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陆莹莹吐出一截小舌头，一脸纠结，“好像没有我想象得好喝。”
“为什么想喝血腥玛丽？又不是吸血鬼。”
“就是觉得新奇嘛！”
第一次喝酒的陆莹莹，自然是被这些颜色鲜艳的鸡尾酒所吸引。
“阿轩，你爱喝什么？你帮我再点一杯，好不好？你点的，我肯定爱喝！”
沐轩眉角一挑，抬手打了一枚响指，调酒师闻声迎了上来，陆莹莹一脸兴奋地望着他，双眸简直放光，显然是期待不已，却听他轻声道：
“一杯无酒精的莫吉托。”
“……”
调酒师点了点头便走了，陆莹莹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什么啊，莫吉托就算了，还是无酒精的？！还不如喝这个！”说着，端起血腥玛丽又喝了一口，一张小脸不受控制又皱成了一团，“啊，真是太难喝了！”
“所以，无酒精的莫吉托好喝。”
见陆莹莹鼓着小脸，沐轩浅笑，“不是你说的，我点的你都爱喝？”
“不是……”
“待会儿还要参加婚礼，喝多了怎么办？”
“那等婚礼结束，你再陪我来喝？我们不醉不休！”陆莹莹抱着他的手臂晃，一副撒娇的姿态，沐轩无奈摇了摇头，“把你灌醉了，回头你哥找我算账。”
“不会的！我酒量很好的！”
“你都没喝过酒，怎么知道自己酒量？”
“哎呀……”
陆莹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立马又一脸暧昧的笑容，“我哥现在，根本没空管我好不好……”
***
“陆公子？”
秦素身着一袭白色的吊带长裙，在酒店后院的喷泉边上找到陆皓宁的时候，陆皓宁正仰头望着午后湛蓝而深远的天空，眼圈隐隐泛红。
秦素仰头陪他看了许久，他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又一阵秋风袭来，她这才垂眸望向他落寞的侧脸，唤了他一声。
“……秦素？”
陆皓宁拾回眸光，见她只穿着一袭长裙，连件外套都没有，下意识便要问一句不冷么，却忍住了。
“你怎么在这？”
“来参加婚礼呀，沐小姐给我发了请柬噢。”秦素咧嘴笑得爽朗，忍不住又仰起头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陆皓宁很想掉头走掉，双脚却如被钉在地上。
“咦？”
秦素忽然抬起手来，一抹白色的花瓣悄然落入她掌心中，她放在眼前细细端详，“这种花，我前阵子还在梦里见过，原来真的有啊，哪里来的落花呢？”
“是布置婚礼现场用的花……”
白色的花……
陆皓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多了几分迫切，“你说，你在梦中见过？什么样的梦？”
“就是一片白色的花海啊，好像就是这样的花。”
秦素望着手掌心，蓦地又一片残花跌落，“也不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也许，叫白烟？”
“白烟？”
陆皓宁紧紧凝视着她，却见她恍惚了一会儿，咧嘴一笑。
“真好听的名字。”
他的心重重一沉，宛如全部的期望骤然落空，一颗心又跌入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
果然，是他痴心妄想吧。
他终于决绝转身，头也不回进了酒店大堂，很想就这样走掉，可终究是忍不住，鬼使神差一般转过身，透过落地窗见到她仍伫立在喷泉前，伸手接着半空中盘旋的落花，一个显得有些凄美的姿态，蓦然又刺痛了他的心。
她曾在他的怀中消逝，化作一片残花……
转眼，又是一片烈火……
一缕白烟……
走得那么决绝。
最后只留给他那一抹浅紫色的手帕。
陆皓宁缓缓将手伸进外套中，从靠近心口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拼尽全力攥出一片褶皱。偏偏这种日子，勾起他这些回忆……
“哎呀，你快告诉我嘛！阿轩！”
陆莹莹朝气蓬勃的声音，打断了陆皓宁的思绪，他悄然一口深呼吸，将手帕放回口袋中。
陆莹莹一溜小跑迎了上来，“哥，你怎么在这？”
“外面天冷，进来走走。”
陆皓宁的回答，显得有些敷衍，陆莹莹注意到落地窗外那张清丽的侧影，“那不是秦素姐么？我听说她接到了小沐姐的邀请，来得这么早呀，你们没有说话么？”
“说了。”
陆皓宁并不想多言，径直朝电梯间走去。
“我上楼喝点东西。”
望着哥哥落寞的背影逐渐走远，陆莹莹叹了口气，“我哥这辈子，不会真的孤独终老吧？”
沐轩不由得也扭头，望向那张被残花萦绕的侧影。
“大概，不会吧。”
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吧。
陆莹莹又愣了一会儿，忽然抱住沐轩的手臂，“阿轩，你快跟我说说，你那天临走之前，在微信里说有话要跟我说，到底是什么话啊？”
“你的思维，一定要这么跳跃么？”
刚才还是关心哥哥的终身大事。
这会儿又开始磨人了。
“啊，实在是好奇嘛，你不告诉我，这个婚礼我都没法开开心心地参加！”
沐轩无奈浅笑，丢下一句话大步便走。
“自己猜。”
“啊……”
感受到她紧随着自己，像是小尾巴一样，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他很享受这种感觉。鬼使神差一样，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她闪躲不及，砰得撞了上来。
回眸正见她揉着小鼻头，一脸不悦地瞪着他。
“你爱说不说吧！”
陆莹莹拔腿就跑，这次，换作沐轩大步追了上去。
“你去哪？”
她头也不回地走，权当没听见。
“陆莹莹！”
话音未落，她猛地停下，他闪躲不及一把撞了上去，差点整个趴倒在她的身上。
“真是……”
不远处，李彦与温岚并肩而行。
见了他们，李彦不由得一脸的艳羡，“年轻真好啊。”
“恋爱中的人，果然，智商都不高。”难得，温岚也感慨了一句。按理说，沐少也活了那么久了，行事作风不该这么“幼稚”才对。
然而想起那个名叫张凯文的男人……
昨晚还在她家死活赖着不走，撵也撵不走，活像一只狗……
温岚的唇角，不可控制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