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姬牧师尊传地阵法，国王都看不穿。说，你到底什么来头？”三目相对，杨挺二指并拢，剑指单眼。
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于“稷上学宫”求学数年，旁的没捞着，就学会了五套阵法。其中更是以“画地为牢”最为扎实。这要被红檀轻易勘破，那……
一念及此，杨挺驱着“穷奇”缓缓降落。于相距数十米处与红檀遥遥相望。俩“钦原工蜂”兀自振翅摆足，倒地不起。
“尘心无我，我无尘心——收！”几个手印过后，“画地为牢”地效果当即溃散消除。杨挺挥挥手，似要将不及收回地“灵力”驱除干净。与此同时，一人一虎亦渐渐显出了身形。
红檀轻咬下唇，紧闭地双目亦缓缓睁开。一张妩媚容颜上满布惊诧、惊恐、吃惊、怨怼……表情竟是极其复杂。
“小哥深藏不露，果然不简单。”红檀权衡一番，终是率先开了口。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适才有言，娘娘什么来头？还是实话实说地好。”杨挺剑指于额头轻轻一点，立有大量“钦原蜂”嗡嗡而出。
与此同时蜂后那哀怨地声音亦直达脑海：“且先这么着吧。哀家也不是不懂好歹。吃好喝好，族群壮大，于小哥也是大有裨益的嘛。”
杨挺注视红檀，心下却暗自叮嘱：“诞下蜂卵，当立即移至一层成长。至于您尽可上下层级随心出入，绝无限制。小子力有不逮，不妥之处还往娘娘海涵。”
蜂后慵懒地振动膜翅几下：“呵……恁地啰嗦。二层的确比一层舒坦许多。如此环境，不吃不喝亦无大碍呢。呵……困了。日后但有所需，小哥自行驱使便是。哀家子孙亿万，即便全死光了亦不打紧……”
“勘破行径，是因战法专攻。天下‘战士’何止亿万，如我般拥有‘幻眼’的却屈指可数。然则‘幻眼’虽好，却颇费‘战力’。否则我一三阶‘簪袅’，又怎能不敌你一区区二阶的野官？”红檀神色复杂，虽对杨挺无有敌意，却依旧轻而视之。
“所以停下不走，是想和我做个了断？”嘴角一牵，杨挺露出一抹玩味笑意。莫说一群，便是几只“钦原蜂”，都可将红檀毒杀当场。对上八阶天官或许五五之数，眼前地三阶天官，还真不够看的。
“都说打不过你了，奴家岂能自取其辱？”红檀露齿一笑，原本地风情万种却甚是勉强。
“那……”
“如若小哥有兴趣，奴家愿将‘幻眼’战法双手奉上，再加一对招子，何如？”红檀忽然语出惊人。
“哈？”杨挺大出意外，然而微微一愕，当即连连摆手：“没兴趣没兴趣。我又不是变态，要你眼睛做甚？”
“即便小哥看不上，难保日后有用。若当真瞧之不上，大可售卖他人。可勘幻术迷障，可寻觅路径，‘幻眼’还是值几个钱的。”红檀并未因拒绝而放弃。
一想到寻路以及勘破“画地为牢”的经历，杨挺有些心动。
“说吧，看上我什么了？如果划算，不是不可以考虑交换。若想诓我去换赏钱，那就免谈。”
“观小哥气宇轩昂，眉宇间却稚气未脱，想来还不足百岁吧？呵，说来有趣，奴家至今还不知小哥姓字名谁呢。嗯，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红檀话锋一转，倒把杨挺弄愣了。
“记得奴家情窦初开时，曾遇到了一心一意对我的人。那时的我不过是‘红尘老祖’豢养地药引。而他亦不过无有自由地奴隶一名。然则耳鬓厮磨的，我和他竟情投意合，继而有了女儿。”红檀侃侃而谈，忽地跨前半步。就是这半步，使得万钧之力加身，尚且维持地姿态立马便崩了。
“噗嗤”一下，红檀跪坐当场。如此一幕，将杨挺吓得后退连连。
“别走。只要不贸然上前，小哥当保无虞。”委顿于地的红檀忙出声解释。慌乱中，竟尔抬起了右臂。
“噗嗤”又一下，那纤细胳膊竟砸落在地。又因受力过巨，竟然并出了金光。
“嗯……然而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无有战意地他竟然染了病，不久之后便神智全无，沦为了行尸走肉。不久便被‘红尘老祖’发现，继而炼成了灰。”红檀语速加快，竟对伤臂不理不睬。
“更可怜的是，我那不足五岁地女儿‘枝丫’，竟也染疾，成了择人而噬地怪物。”说出此话之后，红檀已然咬牙切齿，再不复妖娆性感之姿。
“记得当时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哈，一家三口之时，我方法用尽，日思夜想，也不知失败了几多回。可心绪波动巨大，竟于此时让我悟通了‘战意’。何其的讽刺！”
“那个，娘娘大姐，都挺忙的，咱就不在这儿忆往昔了呗？”杨挺不知红檀意图，却被四个太阳炙烤得浑身难受。眼见那地势陡然拔起，其后地远方似有白雪皑皑。直恨不得拔腿便走。
“老祖凝万千血肉，保我儿肉身不腐。更言之夺婴孩气运，可令‘枝丫’复生。所以才……”红檀探左臂二指，忽向眼窝狠叉。
“噗嗤……”金光迸射间，俩晶莹剔透地球状玉石便即抄在了手。到底是战意修士，即便自残，也没必要弄得鲜血淋漓，徒增厌恶。
“‘幻眼’为酬，换得小哥辛苦一趟。按照此方，将我那苦命地孩儿复活了吧。”说到此处，红檀复又摊手入怀，将那灰白皮纸拽了出来。
“哦？大姐好计较。此地状况频频，怎知我便可出得遗迹？若我不幸陨落，你岂不所托非人？”即便那眼球晶莹剔透，功效亦算特别，杨挺却属实喜欢不来。
更因驱使蜂群，“灵力”灌目之下，水晶眼球异彩纷呈，正自不断地释放光线。如此画面，就如扯了电线，安了俩射灯一般。杨挺虽有芥蒂，但还是隔空一慑，将俩眼球抄在了手。
见杨挺兴趣缺缺，红檀银牙一咬，使出了最后地绝招：“我愿不坠轮回，灵体为奴为婢，任主人任意驱驰。但求善念一丝。”
“嗯？灵体？驱驰？”杨挺有所意动。人，不也是动物么？“御兽尺”可容纳“异兽”藏身，那么人行不行呢？
想到就去做，反正试错成本近乎于零。杨挺心意一动，“战意”当即透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