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吱呀”的门一合上,姚书辞就将手中的茶盏搁置在桌上,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挽歌瞧着,“你不该继续待在菁州。”
“表哥……”
“或许你很诧异,你可知,我娘是你的大姨娘?”
大姨娘?“表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信。”姚书辞说着垂下了眼眸,没一会儿就起身走到了苏挽歌的跟前,“可你太不一样了。我娘不是二婶婶。我为了救了我娘,改变了她的命运。我以为她获救了,不想这世间再也没有她存在过的足迹。我娘成了二婶婶了……”
这莫不是又开始犯病了,苏挽歌有些担忧的拉过姚书辞的手为他把脉。
姚书辞也没反抗,眼神有些受伤又有些孤独的看着苏挽歌,被看得苏挽歌浑身竟然有点后怕。
好一会儿,姚书辞才开口道:“只以为你会相信。总之,你不能呆在菁州了。”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苏挽歌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姚书辞的袖子。
两人都愣住了。
默了一会儿,苏挽歌才出声道:“说说吧!你不说清楚,怎知道我信不信呢!”或许听他多说说,才能清楚病因在哪里了。
只以为与众不同的苏挽歌是愿意听自己说的姚书辞,抱着感激的目光看向了苏挽歌。
不知怎的,苏挽歌竟然有些惭愧。
姚书辞,走到一侧靠近苏挽歌的椅子边坐了下来,“我活过一世,大叔叔也就是你的大舅舅和我娘是龙凤胎的。所以真正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的并不是你娘,而是我娘。上一世,大叔叔是和我娘一起出了事的,然后也是你娘把他们拉回来的。这一世,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我没能拉住大叔叔,可我骗住了我娘,以为我娘能活下来了,可就在大叔叔死的那一天……我娘不见了。”
苏挽歌:“……”
“这世上再也没有我娘的任何消息,好像这个世间她未曾出现过一般,没有人为她伤心,没有人为她的离去难过。就连最疼爱她的祖父都不记得她了。祖父原先最疼爱的人是我娘,最不讨喜的人是你娘,就是因为你娘不讨喜才跟人私奔,嫁给了你爹的。”
苏挽歌:“……”
“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是吗?我还试图改变过我养的一只狗,结果它也消失了。没人听说过有它的存在,以至于整个姚府的人都以为我疯了。我也不知怎的就成了二舅舅的儿子了。开始我以为我什么也不能改变。直到你的出现。”
说实在,苏挽歌是不信的。可是如果眼前的表哥患病了,就不该去否定他,顺着他的话,安抚他也未尝不可。于是就问道:“我有什么不同吗?”
姚书辞沉默了,目光闪烁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神秘兮兮的对苏挽歌说道:“上一辈子,你没有退亲的,你是嫁给了陆元修,在你临产那一天,陆元修又娶了一个叫慕……慕什么来着,对,慕雪嫣的女子。后来听说你的孩子不是陆元修的,是一个叫荣谦的,然后……然后你就死了。”
还别说,这话一出,苏挽歌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后背发凉。
如果从表哥嘴里说出慕雪嫣倒是凑巧,但说荣谦,她知道荣谦对外的称号是荣澜之的。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异样,苏挽歌硬是扯出一点笑意的说道:“你不是说不能告诉他人吗?也不能改变什么吗?那你现在告诉我,万一我也消失了呢?”
姚书辞摇了摇头,“你不会。你改变了太多的人,可是他们都还在。我这几日才想明白,或许你去改变,未必会有人消失。因为你就是这辈子的人。灵儿,我也是这辈子才知道她不是自尽的。有可能不一样的开始是从陆元修开始的吧!”
“怎么说?”
姚书辞默了默,“陆元修上辈子没有养外室。”
这话一出,苏挽歌忽然想到纳兰甜。
那个一直经常说些奇奇怪怪,令人听不懂的女子。最特别的是,她拿出来的东西也是前所未见,书无记载的。
望着苏挽歌陷入沉思,姚书辞轻声问道:“你可是想到什么?”
回过神来的苏挽歌摇了摇头,“那我想问问你的是,为何我不该待在这里。”
“我居于院中,不再过问其他,可是你一直在菁州,菁州的变数就越来越大。比如域镇并未发送瘟疫,祖父也未瘫。所以我想你不要呆在菁州,祖父也能安安稳稳的度过晚年。这话你纵然不爱听,也只当表哥求你了。其他我也没什么好告知你的了,我走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话,叫苏挽歌如何消化,如何相信呢?可姚书辞那一字一句的言语却在告知苏挽歌,他没有说谎。
“吱呀”的开门声,没一会儿又关了上去。
苏挽歌整个人都要瘫坐在地了,手心里全是汗水。
雅奴瞅见辞哥儿前脚一走,就推门进来,还没问自家主子的事,就瞥见小小姐浑身发抖,跟得了魔怔一般的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一处瞧着。
吓得雅奴立马走了过来,“小小姐~小小姐……您别吓奴婢,您怎么了?奴婢这就去叫人……”
惊慌失措的雅奴正要跑出去叫人,却被苏挽歌硬生生的拉住了,“我没事。”说完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帮我把水端来。”
“好好好,马上来。”雅奴着急的端过桌上的茶水一手帮苏挽歌顺着背一手喂苏挽歌喝了点水。
好一会儿苏挽歌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若非额头上的冷汗还在,都会以为苏挽歌刚才突然的发作不曾发生。
握着胸口疼痛难耐的苏挽歌,皱了皱眉,喝了几口水,才缓和了些。
这胸口都好久未曾发作了,怎么就……
可一想到姚书辞的话,苏挽歌忽然觉得纳兰甜可能会给自己答案。
不管表哥的话是真是假,自己继续待在菁州确实对整个姚府是不好的,毕竟自己姓苏,而今家父病重,自己却不前往,到时候免不得连累了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