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呵,在叶伯煊看来,裴兵确实是棒槌。
就凭这慢半拍儿的反应能力,就足以被冠名“棒槌”两字。他叶伯煊周边儿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比不上裴兵的蠢样儿。
裴兵在黑漆漆的环境里眨动了下眼睛,想要让自己的思路全开,怎么办怎么办!堵上啦?他俩叠罗汉也出不去了?
过了一分钟后,裴兵最终也没有保持住沉默的稳重劲儿:
“怎么办?”曾经斯斯文文的“何书桓”,现在狼狈的满身都是汗味儿,散发着泥土的“芳香”。
人有从众、服强心理。
如果和裴兵一起掉进地下室的是别人、比如夏天,那么裴兵就得强撑、装也得装成硬汉强出头。他指不上别人的时候,他就得自己来,那叫责任。
可和他一起掉下来的是大名鼎鼎的叶团长,他觉得叶伯煊是他的依靠,问他比自己想办法靠谱。
叶伯煊眯着眼睛观察周围:“你的手电筒呢?”
“不是给你了吗?你没随身带下来?”
叶伯煊在黑暗中无语地叹口气。他想起来了,被裴兵的前扑给扑脱手了。
叶伯煊掏啊掏,在黑暗里掏出了根儿烟点上。
“我说你有谱没谱啊?堵着呢,缺氧呢!你抽烟?”
叶伯煊点上了猛抽了几口后,拿着烟头的小火光四处照照,最后一个烟头红点儿照裴兵站立的方向。
“就三根火柴了!”
真是弹尽粮绝的感受。裴兵无奈:“给我也来一根!”
烟头的亮光能照清楚什么,两个人完全是用手在慢慢在探索,直到烟灭了,重新陷入黑暗无光的世界。他们才算消停的坐下,自始至终,二人都没有多余的沟通。
你看不上我,我瞧不上你,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掉到了封闭的空间里。
外面的一营长刘行天都快疯了:“铲车推土车都叫了没?”
“报告营长……”
战士还没回答完呢,刘行天就踢了过去:“报告个屁!哪那么多废话。到底来没来!”
“来啦。”
“来啦就好!来啦就好!同志们。战友们,咱团长埋在里面呢,那可是咱团长!兄弟们。给我挖地三尺也得把团长救出来!一个字,成不成?!”
……
战士们喊着号子,外面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没工具就上手扒。每个人嘴上都喊着叶伯煊的名字。有个别战士也偶尔会喊几声“裴干事”意思意思。亲疏立现。
裴兵看着犹如坐地钟似的叶伯煊,烦躁不已。这人怎么打上坐了?回去的路都被堵死了,待会儿缺氧等死啊?怎么都不想个招呢!
“叶伯煊,你能靠谱点儿吗?”
叶伯煊在黑暗中斜睨了一眼裴兵:“你有那力气冲外面大声喊喊试试。”
“不都试过了吗?我们能听到他们忙活喊叫的声音,他们听不到我们的。这也太不科学了。”
叶伯煊不屑道:“很正常。”
十分钟的双人静坐。让两个人摒心静气了很多。
裴兵叹了口气,有些丧气地问道:“你说我们能出去吗?”
两个人并没有离得太远,属于背靠背的坐姿。
“能。”
“怎么出去?”
“你不是听见外面的动静了嘛!”啰嗦。
“你信你带的兵能找到这么……这么、幽暗僻静的地方?”
“我们团被称为狼虎之团。独立英雄团。”
傲气的回答方式,可见叶伯煊的心里多以一四二团为荣。他认为他们团傲有傲的资本。
裴兵点点头。他无法否认这一点。
放下心的裴兵,没忘记本职工作:“那咱俩聊聊吧?反正也得等,咱不能让时间白流。做点儿有意义的事儿。这回你不能再以没时间耽误工作为借口了吧。”
没有听到叶伯煊的拒绝,裴兵当叶伯煊同意,先是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下:
“他是个罪犯,而且还是个逃犯。叶团长,为什么要不惜……呃,让我们陷入这般境地里去救他?”
“一个也不能少。”
裴兵瞬间了悟:“一个也不能跑、一个也不能少?”
“对。”
“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自己?”
叶伯煊没回答。
他认为自己连断桥都过了,后来又经历了几次险情都只是虚惊一场,那说明啥?说明他叶伯煊实力与运气并存,应该不至于。
一路走来运气都不错的人,慢慢的胆子变大了,自大得认为实力为主、小心为辅,真有危险的情况下,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都可以化险为夷。
“以你的身手,当时自保应该没问题。问题就出在你去救他了。我是说,他如果……死了,仍然是一个也没跑没少啊?”
“看守好他们是我的任务。我不是审判者。他在我眼中和普通群众没区别。”
“我还是想听你说说关于那两个自首犯的想法。”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你外号叫小问号吧?难道是小话唠?”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配合?我是在工作!”
……
新的部队过来交接了,空地留守的一百多名士兵交接完任务后,就跟疯了一般往废墟处冲。
医疗救护车到了,医务人员本就紧张,本该只来一名医生,两名医疗战士的配备,结果这辆车上多了一个人。
夏天下了救护车,腿就软了,差点儿一猛子就栽倒。
她只是看见了那塌掉的房子,以及路边插着的独立一四二团的旗帜,瞬间就支撑不住自己。
那名一同而来的男医生年纪稍长,见不得夏天这样:
“你这不是帮倒忙嘛!你不能没见到患者呢自己就先不成了,那还怎么救治其他人?
夏天坐在地上,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了,她被那飘扬的“一四二团”几个字刺激得大哭了起来:“叶伯煊!叶伯煊!”
想试图站起来都感觉腿不听使唤,嘴里喊叫着:“你说话你说话!”还是后下车的护士扶了她一把。
那名男医生不明情况,夏天扒着人家救护车要跟着去时,只说了自己所属哪个医务站,还说自己是军报记者,她要跟着去看看情况。看着夏天情绪激动成这个样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天扯开扶她胳膊的护士,站起来就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起来,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
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叶伯煊的妻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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