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姐听说是凌州苏侯府家的千金，这棺材里头的，哎哟，是那严府的夫人。哎哟，真可怜哟，听说啊，一大清早就浮在湖面上，周围啊，围了很多很多的鱼呢~”
“噢哟，是不是真的，有没有那么玄哟？”
“我怎么听说是被严老爷给咔~”那人说着还不忘用右手在脖子处横了一下，“死了。”
吃瓜的人群一听不由脊梁发凉的缩了缩脖子，“是不是真的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毫无意外都听在了苏挽歌的耳里，一侧的雅奴吸了吸鼻涕轻声的问道：“小小姐，奴婢不懂，为何要花这银子去跟人茶余饭后的呀，而且说的多半都不是真的呀？”
苏挽歌眼眶红红的朝路边这一堆，那一堆的围着说闲话的人，很是不屑的收回了目光，“不要问那么多，向前走，让前头的走慢点，吹唢呐的给我吹响点。”
雅奴点了点头，忙小跑向前去做。
很快严府的管家忧心忡忡的冲外头进了严府，这前脚一踏进去，就瞧见奶娘在大堂前满脸愁云的来回彳亍着，一瞧见管家回来了，着急着迎了上去，“怎么样？老爷可回来了？”
管家摇了摇头，“听人说，老爷被关起来了呢？”
“凭什么啊？老爷一没杀人，二又没虐待夫人，怎么关起来了呢？”
“怕是苏小姐的缘故。”
“苏小姐？苏侯府如今也不是皇家的红人了，怎么一个县令偏偏就听了她的。”
“奶娘，您怕是忘了，这姚府的药铺可是垄断了整个菁州，这……谁敢得罪？”
若不是因此，我还能忍姓姚的至此吗？奶娘呼了口气，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得，先用饭吧！”说着就转身一副主人模样的坐到饭桌旁。
一旁的管家只得点了点头，令人布菜。
不想菜色清一色的素菜，还是一些不是特别新鲜的。见此奶娘直接拍桌而起，大喝一声，“怎的，老爷不在府上，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这些是人吃的吗？”说着就随意的抓起桌上的一盘菜朝一个丫鬟的身上砸去。
那丫鬟也不敢躲，硬生生的头部砸出血来的跟着在场的下人们一起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只听其中一个大丫鬟委屈的叫道：“冤枉啊，奴婢们冤枉啊。这厨房就给这些，并不是奴婢们给的。”
“厨房？去把厨房的下人们给我叫来。”奶娘恶狠狠地叫着，挪动着自己圆润的身子再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厨房的下人们垂着头一前一后的跟了进来，掌勺的没等奶娘责问，就先一步一板一眼的说道：“没有菜没有肉，我就是空手也做不出菜来。”
“什么意思？”
负责采购的两人立马就跪了下来，朝着奶娘猛磕头说道：“是街上大家都不愿意卖给我们眼严府，一听说是严府的要买菜或者买肉，我们就是给钱，人家也不愿意卖啊。”
“是啊，人家都说，得罪姚府，又得罪陆将军未婚妻的严府，借给他们十万个胆，都不敢卖。奴婢们也是没办法了。”
“又是姚府，姚府姚府，这姚韵灵都死了，还烟魂不散吗？”
这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奶娘，姚府的喜儿带人来要人了。”
“要什么人，这姚韵灵不都被他们拉回姚府了吗？”
“是说要小公子和小姐。”
“想得美，那可是我严府的公子和小姐，这姚府这也太欺负人了吧！等着，我倒要去会会看。”说着就要去看喜儿。
不想喜儿直接带着几个壮丁冲了进来，“你们几个，去把小公子和小姐带出来。”
“谁敢！你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喜儿朝奶娘翻了一个白眼，丝毫不放在眼里的应着，“老不羞的东西，去。”
被激的恼羞成怒的奶娘直接挪动她圆润的身躯，直接扑向了喜儿，没反应过来的喜儿是硬生生的给扑倒了，还没伸手反抗，奶娘的手就狠狠地“啪啪啪”打在了喜儿脸上。
哪里是奶娘对手的喜儿是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接下了几个巴掌。
一旁的壮汉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的来拉开。
脸没打红了的喜儿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哭可愣是不哭的怒瞪道：“你个泼妇，姑爷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老不知羞的臭寡妇。你还敢打我是吧！你们几个是死的吗？还不给我抓住她。”
不带怕的奶娘冷哼了一声朝着身后的下人们也大喝一声，“你们杵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奶娘如何得老爷喜爱，严府上下不是不知道，所以哪怕心里不愿意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这么一下，整个严府乱成了一锅粥，打成了一片。
将表姐送到府的时候，由于没有接后辈的道理，故门口除了下人们，没有一个主子站在门口等着。不过苏挽歌的微微抬眸，就瞧见站在阁楼那边伸长脖子看向这边的大舅母和小舅母。
两人难得一见的拉着手，抹着泪水。
这一幕，令苏挽歌不由的哽咽了起来，看着府门口早已摆放好的火盆，吸了吸鼻涕，朝着棺材弓腰点了下头，对棺材里头的姚韵灵轻声说道：“表姐，到家了，跨火盆。抬进去。”
听着的下人们丝毫有条不紊的抬着棺材进了姚府的祖宗祠。
按理说嫁出去的女儿是不可能有机会进祖宗祠的，但这是祖父特许的。故而就将表姐的尸体摆放在祖宗祠堂里。
刚一摆放进去，由着丫鬟扶着的袁氏就颤抖着身子手持手帕捂着嘴，步伐紊乱的走了进来。
袁氏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疼在骨子里的女儿如今就那么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看着下人们把棺材盖打开，袁氏伸出去的手再次缩了回来，“挽挽，这……”
苏挽歌想安慰的说别的，可还是别开脸说道：“是表姐。”
只这么一句话，袁氏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直接击溃瓦解，哭出声来，“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