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老成精。
钟子期焉能不知张辉那点小算盘,“想耗死老夫,呵呵!就凭你?”
“昊天蚀魂剑——剑点剑河。”
龙脊剑长七尺,剑柄三尺,剑锋四尺。
在四尺狭长的剑锋之下,空间忽然变得像一张纸,兹拉一声被撕碎一道口子,突兀出现的空间裂缝如同人的眸子,黢黑深邃。
远远看去,放佛天地变成了一个超大号的鸡蛋,钟子期的这一剑,破开了蛋壳,在上面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大裂缝。
裂缝长度达到惊人的数百米,宽度不下三十米,而且似乎还在持续的皲裂,放佛天要破成两半了。
眼前的这一幕,令他们脚下的芸芸众生,尽皆大跌眼镜,一个个惊恐万分,惶然不安。
好比两只蛤蟆打架,把一堆蚂蚁吓的直哆嗦。
龙脊剑的剑光,似一捧清泉瓢泼而出。
张辉立即闪身退去,然而终究慢了一步,钟子期一个疾驰突刺,浮光掠影般迅速欺身逼近。
放佛凭空跳脱到张辉面前,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张辉无所适从,根本反应不过来。
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除非张辉雷光幻影突破三重境,否则就算他极力腾挪纵跃,也很难避开地仙必杀一击。
“给你脸不要脸,老夫若想杀你,就跟宰杀家里养的牲畜一般,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
“去死吧自不量力的蠢货!”
钟子期将剑锋送入张辉胸膛。
张辉确实吓一大跳,不过想杀他,没那么容易。
“金身不灭——”
生死存亡之际,张辉立即逆转单行,胸口一抹赤金迅速蔓延四肢百骸。
转眼,一个金光灿灿的铜人映入世人视线之中。
衣服一寸寸的裂开,露出金色的肌肤,炸裂的肌肉。
在阳光的折射下,张辉放佛一尊大佛,耀出万般佛光,璀璨炫目。
一些无知的民众,见此,竟是匍匐在地上膜拜,口中念念有辞,似乎在唱佛号。
“当啷!”
长剑剑锋落在张辉胸膛,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印记,却并没有贯穿张辉的血肉之躯。
遭受重击的刹那,五脏六腑震荡的瞬间,张辉立即挥剑逼退钟子期。
刚接触,又立即分开。
这次,钟子期没有着急逼近张辉,脸色几度变幻,很气恼。
满以为随手一剑便可杀了张辉,没想到他这么难缠。
他消耗体内近半元气,极尽所能的一剑,竟然连张辉的皮都没有破。
太匪夷所思了!
难怪谢万年会死在他手里。
“这小子,当真逆天,就他这体魄,简直可媲美荒古妖兽的遗种。”
“太可怕了!”
不灭金身的确很流弊,但是张辉现在也不大好受,遭受剑劈的部位,就跟涂了一层辣椒油似的,火辣辣的疼。
肌肉和骨头似乎撕裂了,针扎般刺痛。
除此之外,五脏六腑也受了轻伤,一阵阵翻滚,让张辉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多来个几剑,就算张辉皮肤,肌肉和骨骼扛得住,他的气息也会紊乱,一旦不能维持金身不灭的运转,活是肯定活不成。
所以说,现在的他,还远不是地仙境的对手。
差距太大了。
好在钟子期状态不佳,要是在巅峰状态,十个张辉也扛不住他几剑。
可想而知张辉现在的心情有多沉重,钟子期,他现在的状态,连半个地仙都算不上,就已经这么难对付了。
除了他之外,还有十几个地仙就在方圆数百里的位置。
一旦他们恢复全盛的姿态,别说杀他,若他们联手,足以摧毁这方天地。
虽是地仙,却也带了半个仙字,又岂能小觑?
“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够,若再给我十年,二十年,我看大世界谁敢觊觎我紫霄剑。”
张辉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恨不能杀光这些杂碎。
对于一个修道者而言,兵器就像是他们的老婆,甚至比老婆还重要。
因为兵器一直贴身携带,陪伴他们成长,与他们一同浴血奋战。
钟子期他们觊觎张辉的紫霄剑,就如同觊觎他老婆是一个性质。
一个七八十岁的糟老头,跑到你家门口,叫你把老婆拱手让给他,不然就弄死你。
多霸道。
谁特么能忍的下这口气。
偏偏搞不过人家。
所以张辉很迫切的渴望成长,急迫的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他人‘为所欲为’。
“呼呼!”
大口大口喘息了片刻,张辉紧了紧手中剑,浑身肌肉喷张,全力以赴。
长空之上,两人隔着数百米之遥,隔空对视。
突然,钟子期双臂自然垂下,呈现出放松的姿态,狭长的三角眼阴恻恻盯着张辉,揶揄道:“小子,好玩吗?”
“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如,咱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钟子期忽然改变主意。
本以为杀张辉顶多浪费点元气,便可处理掉他,没想到会这么棘手。
怕就怕自己竭尽所能,到最后好不容易宰了这小子,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钟子期决定换个方式。
张辉冷笑道:“怎么,我猜你该不会是想说,让我把剑给你,你就放我一马的蠢话吧?”
“呵呵!”
钟子期哂然一笑,“别说你小子狡诈的很,便是三岁孩童也知道护着手里的糖。”
顿了顿,钟子期面色凝重道:“说起来,老夫与你无冤无仇,此番前来,只为取你手中仙剑。若是换做另外一人,他可没老夫这么好说话。”
钟子期若有所指。
“哦?”
“那人便是枯寂圣尊,这会儿就在那大山元气汇集之所。”
“一个月前,你当着枯寂圣尊的面,百般折磨,欺凌问昊苍,视他如无物。”
“你大可想想,若等他实力恢复之后,落到他手里,你猜他会对你如何?”
陈述弊之后,接着,钟子期再许于利。
唯有动之利害,张辉才可能心甘情愿的,主动呈上紫霄剑。
钟子期说道:“所以老夫想和你做一个交易,你把剑交给老夫,老夫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此后,老夫可与你联手,帮你一块铲除枯寂圣尊。”
“如此,你再无后顾之忧,而老夫,也可以独占仙剑,岂不是两全其美?”
连钟子期都快被自己说服了,多好的法子。
何必磕的头破血流?
“你觉的如何?”
见张辉似乎在思考,钟子期以为他心动了,继而循循善诱道:“非是老夫看不起你,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你当下的修为境界,根本没资格拥有紫霄剑。”
“便是老夫,拿到剑之后,也得改头换面,隐姓埋名。”
“仙器,要看在谁手里。”
“在老夫手中,它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而在你手里,它就是个祸害。”
“于你没有半分好处,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钟子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说上几句,估计张辉会乖乖把紫霄剑交出来。
因为他所言不虚,张辉也算吃尽苦头,切身体会到了。
“呵呵!”
张辉粲然一笑,“好啊!就依你所言。”
“真的?”钟子期楞了一下,继而双眼放光,不由自主的向前踏出一步,伸出双手道:“太好了,快把剑拿过来。”
“等等,着什么急。”张辉可不是愣头青,哪儿那么好忽悠。
真要把剑给他,钟子期不杀人灭口才怪。
“剑可以给你,不过,你须拿一样东西来换。我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把仙剑赠予你吧!”张辉说道。
“什么东西?”
“枯寂圣尊的项上人头,你把他脑袋摘过来,这把剑就是你的了,我张镇天一向说话算数。”张辉傲然道。
钟子期脸色一沉,很不高兴,张辉明摆着看破了他的策略,在戏耍他。
“你别不知趣。”
杀枯寂圣尊?
怎么可能。
那不过是钟子期的一个说辞罢了,倘若他真有那能耐,或许他会去杀了枯寂圣尊,割下他的脑袋换剑。
关键他绝非枯寂圣尊的对手,十个全盛状态下的他,都不会是枯寂圣尊的对手。
要不然人家是圣尊,他是钟子期。
“我特么就不知趣了,你个老狗又奈我何?”
“次奥尼玛的!没那能耐,你跟我放什么臭屁。”张辉劈头盖脸一顿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