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车,司徒凤刚刚站稳,就听到车子迅速驶离的声音。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她捂着手臂上的伤,向竹联帮的总部,也是她的家走去。
“大小姐。”
“大小姐。”
一路上,不少的帮众在看到司徒凤的时候都恭敬的称呼着,只是在他们低垂的眼底,看不出一丝的尊敬,反而是讥讽。
司徒凤直接走向父亲的卧室,这是她这段时间来,每天从外面回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
“大小姐。”刚一进屋,负责照顾司徒剑南的小护士就站起来对司徒凤行礼。
司徒凤点点头,走到床边,看着父亲没有一点光彩,陷入昏迷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难过。“龙头今天怎么样?”她转身问向小护士。
“司徒龙头今天的各项指标都还算正常。”小护士的声音有些忐忑,她本来就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如今进入黑帮的大本营贴身照顾黑帮老大,整天看着那些全身都是纹身,背着枪的黑社会份子,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司徒凤略微放心的点点头,又问道:“今天有谁来过这么?”
小护士想了想道:“代龙头来过,不过很快就走了。”她口中的代龙头是指暂时接替司徒剑南龙头之位的老鹰,司徒凤自然听得明白。
只是,明白之后,她却隐晦的皱了皱眉头。
“你先下去吧,我要跟我父亲说些话。”司徒凤开口道。
小护士点了点头,但是眼睛却瞟上她一直用手捂着的那被绷带缠好的伤口。“大小姐,您的手臂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上上药?”
司徒凤摇头拒绝:“不必了,已经处理过。你下去吧。”
说完就转了身,面对司徒剑南。
见此,小护士没有再说什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并为这房间里的父女关上了房门。
“爸爸,我找不到他……怎么办?”司徒凤看着沉睡中的司徒剑南,自言自语的道。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干净的棉签沾湿了水,然后轻柔的慢慢的涂抹着父亲干涸翻皮的嘴唇。
“爸爸,您说他是喜欢我的,所以才会救我。可是,如今台北那么乱,我们父女俩受到这般欺负,他怎么不出来?怎么不来救你?”司徒凤低喃的道。只是,她口中说的他会是谁?
“爸爸,今天我输了,这地下拳场的份额咱们竹联帮没抢到,阿凤是不是很没用啊?不过,你放心,四海帮和天道盟的人也没讨好。”
“唯一让女儿遗憾的就是,九头死了,为了救阿凤死的。不过,他在临死之前让阿凤小心老鹰,您说我该不该相信?”
司徒凤每日都会来此与父亲说话,就是希望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陷入昏迷的司徒剑南能够有些反应,能够醒过来,重新带领竹联帮。可是,每一天,司徒剑南给她的反应都是一样,一样的沉默。
但是,司徒凤没有一点的介意,只是每次说话结束后,她的眼中都会闪过浓浓的失望。
终于,司徒剑南的嘴唇已经不再那么干。司徒凤扔掉棉签,站起来,眼中的神采已经重新坚定,她对床上的司徒剑南保证道:“爸爸,你累了就继续休息吧。阿凤保证,不管他会不会出现拯救竹联帮,我都不会让竹联帮受到一丁点的损害。”
啪啪啪啪——
掌声从身后响起,司徒凤转身,当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影时,眼中的光泽暗了暗。
“大小姐如此志气,想必老龙头一定是安慰的。”老鹰站在门口收回刚才拍掌的双手,对司徒凤笑道。只是那笑容此刻在司徒凤的眼中显得有些虚假。
“你来这干什么?”司徒凤冷艳的容貌,更加冷了几分。
老鹰看了一眼司徒凤受伤的手臂,笑道:“听说大小姐受伤了,我特意过来探望一下。”
“只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司徒凤撇过头。
老鹰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若是忽略掉他眉宇间的阴郁,其实他的长相算得上不赖的。“今天的械斗,输了也就输了。大小姐别往心里去,既然受了伤就好好休息一下,若是累垮了,老龙头是会心疼的。”
司徒凤凤目冷冷的眷了他一眼,冷漠的道:“你放心,竹联帮不会输。”
老鹰一笑,附和着道:“自然,竹联帮在老鹰心目中一直都是所向披靡的,怎么会输了?”
冷哼一声,司徒凤不打算继续与老鹰纠缠。字向门外走去的时候,对老鹰道:“爸爸需要静养,代龙头若是没有什么事,也不必每日来此。”
老鹰退出门边,让司徒凤反手关门。对于她的话,他只是笑笑:“我也是关心老龙头。”
“我替父亲谢过了。”司徒凤说完,眼神中已经是送客之意。
虽然,目前老鹰因为暂代龙头之位,暂居于司徒家,但是也毕竟是客人身份。所以他没有勉强,转身离开。
等老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司徒凤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她很奇怪,父亲提出让老鹰暂代龙头的时候,她并不在场,可是那些看着她长大的叔伯们为什么都没有提出反对?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叔伯要么就是力挺老鹰上位,要么就是沉默不语,还有个别的对她隐晦的叹气?
难道说……父亲的突然病倒与老鹰真的有关?
思及此,司徒凤的凤目中闪过一道冷芒。自九头临死前让她小心老鹰之后,她就总是感觉本就让她感觉父亲突然病倒不简单的事与老鹰有关。
是不是找个人来给父亲重新看看病?司徒凤心中想着。可是,父亲的家庭医生还有医院的主治医生都已经来看过,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病因未明。
还有谁是可信任的?还有谁可以来给父亲看病?
不知不觉,司徒凤想到了刚刚才为自己治疗伤口的安云兮。‘她能不能信任?能不能看出父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司徒凤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
与此同时,安云兮在自己的房间里,将台湾地区所有的势力分布都仔细看了一遍。她终于想通四海帮想要做什么。
杨光彪的心思很明确,抛开前面的迷雾,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民阵党继续连任。无论是他放出地下拳场的配额还是选择闹市区为决胜之地,亦还有通知天道盟的介入,都是为了在这两党竞选,政治空窗的时期,扰乱台北的治安,让民心恐慌。
之后,只要民阵党的候选人在做全民演讲的时候,抓住这个机会,就能获得最高的民众呼声,并把社会治安混乱的屎盆子扣到竞争对手的头上,以继续稳定社会秩序为主要借口,让民阵党继续连任。
安云兮知道,这个民阵党是反华势力组成的,他们反对和大陆来往,又和日本亲近,讨美国的欢心。若是继续连任,对两岸关系没有一点好处。
通过和乔博琰的电话联系中,她隐隐猜到乔博琰之所以能够顺利从G省调到F省,身上应该有着秘密任务。而这个任务的内容就和这一次的台湾选举有关,或许……华夏政府希望看到的是民阵党的死对头国华党在这一次的选举中胜出,让这个从大陆分离出去的党派在两岸关系上做出改善。
这并不是乔博琰告诉安云兮的,而是她自己从两人多次讨论到台湾之事时,她从对方的了解程度及言语描述中分析得到。
若是真的,那么值得她发挥的空间就很大了。
出云社强势空降台湾,对四海帮和天道盟取而代之,转而和竹联帮一起支持国华党,那么无论是从她安云兮的角度来说,而是从乔博琰的角度来说都是一件双赢的事。
台湾不是看不起大陆么?不是不承认两岸一体么?那么就让她这个大陆的地下势力来统御台湾的黑道。
安云兮眸中燃起熊熊烈火,嘴角扬起一抹凛然的冷笑。
……
翌日,清晨,宿舍里的三人都同时起床。安云兮早已迅速收拾干净准备好出门的站在小客厅里,好笑的看着两个争抢着洗手间使用权的妮子。心中不断感叹自己的英明,早起半小时就是好啊!没有谁会跟自己抢卫生间。
今日,并不是立中正高中的开学之日,开学典礼是明天。今天去学校只是为了报到签名,然后打扫校园和教室,让明天的开学之日有一个好的环境和气象。
所以,今天是难得的不用穿着校服去学校的日子。这对一直不满校裙太短的安云兮来说,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当然,不喜欢这种短裙了恐怕只要安云兮一个。因为在出门的时候,除了她是一身黑白色的休闲运动装之外,冷甜甜和田妮都是穿着短裙,前者是嫩黄色的铅笔裙,后者则是可爱的碎花小裙。
三个少女结伴而行,踏着初升的骄阳向立中正高中走去。路上碰到不少眼熟的面孔,只是安云兮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反而是冷甜甜不断的跟这个打打招呼,那个打打招呼。看得田妮阴阳怪气的说了句:“神经。”
刚进入学校内,安云兮就感受到一道热辣辣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一看,好看的秀眉不由得皱了起来。齐轩?怎么会是他。
安云兮可不认为自己和齐轩算是朋友,两人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次,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十句,而且因为司徒凤的关系,她对这个漫画美少年的学生会主席,确实一根汗毛的兴趣也提不起来。
“安同学,我等你好久了。”这一次,齐轩一看到安云兮就连忙主动跑了过来,仿佛怕她再一次溜走一般。
“等我?”安云兮面无表情的挑眉。
冷甜甜和田妮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都知道安云兮对这个齐学长没有兴趣,而且貌似这个家伙已经有了一个神秘的男朋友,两人经常悄悄的通电话,这是她们都知道的。但是,这种感情的事,外人也不好插口,所以一时之间,两人是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齐轩点点头,正欲开口,却突然好像才看到冷甜甜和田妮一样,对二人露出一个招牌阳光笑容,那种如阳光照射暖洋洋的感觉顿时从二人心中升起。“我和安同学有些事要说,能够请两位学妹暂时回避一下么?”
冷甜甜想要点头,关键时候却被田妮拉住。后者的定力似乎要比前者好些,她看向安云兮,这表明她只会听安云兮的话。
对此,齐轩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依然保持着这种令人晕眩的笑容等待着安云兮的决定。
从内心来说,安云兮实在不想和这个少年有什么牵连,但是继续置之不理的话,恐怕只会让他更加的纠缠不清。所以,她在沉默两秒之后,便对田妮和冷甜甜道:“你们先回教室吧,我一会就来。”
安云兮的选择,让齐轩脸上的笑容更大,也更自信。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前面几次安云兮拒绝与他交流的经历,还是让他心中忐忑的。
得到了安云兮的话,冷甜甜和田妮同时点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待她们走远之后,安云兮看向齐轩,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齐轩看着安云兮镜片后的精致面容,深深吸了口气,无比真诚的道:“安同学,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能得到立中正首席校草的爱慕垂青,这是多么荣幸的事啊!可是,在安云兮这里就只是换来了一个嘴角抽搐的表情。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想也不想的拒绝。这里不是内地,男女同学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开放,所以安云兮在这里承认自己有男朋友,并无顾忌。反正,绝对不会传到父母耳中。
错愕的表情出现在齐轩脸上,然后变得不信与阴沉。安云兮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道:“还有事么?”
为什么为什么?齐轩在心中咆哮!这是自己第一次鼓足勇气向女生表白,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结果?有多少女生想要得到自己的这句话,为什么眼前这个来自大陆却唯一让他心动的女生如此无情的拒绝他?
陷入自己感情漩涡里的齐轩根本没有听到安云兮的话,当然也没有察觉到司徒凤正在向他们走来。
齐轩的样子,已经让安云兮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正准备走,却听到身后传来司徒凤的声音:“安云兮,有时间聊聊么?”
这句依然用冷漠语气说出来的话,将齐轩惊醒。他抬起有些充血的眼睛看向已经在他和安云兮旁站定的司徒凤,突然用一种无限愤怒的语气指着司徒凤大骂:“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贱女人一直缠着我,所以我才得不到我的爱情!你不要再厚颜无耻的缠着我,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
这番话的音量恐怕是齐轩用最大的声音咆哮出来,顿时吸引了四周学生的注意,就连刚走到前面不远处的冷甜甜和田妮都因为这一声怒吼而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刚才离开的地方。
当她们看到司徒凤的身影时,心中都是同一句话:糟了!
“你干什么?”田妮一把抓住冷甜甜的手腕,问道。
“我要去救云兮。”冷甜甜想也没想的就开口道。
田妮白了他一眼,把她用力拉回自己身边:“你白痴啊!云兮还用你救?她自己能处理好的,你别去给她添乱。走吧。”说着,就拖着冷甜甜继续往前走去。
齐轩将心中被安云兮拒绝后的愤怒对着司徒凤发泄之后,整个人也愣住。似乎他没有想到一直在人前人后都温文有礼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再看两个女人,安云兮是微微皱了皱眉,而司徒凤却没有一丝表情,好像自己刚才骂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样的反差让齐轩有一种崩溃的感觉,狠狠的在司徒凤的身上剜了一眼之后,便向后跑开,逃一般离开了现场。
“他配不上你。”望着齐轩的背影,安云兮幽幽的道。
本来,安云兮以为会等来她的反唇相讥,可是,当她久等未果之后,抬眼望去,才看到司徒凤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眼底隐藏着什么复杂的情绪。
“有时间陪我去毛茸茸大道走走么?”司徒凤掩饰好内心的情绪,面对安云兮道。
安云兮点头。今天的司徒凤……好像有些怪。不,应该说这一次赴台见到她起,她总是这样有些心事重重,却又隐藏得很深。
两女走到毛茸茸大道,踩在那童话般才有的场景里,都很默契的没有主动开口。等已经走到了大道的深处,司徒凤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安云兮认真的问道:“你懂医术,那么你知道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会突然昏迷么?”
安云兮眸底闪过暗光,垂眸,镜片的反光挡住了她的情绪。“原因很多,没有见过病人,我无法做出准确的答复。”
司徒凤沉默,表情有些挣扎,最终她看向远方,将心底的话吐了出来:“我爸爸生病了。”
这件事,安云兮已经知道。所以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耐心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没有任何的预料,没有任何的征兆。除了昏迷,好像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医生却说不出病因,现在只能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司徒凤缓缓的说出,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当时的回忆之中。
“你知道我家的背景。”突然,司徒凤看向安云兮问道。虽是问句,可是用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安云兮点点头。司徒凤的家庭背景,在立中正恐怕不会有人不知道。再说,昨天自己才目睹了她在街头的混战,此刻又何必装傻呢?
司徒凤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是不是很害怕我这种背景的人?生怕稍有不对,我就会让你家破人亡?”
安云兮失笑:“我的家人都在大陆,我想竹联帮的势力还延伸不到那去。”看来,她曾经有过什么伤心的经历,才使得她变得越发冷漠起来。
司徒凤一愣,摇头笑道:“你不懂。虽然我竹联帮的势力延伸不到大陆,但不代表我拿你的家人没有办法,要知道很多社团私底下都是有密切联系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云兮挑眉。
摇了摇头,司徒凤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说罢,她认真的看向安云兮问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
帮忙?安云兮看着她,她的表情中丝毫不似作伪。于是便道:“你是想让我去给你父亲看看病?”
被人一语道破心中的事,司徒凤用力点头:“我怀疑父亲的病并不简单,可能是有人在背后下了手脚。否则不可能谁也查不出是什么病因,这种情况我很清楚,不是我爸爸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的话,那就是有人在威胁他们,或者他们被收买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找谁,所以我只能找你。”
“你相信我?”安云兮直接问道。
可是,司徒凤无奈一笑:“我不相信。可是,相比于其他人来说,你却值得我的信任。我原本希望有一个人能出现,解救这次竹联帮的危机。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一个人?”安云兮不解的看向她。
司徒凤有些失神,摇了摇头道:“说了你也不认识。如今我只想说你能否跟我回家,帮我给我父亲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病因,救醒他。但是,这件事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如果我父亲真的是被人害的,那么你救了他,也许会遭到迁怒。但是我向你保证,在台北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也尽可能保护你家人的安全。”
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司徒凤停了下来。她在等待安云兮的选择,而后者却一直保持沉默。
此刻,安云兮想的就是顺水推舟答应司徒凤的要求,如此光明正大的进入竹联帮的大本营,又何乐而不为?至于司徒凤说的那些可能的报复,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话,自己就能保护自己,父母?她早已安排了人手暗中守护。如今的沉默,只是因为她在考虑进入竹联帮之后,如果确认司徒剑南真的被人所害,那么出云社和竹联帮有没有联手合作的可能。毕竟,两个势力在各个层面都没有太大的冲突,大马的相识,她对司徒剑南的印象也不错。
“如果勉强的话,你可以拒绝。我绝对不会怪你。”久等之后,司徒凤补充了一句。只是这语气中带着一点落寞和无助。
安云兮抬起头看向她,笑道:“什么时候去?”
司徒凤一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等她明白之后,欣喜让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其实,你笑起来挺美的。”安云兮由衷的称赞。
只是,她话音未消,司徒凤脸上的笑容就僵掉,最后消失不见,变回了那张冰山脸。那耀眼的笑容,好像是错觉,它从未来过。
“一会打扫完教室,我去你教室等你。”司徒凤恢复了平时的冷漠。给安云兮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当她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侧头对安云兮道:“谢谢。”之后,才慢慢消失在安云兮眼前。
安云兮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从裤兜里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自言自语的道:“怎么说她漂亮,弄得像是骂她丑似的?”
回到教室,安云兮立即被拿着打扫工具的冷甜甜和田妮绑架似的拖出教室,来到走廊的尽头,倚着栏杆。
“快说!那个司徒凤有没有恩将仇报的威胁你?”冷甜甜拿着拖把杵在地上,一脸怒意的道。
田妮对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安云兮道:“云兮,你没事吧。”
安云兮摇头浅笑:“我没事,她也没有对我怎样。”她要去为司徒剑南看病的事,她并不准备让两个妮子知晓。
田妮点点头。
“没对你怎么样?怎么可能,她明明看到你和齐轩在一起,而且齐轩还对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我算是认清楚这个校草学长了,就是一个自私的小屁孩。”冷甜甜先是不信的看着安云兮,之后又为司徒凤打起不平来。
安云兮失笑:“听你的口气,好像巴不得我被她怎么样似的。”
冷甜甜连连摇头,还未说话,就被田妮截了胡:“我总觉得,司徒学姐好像不是那么喜欢齐轩了。”
这丫头心思还听敏锐的。安云兮心道。她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此刻的齐轩对于司徒凤来说,只是一段曾经的记忆和怀念。不再是那种爱慕。
“不喜欢最好!”冷甜甜大大咧咧的道:“其实司徒学姐很不错的,除了家世有些复杂之外,人长得也好,学习也好,性格么……虽然冷了点,但是也不会随便欺负人。她喜欢齐轩是齐轩的福气,结果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里吃屎了,看不见就算,今天还对着她那么大声的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我是司徒学姐,早就一个耳光子送过去了。不,一个还不够,最起码要两个。哈哈哈哈——”
田妮故意刺她道:“哟,你什么时候起开始欣赏起司徒学姐来?以前,你不是对她这个竹联帮大小姐很不感冒的吗?”
“那不是以前没有接触过么?”冷甜甜白了一眼道:“其实,接触下来,我觉得司徒学姐除了对人态度有点冷淡之外,也没什么。人还是不错的。对吧,云兮?”
安云兮点点头,顺便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或许,冷漠只是她的保护色。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不希望再次发生一些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冷甜甜一脸八卦的凑过来。
安云兮耸肩:“我也不知道。你那么八卦,就自己去挖掘吧。如果挖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别忘了和我们两个一起分享。”
安云兮的话让冷甜甜打了一个冷颤,直接拒绝道:“我才不要。从一个千年冰块,生人勿进的人身上挖老底,这是找死的行为。”
哈哈哈哈哈——
冷甜甜的模样成功的让安云兮和田妮大笑开怀。
立中正高中每个班级都有自己的责任地,需要班级定期打扫维护这个责任的范围内的卫生工作。所以除了打扫教室之外,还要派人去打扫责任地。
当安云兮和冷甜甜、田妮三人拿着打扫的工具从责任地回到教室的时候,便看到了司徒凤靠在教室外的墙上等她。
她微低着头,长发自然垂下,挡住了她的半边容貌,整个人犹如一个冰雕一样,靠近她三尺之内的人都会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哪怕在这炎炎夏日之中,都会觉得想要打寒颤。
跟冷甜甜和田妮简单交代之后,安云兮就与司徒凤一起离开了立中正高中。
路上,司徒凤对安云兮道:“你的那个大药箱太明显,不能带去。有办法么?”
“你放心。”安云兮淡淡的答道。
司徒凤点了点头,又道:“这次过去的身份,就是以我的同学身份过去的,到时候,我会安排你进入我爸爸的房间检查。剩下的就靠你了。”
这一次,安云兮没有答话。只是她的表情却让司徒凤放下心来。
先回宿舍拿了一些必备的东西,两人才打的去往竹联帮的总部。当安云兮和司徒凤回到这个有了些年代的一大片传统建筑前时,安云兮将四周竹林的景色收入眼底,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于司徒凤听:“这里的景致倒是不错,远离市区,清幽宁静。”
司徒凤顺着安云兮的视线也把自己家四周的景色看了一遍,当视线落到那竹林中的白色传统建筑时,她无声笑道:“你说的不错,只是如果你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住着的却是台湾三大黑社会势力其中的竹联帮大本营时,会不会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话不可这么说,黑社会也有高雅分子,也不是所有的江湖人士都是混混流氓。”安云兮反驳。
这番说辞,让司徒凤有些意外。她记得曾经自己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也曾带着当时最要好的朋友来自己家玩,可是当那个小女孩看到自己家里那些来来回回行走的彪形大汉时,还未怎地就吓哭了。之后,还被她的家长告到学校,说她司徒凤是黑社会的子女,要把她逐出学校,严禁她与他们的女儿交友。
之后,原本好得像是一个人似的两个小女孩,就形同陌路,甚至,直到现在,偶然在街上碰到,对方对她的反应都如避蛇蝎一般。
“你的想法倒是与众不同。”司徒凤笑道。
安云兮淡淡然的回道:“经历不同造就思维不同。”
这句话在司徒凤看来,有些故弄玄虚的嫌疑。但是,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带着安云兮往那建筑走去。
建筑带着点江南水乡大院的风格,其中有些台湾当地的元素,确实称得上是一所雅致的宅院。
安云兮随着司徒凤进入,她发现,几乎每一个视线良好的地方,都会有人站岗,而在一些据高点也暗藏杀机。
司徒凤并没有带着安云兮前去竹联帮的总堂,那里即便是她这个大小姐也不能随便进入。她只是带着安云兮通过别的通道直接往后宅而去,毕竟那里才是她们的目的地。
“我们先去我的卧室,一会我再带你过去看我爸爸。”行走中,司徒凤对安云兮小心说道。
安云兮无所谓的点点头。她人已经到了这里,实际上有没有见到司徒剑南,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当然,她有异能的事不可能告诉司徒凤。
进入司徒凤的房间,整体布置上倒是少了几分她身上的冰冷。
司徒凤安排安云兮稍坐,自己便离开。看样子是要去寻找机会,让安云兮进去司徒剑南的房间为他看病。
无所事事的安云兮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立即施展异能把这里的整个环境都印入脑中。甚至包括这个宅院中安插的看护守卫,明岗暗哨都一一看清楚。
就连在竹联帮总堂里,那些个正在开会的大佬,都看得一清二楚。当她看到老鹰大摇大摆的坐在首位上,左右两边的一部分老人都垂下目光,如老僧入定一般时,她的嘴角升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正准备多‘看’一会,突闻脚步声传来,安云兮收回异能,注视着司徒凤的返回。
“他们现在正在开会,没有时间顾及都后院,这是最好的机会,我带你过去。”司徒凤一进门,就急切的道。
看得出,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是提心吊胆的时候多。或许,这种情况是她那位视为保护伞的父亲倒下的时候,开始的吧。
安云兮点点头,站起身,跟着司徒凤离开她的房间。
等两人避开其他人来到司徒剑南的卧室时,里面的小护士已经不见。见安云兮视线落在看护椅上,她解释道:“这里的看护,我找个借口暂时支开了,你大概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够吗?”
司徒凤眼中的紧迫感很明显,安云兮自然也不会说些让她担心的话。便点了点头,向司徒剑南而去。
司徒剑南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那灰败的脸色和气若游丝的呼吸,都在向所有人宣告,这是一个病人,而且还是一个得了重病的人。
靠近司徒剑南,有一种淡淡的甜味传入安云兮的鼻中,她鼻翼扇动了一下,眼中一沉,没有说什么,只是开始为他把脉。
当司徒剑南的脉搏清晰的传入安云兮的手中时,她已经基本上确定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只是……要如何救他还需要花费一些功夫。
安云兮想了想,从背在书包里带过来的针包取出一根金针,快速的在他身上扎了一下,拔下来后,在针尖上果然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没有做声,她将这根金针收好。
“怎么样?”一直站在门边望风的司徒凤对安云兮问道。
安云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对司徒剑南的身体做着检查。当她看到在司徒剑南里面一侧的耳朵里已经开始流出一丝淡淡的血迹后,眼中越发凝重起来。
她抬眼看向司徒凤,见她并未关注这边,只是在专心的望风,便出手如电的在司徒剑南的胸口上点了几个大穴,暂时保住他的命。之后才离开床边,走到司徒凤身前,淡淡的道:“我们走吧。”
“有结果了吗?”司徒凤激动的道。
安云兮缓缓点头,在她激动得正欲发问时,抬手打断她的话:“离开这里后再细说。”
被安云兮提醒,司徒凤冷静下来。点点头,带着安云兮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她就把门锁上,对安云兮紧张的问道:“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我爸爸还有没有救?”
安云兮沉默,在司徒凤焦急的等待中缓缓的道:“如果我说出实情,你能确保自己不做傻事,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也保护好你父亲的生命么?”
司徒凤愣住,她不是傻子。安云兮这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也已经表明了父亲的病并不简单,或许就和她心中预想的一样,是被人害的。
“你说,我听。我保证,绝对不会冲动。”沉默片刻之后,司徒凤向安云兮保证道。
安云兮看着她,仿佛在判断她口中这番保证的真伪。见她确实冷静下来之后,才缓缓的道:“你父亲确实不是自然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下毒!”司徒凤声音一抽,凤目合上又睁开,用极度平静的语气问道:“你确定么?”
安云兮点头:“自然确定。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他中的是什么毒,这个毒有些奇怪,和我接触到的一些毒物并不相同,好像是被人刻意培养出来的。我需要点时间确定一下。”
“你需要多久的时间?”司徒凤问道。
安云兮想了想:“明天放学后,你去我的宿舍,我争取给你一个答复。”
司徒凤点头,又问道:“那我父亲的身体……”
安云兮看着她道:“我说实话,你父亲此刻的身体非常糟糕,虽然现在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他的身体机能都在被那毒素破坏。若是再耽搁几日,恐怕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那……”
“你先别急。”安云兮止住司徒凤的话,接着道:“我刚才已经为他封了穴,保住心脉,暂缓了毒素的蔓延。只要我们尽快找到解药,为他解毒的话,生命应该没有问题。”
安云兮的话让司徒凤的凤眸底下积蓄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大力呼吸了几口之后,对安云兮平静的道:“好。这件事我就拜托给你了。无论结果怎么样,我司徒凤都欠你一个天大的恩情。”
“行医救人,对我来说也算是份内之事,你倒不必如此客气。”安云兮笑道。
司徒凤摇头:“不管对于你来说是怎样,但是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份大恩。”
“随你吧。”安云兮无奈笑道。
司徒凤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对安云兮道:“我送你出去。明天我会按时去你的宿舍,希望有一个好的答案。”
之后,安云兮便在司徒凤的带领下离开了竹联帮的总堂。她的来去没有惊动那些正在总堂商量着与天道盟合作联手对付四海帮的竹联帮大佬们,就连那些目睹她进入又目睹她离开的守卫,也只是当她是一位大小姐的普通同学。
司徒凤只是把安云兮送上出租车上,之后便是她一个人回到市区,回到宿舍。
进了宿舍,安云兮没有时间和冷甜甜、田妮打闹,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掏出那根扎过司徒剑南的身体的金针,在鼻尖反复的嗅着,想要寻找到其中所含的毒素。可是很奇怪,无论她怎么去闻,都只能知道这是毒素,却无法分辨它的构成。
一般毒药的构成都是由不同的毒物中提取,然后按照不同的比例配制而成。知道毒药的配方,医术精通的人就能找到克制这些毒物的药材进行调配制出解药。
可是,这一套传统的方法,在司徒剑南身上显然行不通。因为,那金针上毒素的味道很奇怪,给安云兮的感觉好像就来自于一种毒物,却又好像其中还掺杂了其他的有毒物质。
这让她有些拿不准,这毒药是成分是怎样的。
看来,得马上送回云中城去给蜂组的人检验一下。安云兮在心中说道。此刻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耽搁就有可能葬送了司徒剑南的命。安云兮将自己房间里的门锁好,然后立即画了一个临时传送阵,人‘咻~’的一下就消失在了房间里,出现在云中城中。
等她把金针交给丽莎,又嘱咐她一旦化验出来,立即将结果发到她的邮箱中后,才返回台北的宿舍之中。这一来一回,只不过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房外的冷甜甜和田妮根本就没有发现她曾经离开过。
第二天,是立中正高中的开学日,这一天就是开学典礼,然后领书。老师正式的说了一下一个月后的校庆,并让班委组织拿出方案。这样的事,对于学生们来说是难得的。不仅是难得的假期,更是难得的体会不同生活的感受。所以,当老师离开之后,教室里就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讨论。
当然,这样的大事……咳咳,至少在学生们的眼里这是一件大事。这样的大事在一天两天里时讨论不出结果的,所以,今天只不过是大家各抒己见的日子。
但是,这个活动在台湾地区好像由来已久,一般的行业,都有不少学校的校庆出现过,一些古怪的想法又缺乏实际的可操作性。
等一个小时过去之后,大家都还没有拿出一个满意的方案,更别说要有好几个备选方案了。
安云兮将自己抽离这个讨论,把思绪沉浸在司徒剑南身上那诡异的毒素上。
教室里热闹非凡,却也都是些陈腔滥调。当讨论陷入一个瓶颈的时候,冷甜甜突然看向安云兮,眼珠一转想道:自己班上有一个大陆的交换生,也不知道大陆那边有什么新奇的玩意,说不定可以吸纳过来。
不得不说,冷甜甜的思维能力还是挺强的。至少她能从别人没有想到的方向去思考新的一种尝试。
“云兮,云兮。”冷甜甜摇了摇安云兮的手臂。
安云兮回神,看向她,用眼神进行询问。
冷甜甜冲着她一笑,问道:“大陆有什么新颖好玩的买卖,你给我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咱们班这一次拔得头筹。”
原来是这件事。安云兮好笑的道:“三百六十行不是哪里都有吗?其实大陆和台湾差不多。”
“是么?我还以为有什么新颖的。”冷甜甜有些气馁的道。
安云兮摇摇头,也不再理她。
突然,冷甜甜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安云兮道:“你不是会医术吗?要不咱们就搞一个门诊,看病买药好了。”
安云兮差点没被她这个奇葩的想法搞得咬到舌头,她哭笑不得的看着一本正经,还略带得意之色的冷甜甜道:“你别打我的主意啊。我是会医术不错,可是你知道,你相信,其他人相信么?若是真的如你所说在学校里摆一个看病买药的摊位,先别说有没有生意上门了。就是老师和学校也不会同意。”
“那我们弄些提神醒脑的药丸直接卖?不说是你弄的就好了。”冷甜甜继续不死心的道。
“你这个想法是不错,但风险依然太大,药丸吃了没事还好,万一吃出了什么问题,学生家长闹到学校里,怎么办?老师依然不会同意你这个想法。”安云兮依然孜孜不倦的戳破冷甜甜同学异想天开的泡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冷甜甜烦躁的抓了抓满头小辫的头发。说真的,一直以来,安云兮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钟情于一头辫子,而且还花那么多心思去打理。
“我不管,你总得出一个主意,不然我就天天烦死你。”冷甜甜恶狠狠的威胁道。
安云兮简直无奈了,不得不随口说了一个:“卖药膳粥还不错。”
她这本是应付冷甜甜的话。却不想,这小妮子在听到后,直接站起来,指着她道:“安云兮说可以卖药膳粥。”
轰——
全部的视线几乎同时集中在安云兮的身上。
这让她脑门的青筋一阵阵的跳,嘴角也止不住的抽了一下。
“安云兮,你说卖药膳粥?”班长看着安云兮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我只是随口一说。”那丝轻蔑,安云兮自然不会看不到。既然对方不信任,自己又何必多事?再说,她对这种事一向都是避而远之的。
“哦~?原来只是随口一说啊。”班长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引得班级里其他人哄然大笑。
“喂!你不要太过分啊!”冷甜甜拍案而起,毕竟是她把话说出来的。如今却害安云兮受到嘲笑,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甜甜。”安云兮拉下冷甜甜,把她按回凳子上。安抚道:“我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而且这件事我在旁看着就好。”
冷甜甜看着安云兮,眼睛都委屈得红了。抬头一看,正对上旁边桌子上田妮的询问眼光,鼻子越发酸了起来。
瞪了班长一眼,扭头不再说话。
“什么东西?大陆乡巴佬。”班长撇嘴碎碎念了这句话,继续和其他同学一起讨论。好像安云兮这个角落是被遗忘的。
这句话声音很轻,在本就嘈杂的教室里,几乎没有人听到。只有安云兮,并不是她想刻意偷听,怪只怪她的听力太好,让她能够把这句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垂下的眼眸中,幽光一片。
……
结束了没有结论的讨论之后,安云兮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查收电子邮件,看看丽莎那边是否已经传回来检验的结果。
果然,当她登入进入自己云中城的内部邮箱之后,就看到了在下午的的时候就传递过来的邮件,发件人正是丽莎。
下载附件打开,里面都是各项化验的结果,及分析。安云兮看了一下,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分辨不出司徒剑南所中的毒素。
安云兮所了解的毒素,大部分都是植物性毒素,还有一些有毒的动物。她并非专研毒,药宗也是靠医为本,所以在这一块上,她给自己的评价也就是刚入门而已。
而司徒剑南所中的毒,并不是直接从植物里提取出来的毒素,也不是从动物里提取出来的毒素。而是两者混合,进行发酵演变出来的新的毒素。
若是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降头术。
降头?安云兮眉梢轻挑。为什么这个在东南亚其他国家地区比较普遍毒物会进入了司徒剑南的身上。而他中的到底是什么降,这样的降又如何解?
安云兮正在发愁,这时邮箱中有传来收到新邮件的通知,安云兮点开,依然是丽莎传来的。里面的内容正是安云兮发愁的东西,是一份几乎囊括了所有降头术的资料,而且在此其中,丽莎还根据化验报告,分析推断得出几个有可能是的降头术给安云兮参考。
这样的工作态度和质量,深得安云兮的心。
等到安云兮将这些资料都看了一遍之后,她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孤陋寡闻,降头术不是仅仅盛行于南洋地区,台湾本地也有着自己的降头术。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所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南洋的降头分为,药降、飞降和鬼降。台湾的降头分为,灵降、蛊降和混合降,安云兮回忆司徒剑南身上的情况,试图寻找着与他身体情况相符合的降头术。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司徒凤按约来到安云兮三人的宿舍的时候,安云兮才用指腹揉了揉自己轻微发胀的眉心。若无意外,她已经可以确定司徒剑南中的是什么降了。
“坐。”安云兮在小客厅招呼司徒凤坐下。冷甜甜和田妮两人已经被打发回了她们的卧室。有些事,还没有必要让她们知道。
“查出来了吗?”一坐下,司徒凤就紧张的问道。
安云兮点点头。
这样的结果,让司徒凤的心里落下了一半。总算,总算有一个人能够确定自己的父亲得的是什么病了。
“但是……”这一转的话音,让司徒凤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安云兮看着她道:“虽然我找到了你父亲的病因,但是一时之间我还没有办法可解。”
晴天霹雳!
此刻的司徒凤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四个字的含义。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可怕,看向安云兮的眼中也带着一抹哀伤的绝望。
“我父亲,到底是中了什么毒?”片刻之后,司徒凤冷静下来,用发干的嗓音问道。
“你知道降头术吧?”安云兮试探的问道。
司徒凤皱眉,回答:“曾经听过一些,但不都是在南洋一带么?”
安云兮一听,就知道这个丫头和自己之前一样对降头术一知半解的,不得已,只能现学现卖,把刚刚了解到的降头术知识普及一下,否则后面根本无法沟通。
于是,安大师开始了她的解说之旅——
降头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相传,即是华夏S省、Y省一带苗疆的蛊术流传到东南亚地区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所演变而成。它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
“南洋地区的降头术与你父亲无关,我在这就不多说了。我要说的是曾经盛行于台湾的降头术。”安云兮道。
“台湾也由于降头术?”司徒凤吃惊的看着安云兮。
安云兮正欲说话,突然停住无奈的笑道:“介不介意多两个人知道这件事?”
司徒凤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看向冷甜甜那边虚掩着的房门,唇角轻微的一勾,道:“听没有事,但是传了出去,我就会杀人。”
安云兮挑唇而笑,对躲在房门背后偷听的两人大声道:“你们两个也听到了,是走出来正大光明的听,还是关死房门,都由你们。”
房里传来细微的杂声,不一会,房门打开,冷甜甜和田妮讪笑着走出来,自个找了椅子坐在旁边。那样子好像就是在对安云兮和司徒凤说,我们只是旁听,你们继续,别管我们。
“继续吧。”司徒凤说道。虽然依旧是冷漠的语气,但依然让在场的三人听出了其中的焦急和忐忑。
安云兮点点,继续道:“台湾确实有降头术,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在这里的发展前景也不够好,所以有一部分迁移到了南洋,有一部分留在本土隐藏这门手艺,学了别的东西,过起了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那你说我父亲中的是台湾的降头术?”司徒凤急急地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安云兮安抚道:“台湾的降头术,主要就是分为灵降、蛊降和混合降。第一种和第三种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第二种就行。”
“蛊降?”司徒凤皱眉道。
安云兮点头,继续解释:“蛊降又称为细菌降,能制作这种降头的人,不一定是降头师,细菌科学家也可以,只要他懂的这些细菌的特性,并对蛊降有一定的了解。”
这些知识,都是三人第一次听到。所以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专注,司徒凤是因为担心父亲的身体,而冷甜甜是因为好奇,至于田妮这个想要跟着安云兮学医的丫头,就是在好奇之余,多了几分学习的心思。她甚至掏出自己的MP3准备录下安云兮说将的话。可是,转念又想其中还涉及到司徒凤家里的隐私,所以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改为用笔纸记录。
降头师利用蜈蚣、蜘蛛、毒蛇……之类的毒物,培养出毒菌,再透过食物、饮水或直接附着在受害人的身上,就可以达到下降的目的。
这类降头的潜伏期不定,快则数分钟,慢则数年,全凭下降者企图而定。
中降者,先是会产生昏迷,后期身体会产生异变,若不能及时解降,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蛊降对于下降的降头师而言,毋需有多高的功力,便可使用这类的降头,但也最容易被破。
等安云兮说完之后,司徒凤的脸上已经变得很难看。她想不到,有谁会对自己的父亲下这样可怕的降头术。在大脑一片恍惚中,老鹰的样子突然从迷雾中穿出,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而冷甜甜和田妮则是震惊在于这些犹如恐怖片中的情节,她们一直以为这些都是杜撰的,却不想,在安云兮的口中,都是真实存在。
“怎么办……怎么办……”司徒凤的神情开始慌张起来,这是安云兮第一次见到这个如冰山一般的少女露出这样的表情。曾经,她在面对契科夫的杀机时都为露出半点的惊慌,而此刻却因为挚爱的父亲而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露出这番模样。
突然,安云兮感觉,这个冰冷的外表下,其实包裹着一颗火热的心。
司徒凤此刻已经考虑不到,到底是不是老鹰下的蛊降,如今,她只想从安云兮嘴里听到一些好消息,告诉她,父亲可以得救。
“其实,对我们来说,还是有两个好的信息透露出来的。”还好,安云兮并没有让司徒凤从希望中走入绝望。
“什么?”司徒凤急忙问道。
就连坐在旁边的两人也竖起了自己的耳朵,仿佛安云兮在她们面前,为她们打开了一扇从未推开过的窗户。
“第一,从三种降头术中选择了最不挑降头师功力的蛊降,说明这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物其实对降头术还未到达高深莫测的地步。第二,这种蛊降并非无解。”安云兮说完,停下,对上司徒凤略微呆滞的目光。
“你,你说什么?并非无解对不对?”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司徒凤失控的倾身上前两只手抓住安云兮的肩膀,问道。那大力将她手臂上的伤口崩开,新的血液迅速渗透纱布,在白色的衣袖上点上点点红花。
安云兮垂眸看了一眼司徒凤的胳膊,对田妮道:“田妮,你过来处理一下她的伤口。”
重新上药抱扎这种小事,安云兮还是相信田妮能够处理得好的。而且她可以趁机观察田妮对待伤患的态度。
田妮站起来,将手里的本子和笔丢进冷甜甜怀里,然后自动自觉的走到安云兮房间去取了药箱,走到沙发边,将司徒凤扶回原位为她小心的拆下纱布。
“你先别激动。”安云兮对司徒凤道:“要解开蛊降有两个办法,要么就是找到下降头的人,让他解除蛊降。要么就是找台湾的茅山派传人,解这一类的降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茅山派传人?”司徒凤惨然一笑:“我父亲还能等多久?”
安云兮明白她的意思,无论是抓出凶手还是找到茅山派的传人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现在司徒剑南最缺的就是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得知解决的方法却有些无能为力,这才让这个坚强而倔强的女子露出这种笑容。
“我昨天已经封住了你父亲的几个大穴,应该能延缓一段时间,可是也不会太久。照我估计,大概时间在十天左右。”安云兮据实回答。
“十天……”司徒凤有些恍惚,凤眸中的巨大痛苦几乎要将她淹没。片刻之后,这些痛苦被她沉淀在眸底,那种属于司徒凤的决心又重新回来。她站起来对安云兮道:“请你帮我找找看台湾现有的茅山派传人,我也会去找出下降头的凶手。”
安云兮站起来,看着司徒凤道:“你怎么去找出凶手?有谁能帮你?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那日去竹联帮的总部时,安云兮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司徒凤此刻的微妙地位。
安云兮一连串的问话,让司徒凤沉默。她低下头,紧抿这唇,她知道安云兮说的这些都是她要面对的问题。她不会那么傻,直接跑去问老鹰,是不是他雇人谋杀父亲,或者凶手直接就是他。因为,她知道在父亲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整个竹联帮几乎都已经被他控制住。仿佛,只要等着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就能取掉龙头前那个代字。
如果……如果,那个人在这该多好……
“什么人?”
呃!
司徒凤抬起双眼错愕的看向刚刚说话的安云兮。后者耸肩道:“是你自己说的,如果那个人在这该有多好。”说完,她还看向冷甜甜和田妮。
两人都是默契的点点头,表示她们也听到了。
司徒凤无声叹气,她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才会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找他,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在司徒凤慌神之际,田妮抓紧时间把她的伤口处理好,又嘱咐她不要再大力崩开伤口,不然很容易造成感染,好得也慢。
司徒凤呆呆的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走向门口,准备告辞。
“我送你吧。”安云兮突然提到。
司徒凤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安云兮和司徒凤两人走下楼道,来到路边等车,后者一直沉默,前者自然也不会说话。当远处开始出现的士的影子时,安云兮突然问道:“你两次提及‘他’,那人是谁?如果有必要,可以找他帮忙。”
司徒凤身子一怔,冷艳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若是我能找到他,我早就去找他帮忙了。爸爸还说他对我有好感,可能喜欢我。更是希望他成为竹联帮的女婿,但我想,其实当时他救我只不过是出于怜悯之心吧。”
安云兮嘴角一抽,她知道司徒凤口中的‘他’是谁了。自己好心救人招谁惹谁了?安云兮无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咳咳,车来了。”安云兮招手,拦下的士,为司徒凤打开车门,让她进去。
司徒凤坐在车上,从窗里探出头说道:“那件事还是需要拜托你,如你所说,我这边的希望不大,所以……”
安云兮点头:“放心吧,既然我接了这个病人,就不会半途而废。”
得到安云兮的保证,司徒凤才安心的收回身子,吩咐司机开车。
望着计程车远去的方向,安云兮心中思考道:或许,轮到云少和云中城出场了。换届选举在即,一切最好能在这之前尘埃落定。
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安云兮双手插兜转身往回走。路上都在思考着云少出场之后,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她云少,可是一个生意人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嘴里念叨着这两句话,安云兮的身影消失在了宿舍大楼的入口处。
……
司徒凤回到家中,依旧去了父亲的卧室。再一次看到父亲那已经有些脱型的脸颊,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滚落下来。
“爸爸,您放心,阿凤一定会想办法救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也要坚持住,阿凤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要抛弃阿凤……”
司徒凤动情的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老鹰本是路过这里,却突然听到房内有声音,他担心有变,便悄悄推门进入。却不想,看到的画面却让他惊艳。在他的印象中,司徒凤如此清高冷傲的美人,是不会落泪的。可是如今,他看到了什么,居然让他看到了司徒凤眼带梨花的样子。
第一次,老鹰觉得自己对这个冷美人有了兴趣。他慢慢靠近那条高挑妙曼的身影,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覆上她圆润的肩头。
大手落下的那一霎那,司徒凤有了察觉,快速的侧过身,让自己的肩头和那只大手擦过。老鹰有些失望,但心中对司徒凤升起的占有欲却更强,只不过,他不急,他会慢慢的品尝这其中的滋味。
“大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担心龙头?”老鹰收回自己的手,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司徒凤撇过头,不想去看那伪善的脸。但是,此刻却不是和老鹰闹翻的时候,她必须要隐忍,要找到老鹰投毒父亲的证据,她要救醒父亲,还要帮他重新拿回竹联帮的控制权。
“我没事。”司徒凤淡淡的回答。
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曾经在老鹰的眼中是一种高傲和假清高,可是如今他却觉得这就是司徒凤的味道。男人,总是有着奇怪的征服欲,越难以得到的事物就越享受追逐的过程,此刻的老鹰正是如此。
“没事就好。”老鹰关心的道:“龙头的事,我也很难过,大小姐你放心我会派人找更好的医生来为龙头诊治。”
司徒凤在心中冷哼,面上却依然冷漠得没有一丝表情。她站起来,转身为父亲理了理被角,凤目中一片寒光,对老鹰道:“多谢你了。”
老鹰自然是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的,听她说出这话,当下也笑道:“大小姐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司徒凤转身看向他,眼中流露出不解。
老鹰嬉笑:“大小姐,咱们都是竹联帮的,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是啊,一家人。”司徒凤垂下眼眸,冷冷的重复这句话。
再次抬起眼,司徒凤的眸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她对老鹰道:“我要回去了,你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就别在打扰爸爸的休息。”
“好。”老鹰道。
擦肩而过,司徒凤极力的控制自己此刻想要控制住老鹰逼问他是否是毒害父亲的真凶,好在,她的理智阻止了她这种冲动的行为。
……
时间一晃而过了七天,七天里,司徒凤简直是度日如年,她想要找出凶手,却又无从下手,这让她感到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又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弱小。
此刻的竹联帮总部,自己的家里,几乎已经全部沦陷成为了老鹰的地盘,仿佛大家都认为自己的父亲司徒剑南再也醒不过来。
至于,她委托安云兮寻找茅山派传人这一点,似乎也没有太大的进展,因为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未接到安云兮的联系。
司徒凤站在自己房间里的床边,望着外面正在享受着左右拥戴的老鹰,心底一片冰凉。离安云兮下定的时间只有三天左右,难道这一次真的是他们司徒父女的劫难么?
电话铃声毫无预料的响起,把陷入自我情绪的司徒凤惊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一看,眼底浮现激动的神色,没有继续耽搁,立即接起了电话。
电话,自然是安云兮打来的。打来的目的,自然就是通知司徒凤一起去按着地址找人。挂了电话之后,司徒凤难掩内心的激动,在房里平复了一会之后,才走出房间,去和安云兮约好的地方。
等她到了约见地点的时候,安云兮还未到。等待了几分钟,她才看到对方双手插兜,慢吞吞的走来。
“到啦?”安云兮一扬眉对司徒凤招呼道。
司徒凤点点头:“我还以为你应该先到。”
安云兮勾唇笑道:“为什么你觉得我要先到?”
司徒凤语塞。
安云兮侧脸看了一下顺着台阶而上,位于山半腰平台上的一座香火颇旺的道观对司徒凤道:“你要找的人据说就在里面,但是,我不敢保证他是否有这个能力。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骗子也不少,我也是通过网络找到的。”
司徒凤同样抬头望去,点点头:“我知道,先去看看。现在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两人拾阶而上,进入道观之中。司徒凤为了以示诚心,还添了些香油钱。之后才随着安云兮走到庙祝的身前。
“我们想要找青山道长。”安云兮道出来意。
庙祝抬起头,刚才司徒凤添香油的一幕他已经看到了,既然是香客,他自然不能过于怠慢。于是他站起来对二人道:“二位来得不巧,一个半小时前,有人来请青山道长下山一趟,至今还未回来。”
“那你知道道长去哪了吗?”司徒凤急切的问道。
庙祝摇摇头:“我只是一个负责看道观的,青山道长去哪里怎么会告诉我?他老人家经常不时下山云游,所以才雇了我来这里看道观,做些打杂管理的事情。”
司徒凤焦急的神情里闪过一丝失望。如今,要找的人不在,看来只能在这里等了。
“青山道长可是茅山派传人?”安云兮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司徒凤顿时紧张起来。对方的身份和能力才是是否能解救父亲的关键。
庙祝这一点上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点头回答:“不错。我们青山道长就是茅山派第97代传人,最擅长的就是作法驱邪。”
安云兮嘴角隐晦的一抽。看来这个庙祝也不是行内人,作法驱邪这四个字的含义可是包含太多了。以这样一个含糊的词汇来介绍青山,那只能说这个人不懂道术。
得到庙祝的肯定,司徒凤的期待更多了几分。她对安云兮道:“现在人不在,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等了。”
安云兮无所谓的耸肩,反正她知道就算等到明天也不会有结果。
为什么?自然是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派人把青山道长给接走了。为什么要这么做,自然就是给云少的即将登场准备一份见面礼。
这是在欺骗司徒凤么?这是在拿司徒剑南的生命开玩笑么?
安云兮可不这么认为,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如今介入到台湾地下黑道的争斗中,她自然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介入理由,或者说,合理的出现在台湾的理由。
况且,司徒剑南体内有她的真气保护,拖一两天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不是她上次去的时候输入了真气,封住他的大穴,恐怕早在几天前他就变成一具死状恐怖的尸体了。
这几天蛊降迟迟不发作,想必下降头之人的内心也开始有了一丝半点的担忧。
两人一直从中午等到下午,又从下午等到天黑。直到庙祝准备关闭道观的时候,在庙祝的劝说下,两人才顺着台阶而下。
走到路边,司徒凤扭头看向那座在夜色中变得模糊的道观对安云兮道:“明天我还来。”
安云兮嘴角一抽,沉默不语。
第二日,第三日……司徒凤都坚持每天的守候和等待。可惜,她却一直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今天,已经到了安云兮所说期限的最后一日,若是还等不到青山道长,那么……司徒凤不敢相信再次见到父亲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司徒凤站在道观的平台上,双手抓着栏杆,从双手不断的摩擦着栏杆,可以看得出她此刻的心情十分的紧张和忐忑,甚至……害怕。
这几日都是她一个人等待,安云兮自然要在学校上课。对此,她并没有责备的意思,毕竟在她心里,安云兮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司徒凤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在煎熬着,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从竹联帮的总堂,也就是她的家里打来的。打电话的人是她家里的管家,也是父亲出事后,家里唯一没有去依附老鹰,依然留在她身边忠心照顾的老人,何伯。
当她在电话中听到有贵客来访,以及何伯之后所说的话时,她的凤目中已经重新凝聚出光彩。只能匆匆交代一句何伯招待好客人,便立即下山回家。
一路上,她第一次感觉到回家的路会那么远。
终于,等她冲进家里,看到何伯的时候,她早已顾不得冷漠者整张脸,而是激动的问他:“人呢?何伯,人呢?那个道士……”
何伯第一次见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大小姐脸上出现这种期待的表情,他并不知道司徒剑南中了降头的事,心中疑惑大小姐怎么对道士感了兴趣。
“小姐,别急。人正在正屋里,老鹰在接待着。”何伯安抚着司徒凤激动的情绪。
老鹰?司徒凤的心情瞬间冷静下来。他居然在……
“怎么是他来接待?”司徒凤问道。
何伯苦笑摇头:“我的大小姐,现在家里就属他说话有用,他说要亲自接待贵客,谁能说什么?但是,我看那贵客也不简单,至少在我刚才出来之前,没有被老鹰给吓到。”
何伯并不属于竹联帮,也不算是黑道之人。他主要的工作就是照顾好司徒剑南和司徒凤这对父女构成的家一切事宜,所以他对口中的那位贵客并不认识。
可是,他不认识,不代表司徒凤不知道。那么独特的穿着,恐怕就算只见过一眼,都会让人难以忘怀。只是,他怎么会突然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而且还带着疑是青山道长的人物登门拜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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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年底了~好多上学的妹纸们忙着复习考试,上班的妹纸们忙着年底盘点。虽然忙,但要照顾好身体哟~北方的妹纸出门要加衣,进暖气房子要脱衣。南方的妹纸保护好小手小脚,不要被冻伤。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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