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灯?”银尘惊呼一声,转头朝着大殿望去,他没有看到双灯大师,之看到了一整片容貌一模一样的,赤红色身体的龚邑边。
三十九个龚邑边向他扑来。
“小心肝儿~~~~~~~”三十九道嚎叫声传来,直让魔法师心胆俱裂。
“撤退,放梦魇!”魔法师果断采取了最适合的行动,他此时根本顾不得考虑这些修炼了所谓《女女决》的复制品龚邑边是否具备暗属性弱点,唯一能够把握的就是他们依然害怕女人。
在三十九位龚邑边集体扑杀而至,几乎害怕得不能思考的情况下,魔法师依然凭借着最为坚定的意志力,努力施展出一次最为普通的黑暗梦魇。他在不到四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打出了最精简的施法手势,一共两个,第一个就是黑暗梦魇,手势完成的瞬间,一颗色彩斑斓的光球就从白银色的手中飞出,一边飞一边极速扩大,等到了龚邑边们的面前时,已经到了两丈开外的大小了。
三十九人,被着巨大的惭色光球吞没。他们发出体外的返虚境界的罡风轰然破散,他们前扑的动作陡然停止,他们所有人都一声不响地栽倒在地,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头顶上昏暗的海底。
他们的瞳孔消失了,眼睛里只有一团色彩斑斓的混沌。在这个临时性质的魔法消散之前,他们不会醒来。
他们所经历的梦境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要在床榻之上,独自让三十九位年老色衰,因为年轻时候整容而在老去之后变成各种可怕畸形的韩国女星感到生理上的满足,作为最害怕女人的龚邑边复制体,他们每个人承受的恐惧与折磨可想而知。
在半秒钟之内,银尘释放的第二个魔法就是瞬移,直接出现在魔界门的小帐篷外面。
“龚邑边,总算是滚一边了。”魔法师在身形显现的那一刻,低声感叹了一句。
他尝试暗影潜伏,却失败了,他此时正被人盯着。
魔法师抬起手,正想给自己释放一个黑暗迷雾,遮住身形,然后潜入暗影之中,可是他还米有来得及完成施展手势,就在抬手的一瞬间一道破空声瞬间到了脑后。
“这么迫不及待呀!”他甚至来不及将这句话说出来,就被一根灭气箭狠狠击飞。
不动霸体,所有伤害转位移。
他猛前扑着飞出去,狠狠撞断了一根残破的石头柱子,一头栽进废墟之中,瘦弱的身体呼啦啦地冲毁了许许多多碎石和瓦砾,无数碎片被他冲击得呈扇形飞散出去,仿佛霰弹一般。
银尘好整以暇地等待身形停顿,双手撑在索多尖锐的岩石碎片中间,白银色是手掌所过之处一切尖锐如同刀锋一样的碎片纷纷变成渣粉。他正要爬起来,猛然间听得身后破空声又至,接着身体一顿剧烈地颤抖,他自己居然几乎半嵌入这些肮脏又凌乱的废墟里。
他又中了一发床弩射出的巨箭。
不动霸体,所有冲击,衰落,掩埋,碾压伤害无效化。
魔法师暗骂一声,两手狠狠一拍地面整个人登时冲上一丈高空,紧接着他的身后,赫然张开一对光芒闪耀的翅膀。
他听到身后传来许多声惊呼。
他转过身子,居高临下地勾了勾中指:“刚才射箭的,是男人和我走一趟,否则,你们在东海秘境里的所有人,都不要指望睡觉了,无论白天黑夜!”他嚣张地说完,就转身朝某方向慢慢飞去。
不多时,一道蓝白底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追着他去了。
……
“原来是你啊?你这家伙没有投到建州奴儿那边去么?”苍白的身影从天而将,炽白色的羽翼化为纯净的流风消散在四周,魔法师站在一片特意选出的广阔沙地的正中心,看着从很远的一丛烂木头中间逡巡着走出来的蓝白色的青年。
那人三十多岁,一身白底蓝花的剑袍,系着金腰带,腰带上还还挂着一对儿通体黄金的宽宽扁扁的匕首,他披着一条同样白底蓝花的披风,和第一次见面时候比较起来,显得低调多了。
魔法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步履之间那一股帝皇般的傲气已经没有了,只有卑微与扭曲,他不是真正的帝皇,不过是穿着龙袍的猴子,他身上那种皇者风范就算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帝皇气度与胸怀的支撑,在逆境甚至是绝境面前,很容易分崩离析,消失无踪。
“还不如田万载呢,至少人家更冒着谋逆的风险将事业进行到底。”魔法师的冷哼在风中散开,手指一动,另外一棵火球从脚下扶摇着飞上头顶,迅速变成一直长着嘲讽脸的火球怪。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的大龙头吗?怎么?落魄到给北人当狗啦?瞧你着德行,估计是向建州奴儿投诚被人家拒绝了吧?真是个做狗都讨人嫌的家伙呢。”一连串恶毒的讽刺从火球怪的嘴里说出来,几乎瞬间就让龙傲田的那张俊脸扭曲了。他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低沉喝声。心口的位置爆发出一道蓝白相间的光芒,只一瞬间,就将周围空气搅动起来。
他的长袍猎猎作响,长风之中灌注进莫大的压力,一股股天地气势朝他聚拢过去,很快地,元婴一重的气势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狠狠碾压过魔法师的头顶。
火球怪的喝骂声止歇了。银尘面无表情地看着浑身气势翻滚的龙傲田,挑了挑银灰色的眉毛。
“亏我还以为你至少合道境界呢,原来不过是根银样镴枪头而已,呵呵。”魔法师说着,头上的虚空,轰隆隆地扩展出一小片真实的白昼。他对面的人正要说什么,猛然看见如此异象,什么威胁叫嚣的话语统统回到了肚子里。
一股崩天裂海的巨大威压,仿佛核武器一样爆发开来,一道冲击波一样恐怖的暴风呼啸一声,直接将龙傲田扫飞了,让他在十丈外摔了个很痛的马趴,地上的沙子直接被刮掉一层,露出许多惊恐万状的海床生物,还有好几十件破损的宝器,银尘伸手在虚空一握,金光爆闪之间,骇入魔法将地上的一切神兵统统控制起来,无数残破的神兵仿佛被他隔空吸起来一样,在空中装模作样地旋转了一圈,就仿佛下雨一样朝龙傲田射去。
“装!继续装!你不是元婴高手么?这点破铜烂铁总不在话下吧?”魔法师高叫着,手中金光闪烁飞射的神兵速度陡然快了三成不止,被银尘的威压冲击倒地的龙傲田根本顾不上爬起来,直接单手一撑,罡风鼓荡间,身形就已经到了一丈高的空中了。
他身在空中,两手往腰上一抹,两把金光闪闪的短剑就出现在手掌之中,眼看着许多宝器凌空飞来,他不敢怠慢,人在空中也不知道怎么借力一扭,就陀螺一样地旋转起来,手中的两把短剑瞬间变长变弯,软鞭一样狠狠抽上那些飞来的神兵。
被海水和泥沙腐蚀得成为下下品的宝器,怎么当得起龙傲田手里两件上品玄器的攻击,瞬息间就被抽打的支离破碎。龙傲田轻盈落地,手中的鞭剑舞得风起,一道道激射过来的流光在他身前一丈之处纷纷炸裂破碎,一阵金铁交鸣的声响之后,银尘周围百步之内再也没有把残损的神兵了。
“我还真就不怕你这个故弄玄虚的家伙。”龙傲田冷冷说道,他双手持鞭,两条黄金色的边缘锋利的鞭剑在罡风催动下仿佛毒蛇一样舞动着,摆出各种威慑性的形状。
魔法师无所谓地耸耸肩。此他头顶三尺处的火球怪猛不防开口却是连自家主人都给吐糟了:“法师先生,明明你比人家更能装,为什么要说人家呢,你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银尘扶额,自己随手制造出来的元素魂魄简直是……
“哈,哈!”龙傲田听了那火球怪的话,不由得大笑起来:“果然!你不也是凭借着什么灵宝来强行提升气势吗?罢了罢了,看你这个小毛孩子也没有讲过市面,不懂得江湖险恶。我龙傲田,虽然在江湖盟的事情上被你小子搅黄了,可是我本身,怎么也是分神境界的高手,用‘龙虚度’提升气势也不过是些许手段而已!我今日就算是将龙虚度舍弃,你也奈何我不得!我就不信了,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难道还能练就突破凡间巅峰的实力不成?”
“果然常年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吐糟役的元素生物玩多了,报应就来了。”银尘有点郁闷地想着,全然没有考虑到龙傲田在血阳城事件之后短短几个月内就提升到了分神境界,这事背后的古怪与莫大的阴谋。“你其实并没有很高的实力,枉我第一见到你的时候以为你是合道高手,才答应文比的,那个时候,要是真的杀了你自己上,恐怕江湖盟就不会损失这么多了吧?”魔法师慢条斯理地分析着,慢慢朝着十几丈外的龙傲田走过去。
他完全不怕,他根本不相信龙傲田能在短短几个月里,从化气境界提升到合道一重以上,可是如果他没有合道境界的话,那么他的实力在银尘面前又能有什么意义?
“你我之间无需多言,这世上,有你无我。”龙傲田的声音依旧清越,甚至依旧保持着那一点点孤高的冷意,可是银尘就是能听出他那孤高背后,万般破碎的屈辱和混乱狂暴的仇恨,想来投靠建州奴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成为真正可以出征打仗的战奴之前,他一定深深领教了建州奴儿们彻底毁灭人格尊严和信仰道德的驯奴功课了。
“哼,自作自受。”魔法师毫无怜悯地回了一句。
魔法师停下脚步,看着龙傲田猎豹一样猛扑过来,他手上的鞭剑又缩回成匕首的模样,裹挟着罡风直对着银尘左半边一个身位发动冲锋。
他的身影拉成一道基本上算是白色的线条,仿佛一阵迅捷的强风,几乎只用了一个吸气的时间,就窜出差不多十丈,到了银尘面前。
他从银尘身旁经过,手中的匕首猛然一划却划了个空,他索性罡风一吐,匕首再次化成长鞭狠狠朝着自己的左方抽过去。
还是什么都没有打到。
苍白色的身影上笼罩着紫光,连续两个万分诡异的身位变换,就躲开了龙傲田的两次攻击,魔法师潇洒地旋转身体,长袍散开成一朵森白的云雾。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里,他就直挺挺地面对着龙傲田的背门死路。
“交错破防?真是怀旧的手段呢。”魔法师的嘲讽从背后传来,龙傲田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骤然收紧,却完全没法让自己停下来,他头皮发麻地祈祷着,祈祷着银尘不要追上来不要追上来不要……
他的祈祷还没完,就感觉到背后一阵沉闷的剧痛,仿佛一瞬间就被百斤大锤狠狠砸了几十下。那股碎裂一样的痛觉从皮肤深入肌肉,从肌肉深入肋骨和脊椎,然后越过骨髓,直接深入到了内腑之中,瞬间就让他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一阵呜隆隆的蜂鸣。龙傲田被一股莫可抵御的巨力推着飞出十丈远,又一个平沙落雁的姿势脸先着地,摔得狼狈无比,银尘却没有上来补刀,只是静静看着他。
龙傲田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那动作任谁看了都觉得僵硬别扭,显然背上的剧痛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行动力了。他扭过身子,看到银尘手中,赫然握着一把他打死也想象不出的奇怪武器。
那七扭八曲的造型,又是链子又是齿轮又是许多圆管箍在一个铁环里,通体上下没有一点点锋锐的地方,却分明不是钝器的复杂玩意,当真不知道是什么诡异难防的家伙,看起来,似乎像是弩机之类,毕竟有个扳机嘛?
龙傲田不会知道那是一把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