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云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心情焦急的等待着苏旭阳的消息。眼睛不时的看着写着“手术中”的指示灯。红色的三个字,此刻仿佛悬挂在苏牧云头上的一把滴着血的砍头刀,拴在一根绳子的下面,随着风的吹拂而轻轻摆动,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一般。
最让人害怕的向来不是死亡的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所以,苏牧云的内心充满了焦急、担心,甚至害怕。
而苏母在原地呆愣了两秒之后,也急忙追了上来,眼睛里面都是三分不可置信、六分懊悔和一份愤怒。
苏牧云看见自己的母亲赶来,想到刚刚的情形,心里一阵窝火。
苏母跑过来,一把抓住了苏牧云的胳膊,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我孙子怎么样了?”
苏母的眼里满是焦急,眼尾淡淡的皱纹出衬出她的憔悴,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因为一路小跑而有些凌乱,漏出了几根耀眼的银色。
原来,一向注重外表的母亲也有些老了啊,苏牧云这样想着,心便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原本的怒火也消散得差不多,于是只是僵硬的淡淡道:“还在做手术。”
“唉,”苏母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可怜的孙子,这么小怎么会有先天性心脏病呢?”
苏母见苏牧云不搭话,便也不拐弯抹角,开始愤愤说道:“都是骆佳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做了坏事,招惹了神灵,所以引来了惩罚。”
苏牧云刚刚消散的愤怒又重新聚起了些,但他努力克制着,不想搭理苏母。
但苏母却说个没完:“这个贱人,把我孙子教成这样,居然还咬我,你看看!你看看这牙印。真是不要脸的臭婊子,就会迷惑男人,先迷惑你,又迷惑我孙子,她上辈子是尼姑没见过男人吗!”
苏牧云实在气的不行,大声吼道:“你安静点行不行!”
苏母一脸委屈,“你吼什么?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要不是那个贱女人,我孙子会咬我吗?”
“旭阳一向乖巧懂事,怎么就偏偏咬了你?还有旭阳脸上的巴掌印,是不是你打的?”苏牧云目光阴鸷,一步步逼近苏母,质问道。
“我,我那也是在他咬我之后才不小心失手打的。”苏母有些心虚。
“不小心?失手?他还是个小孩子,而且从来都是十分懂事,你怎么忍心下那么重得手?还真是蛇蝎心肠!还好我小的时候你没管过我,要不然我估计早就惨死在你手下了!”苏牧云冷哼一声,冷漠的回答。
苏母被苏牧云说的有些心虚。的确,苏牧云小的时候,苏母只顾着吃喝玩乐,完全把苏牧云丢给保姆,偶尔心情不好时还会打苏牧云,这让苏牧云一直以为保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后来,苏母发现苏牧云不喜欢自己,反而更喜欢那个保姆,这让苏母起了歹毒的心思,于是那以后,苏牧云再也没见过那保姆,过了好久才知道苏母找人把那保姆给做了。
这也是苏牧云现在冷漠严峻,不善表达感情的原因之一。苏牧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喜欢会给别人带来噩运。知道遇见骆佳,他才终于渐渐放开心防,他想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来保护骆佳。他一直自信他有这个能力,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真的可以保护好骆佳吗?
“还有,你一直强调旭阳咬了你,可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上来就咬你吧?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刺激到他了?”苏牧云眼里折射出道道寒光,仿佛有洞察一切的能力,看得苏母心里直发慌。
“我,我怎么知道旭阳有心脏病啊?”苏母心虚的说话支支吾吾的,她自然知道是因为自己一直在骂骆佳,所以才刺激到苏旭阳,所以她并不正面回答苏牧云的问题,而是转移到别的点上。可是她这一转,却把自己转里了,又继续嘟囔道:“都怪那个贱人,自己是个病秧子还祸害我孙子,旭阳这心脏病肯定是因为她。”
于是,苏母终于成功的,激怒苏牧云了!
苏牧云靠近苏母的耳边,缓慢的威胁着说道:“我警告你,妈妈?呵,你如果再敢说骆佳一句坏话,我就找人把你舌头割下来。所以,趁我还没彻底翻脸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人儿,却说出如此让人胆颤的话,就好像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曼陀罗,虽然美丽却也有着致命的危险。
苏牧云冷漠的声音从苏母耳边传来,湿热的气息让苏母从头凉到脚,仿佛坠入冰窟。苏牧云的手段,她向来是知道的。
当初,苏牧云刚刚接手公司时,为了稳固地位,明里暗里解决了多少人她不是不知道,手段的残忍,让她这个活了几十年的人都害怕。
所以,苏牧云说会割了自己的舌头,她信!
苏母耳边还在回响着苏牧云的话:
你如果再敢说骆佳一句坏话,我就找人把你舌头割下来!
那残忍的语气让苏母浑身发抖,冷汗从后背涔涔留下。
估计有了今天的教训,苏母即使心里对骆佳不满,也不会再敢说骆佳什么了!
病房里,原本骆佳看苏牧云悄悄出去,知道苏牧云应该是为了让自己睡好而出去解决那吵闹的。于是,浅浅的笑意在骆佳脸上温柔蔓延,像是春初的小花,一点一点的绽放,一点一点的缀满大地。
只是,在吵闹声渐渐停歇之后,骆佳在床上翻来覆去等了一阵也不见苏牧云回来,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于是,缓步走了出去。
到了大厅,骆佳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刚才的事,看四周苏牧云也不在,于是便坐在正议论着的看起来很热心很开朗的两个大妈旁边,询问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阿姨,刚刚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其中一个大妈热心的说道:“诶呦姑娘,你可是问对了人喽!我跟我这老姐妹儿从头看到尾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