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三千西凉铁骑,高顺没有半分慌张,沉着冷静进行着指挥。
“起盾!”
咚!
盾牌敲击地面,发出整齐统一的撞击声,最前排的陷阵营士卒,隐匿在巨大的盾牌后面,严阵以待。
“出矛!”
盾牌手后面的长矛兵,将手中武器斜向上,自盾牌后面伸出,末端抵在地面上,双手稳抓矛柄,眼中无惧。
“架弩!”
弓弩手齐齐向前一步,取下背后重弩,弯弓搭箭,瞄准前方越来越近的敌军骑兵。
“亲卫军共一十二人,护卫奉孝先生!”
十二个亲卫军拉动马缰,形成一个大圆阵,彼此之间,站位错落有致,把郭嘉稳稳护在中央。
“螳臂挡车!”
樊稠在战马上,将对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关东军队,还没有能够挡得住西凉铁骑一次冲锋的部队。
既然对方不知死活,想要强行阻挡冲锋中的西凉铁骑,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
“儿郎们,冲阵!”
一声令下,西凉铁骑整支骑兵,发出了参差不齐的暴喝叫嚣。
“冲,碾碎他们!”
“我已经想象到他们躺在地上痛呼的场面了!”
“哈哈,没有人能够挡住我们的冲锋。”
西凉铁骑与最前方的陷阵营之间的距离,只剩三百步。
郭嘉是第一次在战场上,看到数千规模的骑兵冲锋,敌军脸上那凶悍的气息,让他为最前排的陷阵营兄弟们捏了一把冷汗。
尽管郭嘉躲在陷阵营中戒酒有一段时间了,每日亲眼目睹陷阵营的训练,但西凉铁骑那全军冲锋的气势,的确让人打从心里升起一丝恐惧。
一百五十步了。
陷阵营中身形最高大的盾手将盾牌举在前面,双脚一前一后,重心降低,把肩膀靠在盾后,等待着接下来的骑兵冲撞。
长矛手狠狠压住手中长武器,等着对方的冲锋之势停下来后,配合盾手,收割掉落在地的敌军。
他们的任务很重,既要帮盾手抵挡第一波冲锋,又要等敌军停下来后,弃矛抽刀,保护盾手和弩手。
因而长矛手是陷阵营中,技能最全面,综合能力最出众的士兵担当。
弩手将重弩举在眼前,保持着满弓状态,无人发抖。
作为弩手,必须臂力过人,以及时刻保持冷静状态。
一百步!
后军被步卒围起来的民夫,脸上充满恐惧,那轰隆不停的马蹄声,狠狠撞击着他们的心房。
若是前面的部队,顶不住这波冲锋,一旦乱阵......
八十步!
“弩手,准备!”
高顺冷静道。
六十步!
“平射!”
命令脱口而出。
咻咻咻咻!
陷阵营中飞出一片箭雨,直袭西凉铁骑。
西凉铁骑根本不以为意,普通箭矢,对他们难以造成实质性伤害。
往前冲便是。
就算倒下,也要倒在敌军面前,尽可能造成冲锋伤害,而不是倒在冲锋途中。
希律律!
战马哀鸣之后,纷纷摔倒在地,把马背上的战士掀了出去。
这是重弩!
樊稠心中一紧。
此刻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冲快点,对方也就一轮急射!”
数十步距离,对于高速奔袭的骑兵来说,眨眼便至。
双方终于接触了!
嘭嘭嘭!
直击心房的碰撞声响起,战马撞在巨盾上,没能破开盾牌,反而将身上的战士,甩到陷阵营里面。
西凉兵被抛出马背,掉入步兵阵型里,片刻间被剁成数段。
运气好一点的骑兵,没被甩出去,倒是整个身体扎进了长矛中,血液飙飞,勉强得以保存全尸。
更后面的骑兵,因为前方兄弟们的被阻停下,没能继续发挥冲锋的优势。
“抛射!”
高顺又下达了命令。
弩手将弩稍微举高一点。
咻咻咻咻!
一轮抛射下来,后方的西凉铁骑,不同程度受了伤,哀嚎遍野。
“反击,推进!”
西凉铁骑的冲锋已经停了下来,高顺当机立断。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有进无退!”
“有我无敌!”
令人亢奋的嘹亮口号响起,最前排的盾手,抵着盾牌,稳步向前,用力推着敌军前进,后方长矛手跟上,用手中长武器,将受伤并且开始混乱的敌军从马背上挑下来,随即补上两刀。
“再射!”
陷阵营中,又发出一轮急射。
停下来的骑兵,成为了靶子,一轮箭雨过来,又倒下了一大片。
并州军士气大振!
后面方形大阵中的步卒,开始以五百人一个小方阵的形式,跟上陷阵营,屠戮敌军。
“并州,万胜!”
“这……”
樊稠在战马上,看着自家儿郎不断倒下,虎目通红。
这究竟是哪支部队!
“快,撤军,后军当前军,返回营地。”
得到命令的西凉铁骑,如释重负,纷纷调转马头,快速离开战场。
高顺揪住这难得的机会,让弩手在后面,各自发挥,不必集射,分散射击。
无心恋战的西凉铁骑,挣扎着离去。
三千人呼啸而来,离开时只剩三百骑左右,十仅存一!
“前去报告州牧,后军遭受敌军骑兵袭击,还请回援。”
高顺呼来其中为数不多的哨骑,让其迅速赶往前线,将情况汇报给吕布。
他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骑兵袭击,但稳妥起见,还是想让吕布差一部分骑兵回来掠阵。
哨骑驾着快马离开。
“传闻陷阵营的兄弟,面对骑兵,以一当十,今日方才信服。”
郭嘉勒马向前。
“陷阵营,幸得并州牧厚爱,自当奋勇向前。”
高顺道。
董卓军,北军营地里。
樊稠带着三百骑狼狈归来。
张济急忙上前问道:“何以至此?”
西凉军以骑兵冠绝天下,樊稠的任务是,用三千铁骑,袭击并州军后方运粮部队,事成即可离去。
如今仅剩三百人回来,如何向太师禀报?
“大意了!”
樊稠懊悔不已,当时不应该轻敌的,只要利用骑兵的机动性,骚扰对方即可,等到敌军疲于应对时,再破阵而入。
“没能想到,并州军里,有专门克制骑兵的方阵。”
那重弩是最伤骑兵的武器。
“你一开始就冲阵了?”
张济大呼。
未了解敌军方阵情况,便进行冲阵,这是大忌啊!
樊稠低头不语,西凉兵进京以后,面对敌军,都是一波冲锋下去,尚未出现能够抵挡西凉铁骑的步兵方阵。
因此养成了习惯。
“文和先生,接下来还需你想办法才好。”
张济转身问后面的一个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