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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索与黄永贞二人一起到了陆孝原的书房之中,陆孝原立即命下人给他们准备了茶点后就关上了房门。

落座之后,黄永贞开门见山地说道:

“伯爷,实不相瞒,我的买卖做得不小,宫里不少东西都是我提供的。这次来建阳,原本就是听说那桃花琼液酒现在已经成了宫中的御酒,知道是建阳这里产的之后,我便过来了。一是想看看你岳父这个恩人,当年他可帮了我的大忙;二来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到你这里买到一些白酒。”

“不过,我已经从你岳父这里知道了,你的那些产业早已经有京城的人订下了,听说,你的白酒还有其他产业都只卖给那一个京城的大商人,这让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故还是想亲口向您讨教一下。”

“本来,在下是打算亲自去您的府上拜访的,但知道你去了京城不短的时间刚回来,就不好意思去打搅了,加上我自己有一些急事,先是打算去处理完那边的事之后,过几天再过来的拜访的,但伯爷您太给面子了,刚回来,估计还来不及与家人好好团聚,就赶过来了,叫在下真的很是感动。”

邱索笑了笑道:“黄员外客气了,不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邓兴昌的人,我的白酒、金创灵还有白纸,都是卖给了他,而且我们已经签过契书了,都只能卖给他,这个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黄永贞一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一个叫邓兴昌的大商人,便说道:“伯爷,在京城,不管是皇商、官商还是一些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下都认识一些,只是你说的这个邓兴昌,我倒真不曾听说。”

邱索略作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别人,我不会跟他说,但我从岳父那里知道了你的为人,直接告诉你也无妨,这个邓兴昌,曾经是皇上的下人,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啊?!”黄永贞听后不由得大惊失色。

原来邱索竟然是在与皇上做买卖?

自古以来,皇上包括皇室的人都不能从商,更不能与民争利,可这个皇上居然派下人与邱索做起了生意,这不得不让人震惊。

在黄永贞看来,邱索将皇上这样的秘事告诉了他,未必是一件好事,不由得狐疑地开口说道:“伯爷,看来是在下唐突了,这样的事,本来就谈都不该谈起。”

邱索之所以要将皇上派了邓兴昌专门代理他的产品说出来,其实有一个小心思。就是因为他有一个目标,他要慢慢对这个封建社会进行改革,但是改革又不能像以前别人改革一样,一下子提出来一大堆的改革计划,他是要一步一步来。

比如说要提高商业和工业的地位,他就趁着皇帝需要钱的这个当口给皇帝提出来,而现在皇帝的心腹家将就在经商,以后皇上看到了这经商实实在在的好处,到时候再提出来让皇上重视商业时,皇上就会同意了。

邱索摆了摆手道:“是这样的,皇上派了他的人经营我的产品,现在他的人每一个月都上交给皇上的内帑一笔不菲的银子。”

“员外既然也是皇商的话,应该也知道,现在朝廷的财政吃紧,有了这笔钱,对皇上的内帑算多少能有一些助益。皇上现在也想清楚了,什么皇家不能经商的传统,在我想来,从中兴皇帝开始,就都成为历史了。”

黄永贞听邱索这样一说,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如果皇上亲自派人做买卖,以后若是什么东西都是经过他的手,那他们这些经商之人还有活路吗?

邱索看出来了黄永贞的心思,淡淡一笑道:“黄员外,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那些产品虽然都卖给了那个邓兴昌,但是说白了他邓兴昌也只是一个中间商,他的那些商品最终还是要通过各个地方卖出去。”

“虽然目前他派了不少自己的人在从事这些买卖,但是我认为他以后还是需要别人替他扩大经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黄永贞一听,立即眼前一亮,这不是告诉他,他也可以从那个邓兴昌的手里再拿到货吗?

于是黄永贞点了点头,说道:“伯爷,我理解你的意思,只是……”

黄永贞的意思是只是他想认识那个邓兴昌,但他却无法接触到,心里想请邱索能帮他,但他又不好开口,毕竟二人也才认识。

邱索接着开口说道:“黄员外,我也懂你的意思,之前我说过的我们或许能够一起合作,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黄永贞道:“在下当然求之不得。”

邱索又问道:“黄员外,我知道你是盐商,能跟我说说这盐的买卖是怎么样的吗?”

黄永贞估计是邱索想要一个交换条件,也就是说他能给邱索一些好处,邱索才会给他介绍给那个邓兴昌一起做买卖。

于是也不隐瞒,说道:“这盐商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当然伯爷有爵位在身,您是有这个特权的,只是你也必须和掌管盐场的官员搞好关系,然后还需要从掌管盐引的官员手里弄到盐引。这些年的盐引都直接掌握在皇上的手中了,而盐引又只能用粮食来兑换,因此,我们是从南方运了粮食到京城,再换成盐引,再用盐引去盐场买到盐,再将盐卖出去。”

邱索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进的盐,大部分是粗盐,还是精盐?”

黄永贞道:“粗盐也做,精盐也做,但民间现在大部分都是用粗盐,那精盐还是太贵了。”

邱索眼前一亮,问道:“那你们不可以自己先买来粗盐,再自己加工成精盐吗?”

黄永贞笑了,说道:“倒是可以,但这一方面是需要官方允许的,另一方面,那提炼精盐的技术可并不简单。”

邱索笑了笑道:“黄员外,我想我们的第一个合作就可以从盐业做起。”

黄永贞一愣,不解地问道:“请恕在下愚钝,不知这盐业如何合作,莫非伯爷有盐卖给在下?”

邱索摆了摆手道:“是,也不是!”

“哦?”黄永贞认真倾听。

“是这样的,我想办一个盐场,但我这个盐场不生产盐,只加工盐,说白了就是将粗盐加工成精盐。我们的合作是这样的,由我按你平时卖给那些商贩的价格从你那里购进粗盐,我再交这些粗盐加工成精盐,我生产出来的精盐再卖给你,当然,价格肯定比官方盐场拿货要便宜一至两成,你觉得怎么样?”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事物,官方是控制了盐业,主要是控制了盐矿的开采和指定官商进行买卖,但是这种经过中间再加工的方式,目前大盛还没有先例。

但邱索是伯爵,伯爵是有许多特权的,包括他还能封到一大片的土地,只是这土地现在还在朝廷户部的规划之中,要到明年开春之后,他才能去自己的封地上行使权力。

而一旦有了封地,那片封地里面的一切只要与皇上打个招呼,基本上都可能由他自己做主。

黄永贞听懂了邱索的意思,重复地问了一句道:“伯爷的意思是,我卖粗盐给您,您再制出精盐卖给我,是因为您有将粗盐制成精盐的技术对吗?”

邱索点了点头,问道:“恕在下冒昧,敢问您那精盐与官方盐场卖出来的精盐质量相比如何?”

邱索笑道:“色泽更白更亮,口味更纯正,这样吧,我的府上就一直用的是这种盐,员外不如移步去我府上看看便知。”

黄永贞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如果他那府上就有这种盐,那他去看看又如何呢?

于是二人从书房出来,与陆孝原告辞一声。

陆孝原要留邱索在家里吃饭,邱索推辞了,说是改天再过来与他详谈。

陆曼一见邱索要回去,就征求邱索与她父亲的意见,说是她也想跟着一起去。

二人自然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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