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猎宫营地,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进行着,搜查了好几遍,人员也核对了几遍,没有隐藏的贼人了。
大家可以回到自己的院子了,但不许再外出。等候消息,才能回京城。
林之秀一行回了自己的院子,大家又累又怕,体力消耗太大,一个个疲惫不堪。
南燕也回来了,看到林之秀直哭,直说自己应该跟去的。
林之秀说“我又没受伤,你不用哭了。烧些热水,点上手炉,让大家暖和起来。”
袁氏看林之秀把事情料理的清楚,不由心里叹口气,这死丫头,遇到事,倒还算沉稳。比林之荣可强多了。
方集集翻出姐姐的衣裳,照顾她洗完后,帮她换好了衣裳躺下了。
柳静的堂姐,让她搬回去了,走的时候更方便些。林之秀一个人躺在床上嘱咐南燕“一会儿出去拿饭的时候,打听一下成王,看有没有他的消息。注意,别让别人知道你在打听!”
南燕答应。
————方群群救的那个男人,其实是皇上的最小的弟弟安亲王。
他被手下抬回自己附近的别院,收到了消息,京郊营已经接到皇上了,住进了大营。
皇上安好。
他放了尽,点点头,吩咐人秘密把李瑞的遗体装好,等自己把伤口处理了,再回京城。
他失血过多,又累,一下子就倒在床上无法动。
手下人连忙粥些鸡粥,又请了大夫来。
大夫看到安亲王,脸色蜡黄,神智迷糊。赶紧让人去煮补血补气的药。
又给他做了全身的检查,最后确定,只是受伤失血过多,又脱了力。并没有伤及要害,放了点心。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用绣花线缝的漂亮的伤口,有些纳闷,轻声问“王爷,这伤口,是谁帮您缝的?”
安亲王闭着眼,没出声。
大夫说“这个……得拆下来重新缝。”
安亲王犹豫了一下“缝的不好吗?本王觉得,缝上后舒服些,也没再出血。”
大夫说“这针脚,倒是怪好看的,在那种情况下,缝上比不缝,要好。但只是临时处理一下,时间长了可不成。首先这线就不成,怕是要化脓。而且缝的也过于密实,这缝伤口啊,针间留有缝隙,这样,里面的瘀血或者化脓了,可以流出来。属下先给您拆下来,清理一下伤口,再重新缝,上药,包扎好,比现在要舒服多了。您只需好好的养上几天,每天换换药,等伤口长住了,就没事了。现在,您稍忍忍。”
安亲王只得应了,回忆起那个女人,她可真啰嗦啊,嘴巴,就没停的时候……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呢!可下手却又狠又干脆啊!
也不知道她回去怎么样了,两只手举着匕首,她恐怕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杀了人哪!真是!
她怎么长得那样儿啊?!
想到那一时,她挨着自己的感受……
安亲王顿时感觉身体不妙。
赶紧咳嗽了一声,不敢再想。
御医手里正忙活也不知道他干嘛,只以为是他疼,连忙说:“王爷,马上就好,您再忍一下。”
收拾好伤口,喝了药,吃了饭的安亲王,吩咐自己的下属“去查查那个妇人,回去有事没事。”
————到了晚间,林之秀和方群群都有些发热,南燕出去跟人交涉,又过了老半天,才弄来两碗药。
南燕伺候林之秀喝完,躺进被窝,才说“现在外头,都没人敢议论。这回拿药,大夫半天才回来。听说是,成王殿下让人救回来了。什么样不知道,大夫们都去看了的,大夫即回来了,想必没大事。不过,没在营地住,成王千岁在附近有住处。”
林之秀心才放下了,没死就好,否则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他没死,就要来找我算账了吧?心又揪上了!
这个混蛋,哪是他欠我?是我欠他的!!两辈子都还不完!
第二天,林之秀没睡好,上午昏昏沉沉,一直到下午,才精神起来。有人来通知,大家可以到二殿和广场上呆一呆。至于什么时候让走,没人说。
林之秀在屋里实在是气闷,就由南燕陪着,在广场里走了走。
精神头儿恢复了,沿着广场绕了两周,和认识的女孩子们说了会话,大家刻意的不提刺客的事。
她貌相出众,一路总有不少人看她,所以她没留意。一个二十岁出头,清相貌俊雅的蓝衣人,在那里注视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满意的点下了头。走了。
晚上,昏睡了一天的成王,也醒了过来,终于头不疼不晕不恶心了,厨房备了些容易消化的东西,他吃完一通。
原景进了屋,看着他笑。
成王说“阿景你干嘛这么笑?怪吓人的。”
原景说“阿景是觉得,王爷的眼光,可真是好!那位绿衣姑娘,别说是秋猎会上长得最好看的姑娘了,依阿景看,她是天下长得最好看的姑娘!关键,那一行一动,一说一笑,大方有度,气质如兰。啊!美若天仙哪!王爷,您好眼光,最美成王妃就要诞生了!”
李绪正好进门听到“找到那位绿衣女子了?“
原景笑答“原景出马,您还不放心吗?找到了!还看到了呢!那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把丽妃娘娘衬得……烧火丫头似的!
李绪也高兴了“谁家的?”
原景说“门第倒算不得高,但跟皇上还挺亲近的。是林即大人的三侄女。已故林煦林大人的独生女儿!只可惜,她父母双亡,是个孤女。当咱们王爷的正妃,身份上有些勉强!”
李绪回忆了一下“虽然身份上听起来有些勉强,但也不要小看她已故的父亲啊!那可是二十一岁的榜眼!别说是林家最为出众的子弟,就连天下,那可也是当界的天下第二的啊!”
李成头刚不晕了,但反应还比较迟缓,呆呆的听着……眼睛在两个人之间转……
不是!那女的要杀我啊!我跟二哥说要抓到她诛她九族,怎么成我瞧上她了?她,好像是挺好看的!可她差点杀了我啊!这怎么回事?!
他嘴动了两动,没跟上话题。
李绪又说“当初,我还小,记不真切。但后来读书时,几位老师提及当时林榜眼的风采,那也是津津乐道的!说他,长得大个子,还特别俊!打马游街时,不知道迷倒多少人呢!哈哈!七弟,没想到你看上他女儿了!”
原景说“嗯,林三姑娘,个子也不小!配咱们王爷正合适!关键人家那个气度,往丽妃娘娘边上一站,呵呵,丽妃能烧火丫头了。”
他们三个,私下可对那个女人没好印象。而原景,就是因为他虽然身世坎坷,但因骨子里的狂浪洒脱,才被李绪所看重。
李绪一听“你呀!”笑着。
李成一听,眼睛倒一亮。
原景说“据说这位三姑娘,刚打南方回来,没怎么出头露脸儿……今儿她在广场上一走,连男带女,不知道多少人瞧,多少人议论呢!说不得回去,婚书如雪片一样往家飞了!王爷,您可要先下手为强啊!我可是听说了,封大公子从书院回京,备明年春闱呢!那样的小白脸儿,肯定是最讨女孩子们欢心的!他这回是没来,不然哪……”
李成一听不服“切!我瞧上她,她还能跑得了?封如卿个小白脸儿有什么好的?”
也不知道他脑子歪到了哪里,这么一打岔,他倒把复仇放一边了,那天没瞧仔细,倒要看看,长什么模样,要是好……要是不好,再弄死她也不迟!
李绪淡淡的说“父皇已经进了京效大营,后续应该没有问题了。明天,张将军亲自护送父皇进京。此次……事情不小!之前几拨人来巡查,都没查出任何问题,等秋猎开始,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大批人!服装、武器统一,训练有素。若不是安王叔及时赶到,可真就麻烦了。这回牵扯到的人,身份肯定也低不了。回去,都注意着!”
他表情严肃下来。
————转天,秋猎宫仍旧没有往京城开拔的意思。没有歌舞,但气氛也不算紧张。女孩子们凑在一起,下棋说话还是只可以的。
饭食相比较前几天,要好了不少。有病的人,也能及时医治。有特殊需求的,也有人回应。
不少人就开始私底下议论:严昭仪做事,太有条理了。
德妃娘娘听了,心中又气又恼。李津只摔伤了肩膀,问题倒不大。
所以她自己制造了个机会,就要把权收回来。严昭仪也没二话,往她手里一交,就回自己的小院子歇着了……
林江晚这几天,一直给严昭仪打着下手。她用忙碌来忘记:她丈夫打了她,以及因麦穗钗而失去的大机缘!现在看到德妃这么不体面,心中不服,就想替自己女儿出头,但严昭仪对她一使脸色,她咽了回去。
————安亲王坐车,李成和李绪陪同,带着李瑞的遗体进京了
安王并未跟他们说李瑞的事。到了京城,直接进宫。
跟皇上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脸色极差,但也有些无奈。这个恩怨,是他祖父那里引出来的。之前,还有过两次刺杀与谋反。只不过没这次的动静大,差点就让他得了手。
皇上默默的想,要不是路上……
决定往京城撤离的时候,林即主动说,要跟他换马换披风,好混淆视听。毕竟皇上的马,佩饰都是金的。
果然,在路上,遇到了袭击。
飞箭来,直接射中了林即的马。他摔了出去,还大叫着让自己先走。
好在后来,把林即救了回来,他肩膀挨了一箭,腿也折了。
这傻瓜啊……这么多年,没白疼他。
安亲王说“他……臣弟给带回来了。在一个隐秘的山洞,还发现了他的遗书……
皇上接过来看,李瑞上面写道:如果皇上看到这封信,八成他没有成功。他这一生,只此一个执念,未成亲也无后。这段恩怨,他死了,就截止了。希望皇上,放过帮他的人。
他是用各种手段,恩威并施,那些人不得不做。为了朝局的安稳,恳请皇上高抬贵手……
皇上脸阴沉的看了半天,才叹道“这件事,倒也看过一些记载。”要说起来,是自己祖父耍了不光彩的手段,才把这江山拿到手上。应该是愧对李瑞那一枝的。
不过,这天下,胜者为王,强者才能话说,其它的,多说无益!
“他的事,人死债消,倒也罢了。只是,此次,能离朕这么近……朕这贵手,又如何抬?罢了。捡着要紧的,收拾一批,这事儿,交给你吧?!”
安亲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