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慢慢的喝了一口茶,高深莫测道:“这位看官问的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我们望城的这个天女舞起初并不是来自望城,而是来自临城的一位夫妻。”
台下众人疑惑不解,都看着他。
说书人笑了笑道:“这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有一对来自临城的夫妻,路过望城,那日恰巧是七夕灯节,丈夫在月下为妻子放花灯,祝福他们白头偕老,祝福妻子长命百岁。妻子为了感谢丈夫,就为丈夫跳了一舞,这丈夫看到妻子翩翩起舞,就现场编了这曲子。”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道:“原来如此啊!”
这时有人问道:“那你可曾见过?”
说书人点了点头,笑着道:“当然,那妻子跳舞时可是引来了众多人的观看啊!老朽有幸也在其中啊!”
白珊珊正听着他们聊着,就见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白珊珊转头就看到了宋子玉。
两个人向衙门走去。
宋子玉慢条斯理道:“白姑娘,义母让我来寻你。”
白珊珊点头,轻声道:“多谢宋公子。”
宋子玉礼貌道:“白姑娘客气了。”
白珊珊想了想刚才的事情,思索道:“宋公子,我刚刚听那个说书人说他曾十多年前见过一对夫妻吹曲跳舞,我怀疑他说的那对夫妻就是是杜小梅和她的丈夫。”
宋子玉眼眸闪烁,随后问道:“白姑娘就不怕他说的话有假?”
白珊珊浅浅的笑了笑道:“所以我才和宋公子说呀!想来宋公子会有办法求证的。”
宋子玉勾着唇道:“我会派衙门的人查常住人口,并去询问的。”
白珊珊点头,眼神深邃,语气严肃道:“我刚刚追那个吹箫的人,那人手上好像有个什么烫伤的伤疤,这个人肯定与这件案子有关联。而且我怀疑这个人就是杀了银雪和乐师的凶手。”
宋子玉低眉道:“白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
白珊珊笑了笑,转头看向宋子玉道:“多谢宋公子夸奖。”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回了县衙。
县衙门口,宋夫人正翘首以盼的等着两个人回来。
宋夫人看到白珊珊和宋子玉连忙迎了上去道:“珊儿,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啊!”说着还摸了摸白珊珊的手。
白珊珊弯眉道:“宋夫人,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宋夫人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我没有看好你,真是不知道楚公子回来了,我如何和楚公子交代啊!”
白珊珊有些歉意道:“宋夫人不必担心,我同天佑哥讲,我们进去吧!”
说着白珊珊就扶着宋夫人回了县衙。
白珊珊问道:“小乐怎么样了?”
宋夫人蹙了蹙眉道:“你出去后没多久,小乐就不跳了,直接跑到床上睡觉了,我已经让人看着了。”
白珊珊点点头,道:“辛苦宋夫人了。”
宋夫人摇着头道:“你没事就好,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你不要直接的冲上去。要让男人先打头阵,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白珊珊眼底笑意满满道:“是,珊珊谨记宋夫人的教诲。”
宋夫人看着白珊珊的样子笑了笑。
白珊珊想到了什么,诘问道:“天佑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宋夫人想了想,回道:“楚公子临走时说,最快一天,晚一点的话可能要两天呢!”
白珊珊点了点头,想到:还要一天啊!
宋子玉派人查十年前七夕节的事情,还真被查出来了。
当年有一个画师刚出师,出来找灵感画出师画,碰巧看到了杜小梅跳舞,就将她画了下来。
因此这个画师也定居在了这望城。
可惜调查男子伤口的事情却没有什么发现。
为了保护小乐,白珊珊提议让宋夫人将小乐带到宋府去,再找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子留在县衙里,顶替小乐。
白珊珊等了一天,楚君辰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宋子玉叫了白珊珊一起去宋县令的书房,讨论案情。
宋子玉在门口敲了一下门:“义父,我将白姑娘请过来了。”
白珊珊进门,就看到宋县令坐在书桌前,正在看卷宗。
白珊珊走进去。微微俯身问候道:“宋县令。”
宋淳风起身,仔细的看了一下白珊珊,语气有些严肃道:“我此次请白姑娘是想让问问,白姑娘对此次案件有什么看法?”
白珊珊听了宋淳风的话转头看了看宋子玉,问道:“是又有什么证据么?”
宋子玉声音低沉道:“我们派人查了银雪姑娘,没查出什么,只知道她是碧华馆里老板在街上捡来的,与杜小梅没有什么关系。对于徐达一家的灭门案,也仅知道是土匪报复导致灭门。十年前剿匪案件更是匆匆一笔带过,没什么实质的证据。关于十年前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
白珊珊蹙了蹙眉,接着宋子玉的话说道:“目前,我们唯一的证据就是杜小梅的姐姐,杜小月了。”
宋淳风点点头,语气沉重道:“现在我们也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杀死杜思文,银雪,乐师的凶手。”
白珊珊思索道:“这杜思文是因为查了十年前的剿匪案,这个剿匪案又与徐达一家灭门惨案有关系,而听杜小月的证词,就可以想到,这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就是这杜小梅。杜思文是杜小梅的儿子,小乐也是杜小梅的儿子。昨日那个人要杀小乐,那就有可能是在报复杜小梅。”
宋子玉表示赞同道:“那这个人一定很恨杜小梅,那是谁这么恨杜小梅呢?”
白珊珊点头,手抵着下巴,一边向前走,一边沉吟道:“若是我以为我的丈夫死了,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了别人。多年后久别重逢,我却还是选择了我现在的丈夫,那我之前的丈夫会不会非常痛恨我?”
白珊珊说完转头,就看向了宋子玉,问道:“宋公子,要是你,你会不会恨你妻子?”
宋子玉被白珊珊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措手不及,看着白珊珊一脸认真的样子和义父一脸好奇的表情,宋子玉思索道:“也有可能,但是我更希望她过得幸福,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
白珊珊又看向宋淳风道:“宋县令,你觉得呢?”
宋淳风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白珊珊,随后思索道:“有可能,正常男子确实会因爱生恨。”
白珊珊勾着唇,眼眸加深,浅笑道:“那就能说通了。这个人有可能是杜小梅的丈夫,因爱生恨,向土匪报信,让土匪杀了徐达一家,然后又杀了杜小梅。多年后,发现有人在查之前的案子,怕被人发现,就杀人灭口。”
宋淳风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明亮道:“白姑娘果然是楚公子身边的人,真是秀外慧中,冰雪聪明呐!”
白珊珊轻声笑道:“宋县令过誉了。”
随后白珊珊眼眸低沉,勾唇道:“如今,知情人仅剩杜小月,若我们按兵不动,这杜小梅的丈夫许伯文有可能会杀了小乐和杜小月,那案件就又会陷入僵局。”
宋淳风点头道:“没错。为今之计,我们首先要将那个杜小月的丈夫,许伯文引出来。”
随后三人就陷入了沉思。
宋淳风看了看白珊珊,又看了看宋子玉,然后轻咳了一下道:“老夫,倒是有一个方法。”
说完,白珊珊和宋子玉同时看向了宋淳风。
宋淳风清了清嗓子道:“不如。白姑娘将这许伯文引出来。”
白珊珊点了点头,眼眸加深,看向宋淳风勾着唇角道:“宋县令叫我来,想必就是为此吧!”
宋淳风朗声大笑,随后道:“白姑娘真是聪慧过人啊!”
收了笑意,宋淳风看着白珊珊,正色道:“我怀疑这许伯文杀银雪,就是因为银雪跳了这天女舞。”
白珊珊皱了皱眉头,问道:“宋县令想让我怎么做?”
宋淳风目光坚定道:“我想让白姑娘假扮碧华馆的姑娘,跳天女舞。”
白珊珊想了想,点头道“好。”
宋县令的计划实施的很快,当日就传出碧华馆的梨雪姑娘今晚也要跳这天女舞,众人都早早的来到了碧华馆门口。
夜幕降临,碧华馆灯火昍起。
梨雪姑娘(白珊珊)身穿石榴色织金团花纹饰的衣裙,头发用简单同色系发带绑着,脸上带着石榴色面纱,简单又显得妩媚。
轻摆长袖,随着乐曲响起,梨雪姑娘(白珊珊)翩翩起舞,舞姿轻盈,乐曲渐急,她的身姿亦舞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
梨雪姑娘(白珊珊)一边随着乐曲舞动,一边注意四周的动态。就当她转身旋转之时,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杀意。一枚暗器向她射来。梨雪姑娘(白珊珊)趁机转身躲开, 暗器射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
梨雪姑娘(白珊珊)眼眸加深,人群中的隐藏的捕快也伺机而动,追查着刚刚射暗器的地方。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梨雪姑娘(白珊珊)也被声音吸引,停了下来,向人群中看去,梨雪姑娘(白珊珊)以为捕快抓到了人,正向人群中看去,就好受到了一股寒气向她袭来。
梨雪姑娘(白珊珊)还来不及转身躲开,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拉进了怀里。淡淡的龙涎香袭来,梨雪姑娘(白珊珊)抬头,惊喜道“天佑哥。”
楚君辰将梨雪姑娘(白珊珊)拥进怀里,又用折扇挡下了暗处的暗器,楚君辰全身散发着寒气,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
突然又有暗器射来,楚君辰将内力注入在折扇里,将射来的暗器原路打回。只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一个男子从对面房顶上摔了下去,刚想起身,就有两名捕快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许伯文被缉拿归案。
这边白珊珊看到楚君辰,一把扯下面纱,满脸欢喜道:“天佑哥,你回来了。”
楚君辰用眼神撇了撇白珊珊,然后将白珊珊手里拉下来的面纱,又给白珊珊带了回去。
白珊珊一脸茫然,道:“天佑哥,你这是?”
楚君辰语气有些平淡道:“太扎眼了。先回去吧!”
白珊珊眉眼弯弯,点了点头道:“好,听天佑哥的。”
县衙,宋淳风的书房
楚君辰正坐堂上,赵羽站在身侧。
台下站着宋淳风,宋子玉,宋寒午和白珊珊。
白珊珊心里有些奇怪,这天佑哥怎么感觉,好像,在生气?从回来就绷着脸,好像不太高兴,难道去临城事情不顺利?
白珊珊心里的疑惑还未说出,只见宋淳风跪了下去。
宋淳风跪地道:“臣请国主降罪,还望国主看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宋淳风跪下去,宋子玉和宋寒午也跪了下去。
楚君辰看着三人,未说话,也未让三人起来,手里轻轻的摇着折扇。
白珊珊摘下面纱,向楚君辰走了两步,小心翼翼的问道:“天佑哥,临城的事情,不顺利么?”
楚君辰看着白珊珊略施粉黛的脸庞,心里莫名有一股火,倒是看着白珊珊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又生不起气来。
楚君辰微微勾唇,对着白珊珊笑了笑。随后语气严肃道:“都起来吧!”
宋淳风用眼角瞄了瞄楚君辰的脸色,惶恐道:“臣谢国主。”然后慢慢起身。
身后的宋子玉和宋寒午也起身,站在了一旁。
宋淳风恭敬问道:“不知国主此次去临城有何收获?”
楚君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正色道:“让宋小公子讲讲吧!”
宋寒午连忙抱拳恭敬道:“是。”
宋寒午回忆道:“我与国主前去临城,发觉那冯筹的妻子魏佳茵的死有蹊跷,于是派人去义庄询问,才得以确定,那魏佳茵买了一个被烧焦的女尸代替自己,而她却藏在家中。在我们监视魏嘉茵时,竟然发现她与金池鳞有私情,后面查到这金池鳞竟然就是十年前的土匪头目。”