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打响了。这次没有选在黎明发动攻击,因为天越黑,胜负的天平就越倾向于刘子龙的部队。
重点进攻方向的四营和五营,在没有任何炮火准备的前提下,用刺刀干掉了敌人的哨兵,然后蜂拥杀入敌阵,用冲锋枪猛烈扫射,机枪手也端起轻机枪猛扫,步枪手就端着刺刀猛捅。
这些叛匪的防御重点在城墙方向,完全没想到背后有敌人冲过来,一时大乱。刘子龙看到这些叛匪果然个个作战经验丰富,他们并没有像正规军那样整齐划一的列成队列进行休息,而是人人牵着马的缰绳在马下面睡觉。一听到枪响,很多人立刻翻身上马,动作之快只需要几秒钟时间。这让刘子龙目瞪口呆!
好在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给对方任何让马冲起来的机会,子弹如同暴风雨般的扫过去。有的人刚上马就掉了下来,有的马被扫倒,有的连人带马被子弹贯穿。没有冲击起来的骑兵,动作比步兵要笨拙得多!这让刘子龙长出了口气。
还有部分来不及上马的匪兵,拔出来马刀准备拼命,然而一寸长一寸强,马刀还没砍到对方,要么被子弹打死,要么刺刀就已经捅进了体内。
这场猝不及防的战斗,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一千多人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三百多人杀戮殆尽。
眼看战斗如此顺利,刘子龙也有些意外,急忙进城上墙,一边指挥四营五营分别向东西两面进行增援,一边给赵师长发信号。
而搅在一起混战,是抵消骑兵优势的最好办法。虽然陆续有匪兵骑马冲了出去,但是更多的被打下马来。
刘子龙有些低估了自己部队的战斗力了。三营当面之敌虽然多,但其实是一比一的兵力对比。而近战对方又占不到任何便宜,所以根本组织不起来人马增援其他方面。
刘子龙没想到东西两面的匪军在四五营的支援下也瞬间被打爆,便又急忙命令东西两面的四个营向南门外合围过来,与匪军进行最后的决战。
同时他也用电台呼叫赵师长,赵师长立刻命令城内的营和赶过来的营,也加入合击的战斗。
这样六个营,将近四千人,将这七八百匪徒团团围住。赵师长带来的骑兵营则守在外围,追杀突出来的叛匪。而重机枪和迫击炮分队则进入城内进行守备。
五十八团的士兵以班排为战斗单位,将叛匪分割成一个个小单元,然后予以击杀。确实有很多叛军纵马跑出去,但是有的被飞来的子弹一枪放倒,有的被在外围游弋砍杀的骑兵打死。很少的人马得以逃出生天。
很多三人战斗小组,以一名冲锋枪手为压制火力,见到冲过来的叛匪先向其腿部射击,将其打倒在地,步枪手再上去补枪或者补刀。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双方混战,担心平射会伤到自己的战友。
秦虎更是凶猛,此时他已经担任了排长,但是依旧冲杀在最前面。他左手握着一支大沽兵工厂的镜面匣子枪,右手挥舞着那把七星宝刀,直接冲上去跟人家拼刀,两三下就把对方劈倒在地。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战场就已经完全归于平静了。借着四处的火光,刘子龙看着这血腥的战场,才意识到刚才其实是打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也获得了一场名副其实的胜利。此时他已经不担心战斗的结果,而是更关心己方的伤亡情况。
天亮后进行战场统计,加上尸体和俘虏在内,共计歼敌一千三百多人。而自己仅仅伤亡六十余人。缴获了一大批武器弹药,还有马匹。
在军寨内的操场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缴获物资。
“团座,这是什么枪?”一个士兵拿着一支带着三棱枪刺的沉重步枪问道。
“莫辛纳甘,也叫水连珠。”刘子龙接过枪来,端起来瞄了瞄。这枪的口径是7.62毫米,这个口径的子弹刘子龙其实更喜欢,也更熟悉,想着这些,不禁有些出神了。
“子龙,子龙,”一个熟悉的声音把自己拉了回来。回头一看,立刻喜上眉梢:“哎呀,怎么是你啊。”
没想到是邱明来了。背后还站着几个戴着眼镜、挎着相机的人,其中有的人还采访过自己。原来这几个人是记者!
刘子龙立刻过去握手表示欢迎,直说:“欢迎欢迎啊,欢迎到前线来。只是这里太危险了,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万一遇到匪军怎么办?”
一个记者说道:“我们这叫战地记者,就是要冒着风险,获取第一手战场资料的。而且今天绝对不虚此行,一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场大胜。这绝对是最新鲜、最真实的第一手资料啊。”
“对啊刘团长,没想到你如此爱国还如此善战,真是当代岳武穆啊。”
这句话吓了刘子龙一跳,赶紧说:“实在是太过奖了,我怎么配和岳爷爷相提并论?”同时刘子龙心里也暗想:我可不能跟岳爷爷的结局一样,我可以死,但是不能最后落得十年心血毁于一旦的结局。
记者们要求刘子龙介绍战斗经过,他很谦虚地说:“胜利是全体指战员的胜利,我是微不足道的。战士才是胜利的最根本力量,你们应该去采访他们,他们有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这句话刘子龙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却赢得了几个记者的掌声和赞叹。这反而让自己更不爽了,觉得自己有沽名钓誉之嫌。只好继续说:“除了战士们,你们还可以采访那些被俘的叛匪,也可以参观下我们缴获的武器弹药和战马。总之素材很多。”
邱明见刘子龙实在不愿意接受采访,便及时出来给解了围。这些记者能来前线,既是出于新闻工作者的职责,也跟邱明花了钱有关系,所以很听他的。便分散去拍照、采访了。
他俩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不约而同地向对方伸出了大拇指:“你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