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些叛匪的骑兵彻底冲起来而来不及转向的时候,两侧响起了爆豆般的机枪声。同时骑兵团这些本来一手抱着马刀、一手揽着缰绳的骑兵们,也非常不讲武德的把马刀横在马背上,纷纷把背后的冲锋枪转到前面来一下子打光了满梭子的子弹。
每侧各九挺轻机枪外加四五挺仓促布置好的重机枪,不间断地射击让战场宛如刮过一阵暴雨。很多轻机枪接连打完了三个弹匣之后,骑兵团的阵型启动了。
与骑五营骑兵把马刀高举过头顶冲锋不同,这些骑兵马刀是举到与眼睛平行的高度,刀尖直直地指向前方!
刘子龙一直不敢也舍不得让骑兵们和这些叛匪拼马刀,这次终于下了决心:一来也该让部队试一试,还是那句话:只有敢于刺刀见红的部队才是好部队,连马刀都不敢拼,部队永远打不出来。
二来也是觉得这些叛匪被打的差不多了,拼马刀也是顺势割韭菜,既能让部队得到锻炼,也能提高部队敢打必胜的信心。
毕竟这是骑兵部队第一次与对方大规模拼马刀,谨慎初战,初战必胜,这是一贯的信念与策略!
至于之前的骑五营那场对战,实在是他们擅自行动的结果。当然,在给了其他骑兵敢打必胜信心的同时,也刺激了其他部队。
战场形势让刘子龙大为欣慰,叛匪的士气已经崩塌了,一场意料中的血拼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一个个叛匪骑兵被直直的刺到马下,甚至很多是被从背后刺倒的。
半个小时后,已经看不到一个骑在马上的叛匪身影了。
骑兵们砍瓜切菜般地解决了战斗,而留在村子里阻击的叛匪,也被跟上来的步兵三团紧紧地包围了起来。
这条路线是刘子龙精心选定的,叛匪回去最近的路线,换谁也不会舍近求远选择其他路线的。毕竟多待一分钟,危险就上升一分钟。
而叛匪对于第三团行军速度的计算也严重失误,他们的情报难道没有通报,这支军队去年大半个冬天都在进行拉练吗?何况这次出击前,征集了大批的骡马甚至毛驴,这些牲口不但驮物资还驮人!
骑着毛驴追来的步兵,人家只是拿毛驴当运输工具,可没有像骑兵一样骑驴冲锋的打算。
不过既然来了,而且也围起来了,那就不急于发动进攻了。
保安三团的步兵们,结合着炸药的使用,在梆硬的冻土上,开始修筑战壕,除了偶尔向村子里打几发炮弹外,一点看不出要进攻的意思。
文攻开始了!
四周都在喊话,敌工部门的人喊政策,玖原本地入伍的喊家乡的变化,被俘的现身说法喊自己被俘后的亲身经历。
到饭点了,这边喇叭里高调开饭:“今天的午饭是羊肉汤、大片萝卜咸菜,白面馒头随便吃,管够。”
到了晚饭:“开饭喽开饭喽,今晚改善伙食打牙祭,一咬流油的大个羊肉包子。”
第二天中午又喊上了:“各班派人来盛饭了,今天午饭是高粱米饭,猪油炒白菜。”这次除了报菜名还不忘了揶揄对面:“村里的弟兄们,你们吃饭了吗?昨天吃的什么啊?我们这里有砖茶,来拿点回去解油腻啊,估计没少吃肉吧?别客气,我们保证来去自由啊。”
这话说完,战壕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村里连炊烟都不冒了,还吃肉?
虽然叛匪们在村子里掘地三尺找粮食,但远远不够吃的。刘子龙不着急,比起当年果军,他们连杯水车薪的空中补给都没有。
但叛匪们为了争夺点找到的粮食大打出手的劲头,和当年抢空投物资的那些人没啥区别。除了抢,除了忍着,终于有人受不了了,趁着黑夜偷偷爬出来投降。
出来的人立刻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问清楚家乡所在地,立刻派他的老乡过来,一边说着“大兄弟你可过来了”,一边把一个热馒头或者一个热包子塞到对方手里,还不忘了加一句:“慢点吃,敞开吃,管够。”
对方流着眼泪吃了顿好饭饱饭热饭,再守着火美美睡一觉,第二天天一亮就跑到前沿去宣传去号召,而且是指名点姓地喊:“某某某,快过来啊,这边不打不骂,有吃有喝,长官待人和气。”
“我碰到咱们村的某某了,在这当兵一年多了,他说这里不打不骂吃得好穿得暖,让你也赶紧过来。都是一个村的,他总不能骗咱们吧?”另一个昨晚过来的俘虏喊道。
当年垓下之围,汉军四面楚歌散顽敌的效果也就不过如此了吧?这些叛匪的土崩瓦解就在须臾之间了。
但是,叛匪也不那么傻。就在他们退下来宿营的那个晚上,一支一百人的小部队,还没等到天亮便带着足够的粮食和弹药偷偷先行出发了。这些人是叛匪的主要首领及亲兵,其中不少是当年刘子龙水淹火攻昭布统时候逃脱的叛军首领!
而那支大部队,不过是用来转移刘子龙视线的!叛匪也玩了一出金蝉脱壳、声东击西。这一下子差一点就让他们逃出生天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无意中遇到了杀红眼的骑五营了。
骑五营犹如西游降魔篇孙悟空嘴里的自己,从南天门一直砍到了蓬莱东路,眼都不眨一下。他们从玖原城一直砍到了乌拉后旗,又从乌拉后旗追着散落的叛匪一直砍到了边境线上。
他们饿了就在马背上吃干粮,渴了就喝冰水雪水,晚上抱着战马睡觉。形象像野人,内心像超人,行为像兽人。
就这样到处溜达到处砍,直到遇到了这一百来人的叛匪队伍。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初升的太阳照亮了整个山谷,让刚睡醒的骑五营战士们身上有了一丝暖意。
就在这时候,迎面过来了一队人马。双方都在意料之外狭路相逢了。而且遇到的都是主力,后面并没有任何的主力大部队。
但是双方都认为对方只是先头部队。
骑五营向刘子龙发出了最后一封电报:我们遇到了叛匪主力。然后销毁了密码本,捣毁了电台。报务员和机要员也拔出了马刀,和脚盆鸡顾问、炊事员、司号员等人一起,冲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