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龙的心腾的一下就悬了起来:心想这个老狐狸,不会关键时刻捅我一刀吧?狐疑的目光,投向了董秘书长。
董秘书长依然面带标志性的职场微笑,但是眼神似乎在说:“你小子给我装傻充愣?”
刘子龙更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开口问道:“跟我有关?还请长官明示。”
董秘书长仍旧是微笑不语,好像在说:你小子还继续给我装是不是?
会场上的空气似乎凝滞了,刘子龙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他的感觉就是看来董秘书长之前都是装的,要对我下手了?如果是这样,事情的真相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同盟军的态度。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结拜大哥赵师长。
赵师长见自己的把兄弟将目光投向自己,虽然他不知道董秘书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知道这时候要支持自己这个义弟一把。
“二位长官,具体情况还请明示。”赵师长出言说道。
“是那个制造了列车大劫案的匪首李黑七来了,这伙土匪是他的部下。这是我们唯一获得的情报。”周次长说道。
李黑七来了?刘子龙的脑子嗡了一下。
最近战事紧急,没顾上过多过问他,只是看到每个月他的报账,一直在给自己挣钱啊。怎么又跑到这里当土匪来了?不对,绝对不是城里住腻了想来当乡间当土匪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缘故。
坏了,这个董秘书长肯定以为是自己把李黑七调来的,事先也没有和他打招呼,让他产生误会了。
但是这种会场上,自己该如何解释呢?
正在自己着急的时候,就听周次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摸清李黑七这股土匪的情况,并对其进行围剿。这个李黑七可是不简单啊,屡次击败围剿他的官军,连洋人的雇佣兵都打不过他。只又咱们英勇善战的刘团长击败过他,而且还不止一次。但是很遗憾,最终还是让他逃跑了。所以这个悍匪,非常非常难以对付,咱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这时候董秘书长把话头接了过去:“所以,这次李黑七来这里捣乱,某种程度上是跟刘团长上次剿匪不彻底有关系。我已经给国府打报告了,要派刘子龙的部队继续剿匪。当然,具体原因肯定不是责怪刘团长,而是考虑到刘团长有和这个顽匪的作战经验,且是他李黑七的克星。”
这番话出口,刘子龙也不知道是吉是凶,其他人也都不明白董秘书长背后的真实用意,一个个面面相觑。
看到大家没反应,董秘书长加重了语气,加快了语速,并且收起了笑容说道:“这个事情,必须刘子龙团来处理!你的部队必须留在这一带执行剿匪任务,团部,暂时就设在昭布统!任何其他部队替代你,我不会放心,国府也不会放心的。”
这,让我把团部留在昭布统,这应该算是帮我吧?但是,李黑七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董秘书说的推我一把?这也不可能绕过我啊。再说,从刚才那个眼神看,他也不知道李黑七到来的消息。
刘子龙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等着赶紧开完会调查清楚。
会议开完了,大体制定了五十八团继续留守的计划,但是也没说国府军什么时候撤走。
具体的作战计划也没有。
刘子龙意识到既然确定了把他们团留在昭布统,就主动表示会派出侦察部队了解情况,然后根据情况主动进击。这也就等于正式开展工作了,从而把这个事情落实。
会议开完后,他并没有急于向董秘书长解释,而是急匆匆地赶回团部,向邱明了解情况。
“对,是我让李黑七这家伙带着他手下弟兄们来的。你当年不是也和李黑七用过这个计策吗?”
“你可真是会帮我忙啊。不过也真看出来了,董秘书长是真有心帮咱们。”此时刘子龙越来越相信董秘书长了。
“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董秘书长这种成了精的人物。”邱明提醒道。
“对对对,老狐仙我不能信,小狐仙也不能信,比如你这只小狐仙。麻烦您老别总给我留包袱了行吗?总给我惊喜,下次就成惊吓了。你是不知道今天董秘书长看我那个眼神啊,那哀怨劲儿,好像我欺骗了他的感情似的。”
“得了,你还欺骗人家感情,别让周启兰欺骗了你的感情就好。”
“又来了,又扯她。咱说正事吧,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对于董秘书长,这事我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啊。”刘子龙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你主动去找董秘书长承认这个事。实事求是地讲,就是我搞的鬼就行。实话是最经得起推敲的,你就实话实说。”
刘子龙站起来:“好,事不宜迟,越早坦白越好,我这就走。”
军人就是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见到董秘书长的秘书,让通报一声刘子龙求见。人家秘书说:“刘团长,不用通报,你跟我来就行,我们董秘书长等您呢。”
听闻此言,他暗自出了口长气:多亏自己及时赶来了,否则这个误会就说不清楚了。
见面行礼,上茶寒暄,待到屋里只剩下他二人时候,还没等刘子龙开口,董秘书长说道:“子龙啊,你是不是想说,这个事你不知道啊?”
刘子龙苦笑了一下:“估计您不信,但是我事先真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你的人做的?”语气依然不缓不急,依然面带笑容。
“是的,是邱明他们擅自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剿匪把我们留在这里。这都是实话。”
“我知道你说的事实,包括之前你不知情。说实话,我一开始有些生气,这么大事你居然不通知我。但是会议上你表现出来的表情,我确信你是不知情的。”
他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刘子龙,眼神透露着对对方的信任。
“还有这个时间。”他继续说道:“如果是一散会你就向我解释,或者等了很久向我解释,我都不会相信你,而你来的这个时间,证明你不会说假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您是在问我?”刘子龙真不想回答他,因为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又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毁于一旦。
“对,我想听你分析。”虽然语速不快,但是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