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那没啥！”
裴国才飞快地滚动着轮椅急急跟过去。
他想去阻拦丁寻，无奈丁寻比他快了一步。
丁寻抓起桌上一个样式精致的铜制打火机，举在眼前看了又看，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这是……打火机。”裴国才有些紧张，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这些都没能逃过丁寻和王四的眼睛。
“裴大哥好有雅兴，还收藏打火机呢？”
“哎呀老裴，你说你一个不抽烟的人要这玩意儿做什么？不如送给我吧！”
王四一个箭步上前，从丁寻的手中夺过打火机。
裴国才瞬间急了，滚动着轮椅朝王四过来：“老王，这个东西不能给你，真对不住了！”
“不能给我？为什么？可我看上它了。”
王四笑着耍起泼皮来。
“四哥，这可能是裴大哥收藏的心爱之物，你就别拿走了，外公的书房有不少，下次回墨城我帮你去拿一个。”
听着丁寻的暗示，王四把打火机交还给了裴国才。
“裴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回矿上去。”
“你们……这就要走了啊？”
“是的，矿上还有事儿，裴大哥有事尽管打我电话。”
“好……”
裴国才内心很矛盾，既希望他们能多坐一会儿，又担心他们继续停留下去。
丁寻和王四上了车，裴国才坐在门口望着车慢慢地开出去。
他的眼眶湿润了，喉结在艰难地滚动着。
“唉！”他长叹一声，把轮椅一转，关上门坐进屋里。
一路上，丁寻默不作声。
蔡东旭看了十几回后视镜，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问道：“丁寻兄弟，你是不是在怀疑那老裴什么？”
“绝对是，我觉得这老裴怎么总给人一股阴阴的感觉。”三贵抢着说。
“细想起来他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四哥，你有啥看法？”
丁寻听王四这么说，才开起口来。
“我没什么看法，我只觉得这个裴国才虽然看着古怪，但他一个残疾人能做什么？”
“哎呀，也对哦！”蔡东旭和三贵异口同声。
几个人开始议论纷纷，互相聊起了沿途的风景，车里的气氛轻松起来。
唯独丁寻心情特别沉重。
在没有到水陵县来的时候，他心里还对自己的猜测有所怀疑。
经过这趟的水陵之行，他的心仿佛被一个爪钩勾着，揪得生疼不说，还有那种深入心脏的纠结。
回到新南县城，他让三贵下车去买了一大包杏仁酥。
本想在县城约赵玉玲出来坐坐的他，也打消了在城里逗留的念头，让蔡东旭直接开车回村。
刚进水牛坪村，迎面就看到一辆警车和他们的车相向而过。
他惊讶地回头朝车后窗看去，那重案组副组长的车，车里似乎坐了三个人。
“哥，咱村里又发生啥事儿了？”三贵也惊讶了。
王四淡淡地回答：“可能是老中医家的警察撤走了。”
“啥？那不是为了保护老中医的吗？”
“三贵，你还年轻，你不懂。”
丁寻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疑惑地看着王四：“四哥，你这话是不是有啥深层的含义？”
“当然有，你们等着看吧。”王四说完，又闭目养神。
“三贵，在前面路口停车，我下去看看老中医。”
“丁寻，听我的，咱们直接回山。”
丁寻侧着头盯着王四看了十好几秒，明白了，说：“好吧，先回矿上。”
回到矿山，几个人下了车。
王四叫住他：“丁寻，咱俩聊聊。”
丁寻知道他是想问裴国才家那个打火机的事。
“四哥，我先把这盒酥送过去，咱俩晚上唠。”
“晚上我还有事儿，反正也不急于一时，那就明天上午找你聊。”
“好，那四哥请明天上午到我屋里来。”
丁寻拿着杏仁酥去了赵光印老人的宿舍。
老人依旧是头也不抬地自己和自己下棋，见丁寻来也没有太大热情。
丁寻把杏仁酥搁在茶几上，没话找话问：“赵老前辈，林大哥没来和您下棋呀？”
“他不得干活去吗？你光养吃白食的呀？”
赵光印终于算是抬了抬眼皮，右手把老花眼镜往上推了推，翻了个白眼。
丁寻被他奚落也不以为意。
“您老说得对，您先忙着，那我先出去了。”
这回他没有蹭椅子坐，也不打算陪老人闲聊，说完话转身就走。
“你小子等一等！”赵光印突然叫住他。
已经走到门口的丁寻转过身问：“赵老前辈有啥事儿？”
“对了，听说你们村子里的那个老中医看风湿病很有名？”
“是的。”丁寻看向他的腿。
老人的腿二十多年前被赵成谋打断，瘸了一条，每逢阴雨天气那条伤腿就会酸痛难忍。
“前些天我让庆福去帮我请老中医，他回来说老中医家有警察守候，他没进去，不知道老中医啥时候方便出诊。”
老人一边落着手中的棋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现在应该可以，刚才我们的车上山时在村里遇到警察回城去了。”
“警察撤了？”赵光印突然抬起头看他。
“大概是的，看那车上坐着的是在老中医家的警察。”
“哦，那敢情好，我明天让庆福再去帮我请。”
“要不明天我让三贵开车下去把老中医接上来吧。”
“也好，毕竟人家也是老年人，有车坐不费劲儿。”
“您还有啥吩咐没？”
“没有了，你忙去吧。”
赵光印手一挥，又低头继续下他的棋。
丁寻侧头看了一眼屋里角落竖放着的一小捆物品，随后走出他的宿舍。
第二天一大早，丁寻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他边揉眼睛边起床去开门。
“林大哥，是你？”他诧异地看着门外双眼布满血丝的林庆福。
林庆福慌里慌张地把他往屋里推：“先进去，我有急事儿找你！”
进了门，林庆福把门反锁上。
“丁寻兄弟，赵老师不见了！”
“啥？啥时候不见的？”丁寻吃惊不小。
“每天一大早我都会帮他把粥和小菜送到宿舍，可是刚才我送过去，屋里没人。”
“那可能是赵老前辈出去溜达去了吧？”
“不可能，他早晨从不出去走动，要吃了早饭才出门。”
“林大哥，你都到处找过了吗？”
“凡是赵老师平时去的地方我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
“快，你跟我去监控室！”
丁寻二话不说，拉着林庆福就往对面跑。
俩人刚上监控室，保安队长正下夜班准备下楼，见丁寻上来，知道有事儿，紧张地问：“丁寻，这是又……有事儿？”
“快，帮我调出昨夜的监控！”丁寻匆匆说完就先行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