷可是面和心不合,虽然现在他们都在一个战壕里,可那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
将来一旦攻占洛阳,将司马衷赶下皇位,他们之间必然要爆发激烈的利益冲突,因此如果能削弱一点其他藩王的实力,绝对是众人乐意看到的情景。
“不用急。”东海王司马越接过河间王手中的军情仔细看了一遍,说道:“公师藩手下足有数万人马,再加上背后有当地世家豪强支持,就算一时不小心败了一仗,也没啥大不了的。况且邺城城池的坚厚不下于京师洛阳,实在不行公师藩也能退守邺城,因此我们不用大惊小怪。如今并州的军队还未准备完全,若是仓促赶过去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等准备充足后,再一举杀过太行山!”
东海王寥寥几句就将成都王给坑了,不过这也是河间王乐意看到的,他巴不得成都王在孟津碰个头破血流。其他人看到自家王爷都没发话,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