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竞深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终于,苏婠婠气的猛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问你话呢!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霍竞深:“……”
垂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嘲讽,“让我想办法?”
“恩。”
霍竞深眯了下眼,终于开了金口,“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
“什么意思?”苏婠婠皱着小眉头,都快要急死了。
“走。”霍竞深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这边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圈,除了宾客,甚至连佣人和保镖也都凑了过来。
但是等出了外面,苏婠婠才发现居然还真有不爱看热闹的人。
在大厅的最角落,一个男人正坐在那里自酌自饮。
他穿着一身工整的黑色西服,留着短短的平头,身形偏瘦,五官端正,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
“斯城。”霍竞深喊了一声。
明斯城抬起头,深邃的眉眼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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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一阵僵持过后,墨老爷子试图调解,“既然你小姨都发誓了,这一条项链应该不是你妈妈的那一条,你一定是看错了。”
“那爷爷怎么解释我的项链为什么会不见了?难道它会长翅膀自己飞走吗?”墨唯一握着项链,不依不挠,“如果真的不是小姨偷的,那就是别人送给她的!”
一双猫眼再度明晃晃的盯住徐静,“谁送给你的,说!”
徐静的身子猛地瑟缩了下。
“徐静!”徐老太太施压,“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妈,这条项链真的是我自己买的啊,几万块钱我还是能拿出来的……”徐静解释的很无力。
徐老太太脸色紧绷,思忖片刻,她将手伸了出去,“一一,你把项链给我。”
墨唯一迟疑了一下。
抿了抿唇,她还是将项链递给了老人家。
徐老太太拿着项链在灯光下看着。
绿色的翡翠被映照的温润柔和,稍微动一动,便能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质地温润,触手清凉。
徐老太太有些不太确定,正眉头紧锁,突然有一个低沉冷静的男人嗓音响起。
“让我来看看吧。”
众人寻声望了过去。
等看到来人的脸,立刻有认识的人喊道,“是明斯城!”
南城明家明氏珠宝的现任总裁,明斯城。
又有人说道,“对啊,明家不就是做珠宝的嘛?明总对翡翠很有研究,让他看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嘛。”
“是啊是啊,翡翠还是琉璃,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有道理!”
“……”
来现场的都是南城的名门权贵,不过对于珠宝首饰这种东西,一般人就是稍微了解,不敢百分百的确认。
如果一定要鉴定真假,那肯定还是得找个权威人士。
明家就是从事珠宝玉石这一行的,现如今的名家长孙明斯城,继承了明氏珠宝的经营管理权,他无疑正是珠宝玉石界的最权威人士。
徐老太太问,“一一,要不……就让这位明先生帮忙鉴定一下?”
墨唯一点头。
一旁的徐静也没有反对。
墨老爷子无声叹息,只能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明公子帮忙鉴定一下。”
“荣幸之至。”明斯城走到跟前,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
他长相端正,给人的感觉却很温和。
尤其眉眼生的精致好看,再加上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斯文的优雅。
此刻他拿着那一串翡翠项链,只看了一眼便说道,“的确是纯正的冰种帝王绿翡翠,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有了,这一条翡翠项链,保守估计,市值最少3000万人民币起。”
他说话徐徐,语速不快,语调不高。
但是话音一落,现场已是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都知道墨家有钱,可随手一条项链就是3000万?
啧啧啧。
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墨耀雄也震惊了,他直接冲了过来,“明公子,你没有看错吧?”
明斯城看着他,眉眼淡薄,一股压迫感却扑面而来,“墨先生莫非是怀疑我的专业?”
墨耀雄:“……”
明家也是南城的大家族,明斯城又是如今明氏集团的负责人。
再者,明家和墨家的合作并不多,今天纯粹是作为宾客被邀请过来。
他和墨唯一并不认识,和徐静,更谈不上相识。
可另一边徐静已经开始叫了,“怎么可能?这真的是我自己买的,老板说这只是琉璃玉,不值钱的……老爷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谁知墨老爷子反声呵斥,“你为什么要偷拿一一的项链?”
听到这话,徐静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绝望至极。
“老爷子,我没有……”
可不管她怎么辩解,周围人的眼神已经全都变了。
徐静好慌。
心里面更是乱的不行。
她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买的一条仿造品,怎么会变成真正的帝王绿翡翠呢?
她拼命的回想,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这条项链真的是徐娴的那一条,怎么会跑到自己的包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动了手脚。
可动手脚的人是谁?
是墨唯一?
还是墨耀雄?
冷汗瞬间全都冒了出来。
徐静只觉得一阵极致的恐惧。
如果是墨唯一,她一定是故意的!
因为曲云瑶觊觎萧夜白,就把仇恨值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亏她还计划周全,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如此狠毒!
用这一招,让她当众难堪,几乎也绝了她以后进墨家的可能。
而如果是墨耀雄……
“小姨,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吗?”墨唯一的声音响起,也打断了徐静的思绪。
她手里拿着那一串翡翠项链,抬着下巴,挑着黛眉,精致娇艳的脸蛋透着无比的高高在上。
徐静已经没有办法了,慌乱之下,她猩红着眼睛,突然发疯了一般的喊道,“不!这条项链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还给我!”
说完,她就直直地朝着墨唯一冲了过去。
看似要抢项链,实在是冲着墨唯一撞过去的。
那个保镖就站在墨唯一的身边,护主心切,他不可能不动手。
果然,徐静根本都没碰到墨唯一的手,手臂上已经被一只男人的手死死扣住。
前后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容安已经毫不留情的将她随手一甩。
所有人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一声的惨叫。
紧接着“哐当”一声。
徐静的身子就像是离弦的箭,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她撞在了后面的圆桌上。
又因为重力,从桌上滑掉摔在了地上。
肚子着地,“嘭”的一声,吓得苏婠婠都呆住了。
卧槽!
容安真是好身手啊!
这简直是要出人命的节奏!
不等她再细想……
“啊……肚子……我的肚子……啊……”徐静突然捂着腹部,不停的发出呻吟。
很快有人喊,“流血了!流血了!”
徐静特意买了这一条月牙白的丝绣裙衫,此刻下体流出的血液竟是无比的触目惊心,很快将整个裙摆都染成了黑红色。
空气中有血腥味在肆意的蔓延。
墨老爷子惊惧的睁大浑浊的双眼。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快,快……”
他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手捂住心脏,突然整个人都往后栽了下去。
“爸!”
“老爷子!”
“快来人啊!”
整个宴会厅顿时乱做了一团。
*
*
*
因为突发意外,这一场生日宴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佣人和保镖迅速送墨老爷子和徐静去了最近的医院,墨耀雄和徐老太太自然也跟着过去了。
有服务生过来换了地毯,将地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石伯则在场内负责善后工作。
因为没热闹可看,不一会儿,宾客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穿红色礼服的墨唯一始终站在主桌的旁边,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下,她容颜精致,却有些明显的精神恍惚。
直到苏婠婠不放心的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唯一,你没事吧?”
墨唯一像是终于回过神,眨了一下眼睫,然后转过头,看着苏婠婠的脸,“婠婠。”
“……”苏婠婠蹙眉。
她从来没看过墨唯一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可能是今天礼服的颜色太红也太耀眼,衬托的那张脸如纸一般的苍白,加上空洞的眼神,毫无生气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
“我小姨怀孕了吗?”墨唯一问道。
她声音很轻。
还带着一些颤音,听着像是受到了惊吓。
苏婠婠眉头蹙的更紧,却只能点头,“是怀孕了。”
徐静刚才一直喊肚子疼,还用手拼命的护着。
可是她流了这么多的血,那一下子又刚好摔在了肚子上,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只不过……
徐静今年都四十岁了吧?
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二春,而且还在生日宴的现场发生了意外……
苏婠婠劝道,“唯一,其实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的,是她自己偷东西被抓,突然丧失了理智,明明怀着孩子还发疯想要撞你,容安也只是为了保护你。”
墨唯一没有说话。
真的没关系吗?
其实有关系的。
因为徐静是冲着她撞过来的,如果不是容安先动手的话,她也会动手把徐静推开的。
容安为了保护她,却杀死了一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是墨耀雄的,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
刚才墨老爷子惊惧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
他睁着浑浊的双眼,那么苍老又费劲的喊着叫救护车,因为孙子没了,太受刺激,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唯一?”苏婠婠握紧她的胳膊,“你不去医院看看吗?你爷爷……”
话还没有说完。
“萧少爷。”
容安的声音有些高,像是故意在提醒。
墨唯一听到声音,便转过头,看着气息冷漠的男人从红毯那端大步的走来。
他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戴着无边框的镜片,没有穿西服。
像是和一个多小时前没有什么两样,但墨唯一还是看出来了。
他已经洗过澡了。
短短的黑发上沾了一些湿气,身上的衬衫和西裤也不是之前的那一身。
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很明显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
可他还是那么斯文优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就连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从容。
那张俊美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每一寸线条都白皙干净,干净的……完全看不出前一刻曾经做过了什么。
“萧总,你怎么现在才过来?”苏婠婠忍不住开口指责。
萧夜白看都没看她,径自走到跟前,停在了墨唯一的面前,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脸上。
墨唯一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气氛安静。
本来因为宴会已经散了,整个宴会厅就已经空落落的,几乎没什么人,两人这样……更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苏婠婠捏了捏手指,有些生气。
这算什么男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么久不在现场,现在过来了居然也不知道安慰人么?
苏婠婠直接一步上前,“喂,姓萧的,你还是不是男人,特么……唔。”
脏话还没有说出口,嘴巴已经被一只男人的手给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